其實床榻寬大,足夠睡得下兩個人。
沈初姒實在是困乏,又覺得單獨讓他去睡寒衾并不合適,便想著問問他要不要一同睡在這里。
晦暗的燈下,穿著單薄的衫坐在塌邊,因著剛剛沐浴過,再加上困乏,所以眼中帶著一點兒霧氣,謝容玨只覺得毫不設防,實在是……
謝容玨直覺自己現在實在是不宜再與一同了,食髓知味的道理,他諳于心。
更何況,對上沈初姒,他實在是貪得無厭。
與共眠,苦的只會是自己。
謝容玨挑眉,“殿下難道還想再幫我幾次?”
即便是已經沐浴過,沈初姒還是覺得自己手腕酸痛,聽到他問這話,連忙搖了搖頭。
謝容玨笑了笑,轉而去往沈初姒的屋中。
來日方長,應當徐徐圖之。
沈初姒此時躺在床榻之上,原本還有點兒困乏的,此時屋中再無旁人,還是突然覺得有點兒睡不著。
早知道就不應當和他說起那些。
后來進退維谷的人,就變了自己。
實在是不應該。
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之前他在凈室,為什麼能停留這麼久。
原本一知半解的事倏然明了,即便是現在,想到剛剛,還是覺得帶著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意。
之前那點兒寒氣頓消。
抱著被衾,只覺得自己耳廓上的熱意未曾消散。
*
翌日。
晨霧未散,沈初姒剛醒的時候,就聞到了香味。
起洗漱,只穿了一件寢推開房門,看到謝容玨已經備好早膳。
他垂眼看到沈初姒只穿了這麼件,撈過一件外衫套在的上。
他挑眉,笑了一聲,“殿下昨夜睡得如何?”
沈初姒:“……你還笑。”
其實睡得也談不上不好,但是因為被衾上帶著他上清冽的氣息,所以昨夜輾轉反側,還是覺得那點兒熱意持久不散。
不然現在,也不至于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寢就出來。
沈初姒話音剛落,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有點兒嘈雜。
謝容玨略微皺眉,小院的門卻被人猛地踹開。
來者穿深衫,各個形高大,看著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謝容玨拉著沈初姒的手讓站在后,抬眼看著面前的來者。
來者的目在謝容玨上停留了片刻,隨后輕聲嗤笑,轉而看到了后的沈初姒。
“同福客棧的掌柜報案,說店中丟了一個鎮店之寶,名引龍盞,店中上下遍尋不得,那段時間離開的房客也只有你們兩位,麻煩——”
來者頓了頓,“與我到府里面走一趟吧。”
在他后,是數十位手拿長刀,形魁梧的侍衛。
將整座院落包圍得水泄不通。
作者有話說:
明晚八點更新~
第64章
吏辦案, 緝拿嫌犯,從名義上來說,并無錯。
沈初姒之前就覺得那客棧不宜久留, 但是搬離之后一連數日都沒有什麼波瀾, 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終究還是稍微安下了心。
但是卻沒有想到, 現在居然是借口財失竊, 想要自己前去府。
若是栽贓嫁禍, 那所圖又是什麼?
謝容玨擋在沈初姒前, 指間滾著一枚銅板。
這麼幾個人,要殺死并不是問題。
但他現在卻輕輕皺了皺眉, 總覺得這件事并不是這麼簡單。
之前沈初姒就說過此地雖然是在鄴朝境,但并不全然安全,畢竟靠近西境, 況且又是新君登基之際。
之前沈兆纏綿病榻, 不地方的吏都在趁著那段時間,暗中發展。
并不能全然知曉,是不是生出了不臣之心。
若只是簡單的盜竊案,并不會是這樣的陣仗,現在來到這里的人, 好像是生怕他們從中逃, 也好像是有恃無恐, 面上都帶著勢在必得的笑。
恐怕那黎城當地的州牧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謝容玨殺死這麼多人確實不難, 但是現在, 他還要護著沈初姒。
離開黎城或許不難, 但是離開整個西境卻不容易, 沒有全然的把握, 他不想沈初姒也隨著落險境。
現在這里不比之前獨孤珣的隊伍,雖然獨孤珣刀勢狠絕,但是那行人數并不多,況且他們當時還是在鄴朝境,多都會制于人。
但若是此僚一手遮天,還能調城中守衛的話,確實要比獨孤珣更為棘手一點。
這樣的境地之中,若是吏當真心懷不軌,那麼即便是知曉了沈初姒的份是公主,恐怕會直接殺人滅口。
畢竟若是讓回到盛京將這里的境況傳回去,只會更麻煩。
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謝容玨手中的銅板輕輕轉了兩下,眼睫垂下,思忖著現在的境況。
面前的人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間。
到底是殺了這些人直接離開更為穩妥一點,還是跟著他們前去府看看到底是什麼意圖穩妥一點。
而在此時,沈初姒站在他后小幅度地拉了拉謝容玨的角。
他側,指間滾的銅板順勢掌心。
“不必手,”沈初姒靠近,“我剛剛想過了,你的傷還未痊愈,并不適宜現在手。況且現在還不知曉他們到底是什麼意圖,等發現事態不可轉圜再做打算也不遲,貿然手反而會陷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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