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笙很難過。

以前那麼喜歡的慕北哥哥，五年后再次重逢，卻是這般冷殘忍。

說出的話都這般地惡毒。

回想兒時那些好的記憶，還有那張永遠會笑的眸眼，虞笙笙的淚就流得更甚。

那個寵疼的大哥哥，如今卻說要讓被千人騎萬人睡……多麼荒誕啊。

虞笙笙眼中噙著淚，卻笑著回道“將軍開心就好。”

慕北神陡然變暗。

笑，笑不出來，罵，又罵不出口，唯有舌尖頂著牙發狠。

他說是那麼說，可真讓他把虞笙笙扔到男人堆里，任人凌辱，他又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不想。

興許，還是念著過往的誼。

適逢小落來值守夜，慕北厭惡地擺手示意，趕走了虞笙笙。

虞笙笙衫不整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頭栽進床鋪，哭了許久。

迷茫的未來，讓人有種癱的無力。

當年慕家的事，不知，卻要承不該承的報應。

同樣是個無眠的夜，此時的慕北來到地牢。

“屬下見過將軍！無論如何嚴刑拷打，虞日重都不承認當年的事是太子指使所為，嚴得很。”

“無妨。”

慕北擺手示意退下。

他不不慢地走到刑房的一角，撿起一個鐵烙，來到火盆前。

“再過幾日，昔日的虞尚書就要長途跋涉，去到那塞北嚴寒之地了。”

虞日重被鐵鏈吊掛在刑房里，耷拉著頭，本沒有氣力說什麼。

慕北看著盆火中燒得發紅的鐵烙，狹長幽深的眼映著跳躍的火，就仿若他心中久久無法熄滅的仇恨。

他默了片刻，最終輕笑了一聲，淺淺言道“那可是個好地方。”

取出燒得發紅的鐵烙，慕北姿態閑適地踱著步子，最后在被鐵鏈吊掛的虞日重前站定。

他笑容很深，卻著一鋒利和翳“虞尚書臨走前，作為小輩的我，定是要送個踐行禮才行。”

滋啦啦

  刻有“佞”二字的鐵烙在到的剎那，虞日重的慘聲幾沖破牢頂，空氣里也彌散著皮燒焦的味道。

虞日重疼得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半死不活的他昏厥了過去。

看著虞日重上淋淋的兩個字，慕北卻沒有原先預想的快意恩仇，他面低沉，眼神略有些憂傷。

報了仇又如何，找回了父親的清譽又如何？

慕家已經沒了。

這世上，就只剩他一人獨活，再也沒有能分快樂和痛苦的人。

而他，也再也做不回從前的慕北了。

“無趣！”

慕北扔下鐵烙，轉離去。

次日，清晨。

虞笙笙睡得正沉，卻被一把戒尺給醒了。

“都幾時了，還睡懶覺？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記住，你現在是個奴婢。”

小柒兇地催促道“還不快起來，侍奉將軍洗漱更。”

從小到大沒干過侍奉人的活兒，虞笙笙笨手笨腳的，出了不的錯，一直被小柒數落斥責。

曾經高高在上的尚書千金，如今一個下人都可以對指手畫腳，隨意打罵，多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慕北將一切看在眼里，眸微挑，心甚是暢快。

他要的就是這種覺。

小柒捧來了朝服，要親自為慕北穿上，可慕北卻指了指虞笙笙，下令道“你出去，讓來。”

服侍慕北更每日都是由小柒來做的，偏偏來了虞笙笙搶了這份差事，小柒面微變，恭敬退下的同時，心有不甘地瞪了虞笙笙一眼。

從木施上取下慕北的衫，虞笙笙低眉順眼地服飾他穿上朝服，作明顯生疏。

慕北平抬雙臂，低頭打量著正在給

他束革帶的虞笙笙，意味深長道“再過七日，朝廷便會將虞日重流放到塞北之地。”

虞笙笙手中的作猛地頓住，纖纖細指地握著革帶，緩緩抬起頭來。

兩人離得有些近，一個低頭瞧，一個抬頭看，畫面竟有幾分難以言說的曖昧。

男人的氣息撲在臉上，虞笙笙心慌了一下，下意識地向后挪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小作都落在了慕北的眼里，他揚一笑，手攬住虞笙笙的腰，又將人給拉了回來。

腳步不穩，虞笙笙撞在了對方的懷里，距離比方才還要近了許多。

懷寬闊結實，還帶著淡淡的冷松香。

虞笙笙從未離哪個男子這般近過，雖明知道兩人是仇家，可難免還是紅了臉，低著頭，不敢再抬頭瞧慕北。

“不想去見虞日重一面？”

慕北語氣倦懶，突如其來的溫讓人不清用意。

虞笙笙猛地抬眸回視，頷首道“想”。

慕北“知道狗嗎？”

虞笙笙皺眉，目幽怨地瞪著慕北。

慕北的笑邪氣得很。

他在虞笙笙耳邊，私語般地囂張道“狗想要主人手里的骨頭，就要學會搖尾乞憐。虞笙笙，你得像條狗一樣，好好討我歡心。我慕北高興了，說不定，就會大發慈悲，讓你去見見虞日重那個老家伙。”

竟然把比作狗？

又想起昨夜的惡言相向，虞笙笙忍無可忍，終是抬手要掌摑慕北。

可始終是個剛及笄的，弱得一風似乎就能給吹跑，又如何能打到慕北來出氣。

牢牢地攥的手腕，慕北佯怒嗔怪道“本將軍很是生氣，看樣子，晚上得去虞日重幾鞭子，解解氣。”

虞笙笙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慕北突然收斂神，下令道“同我出府。”

半個時辰后，長公主府。

著大門上的匾額，虞笙笙心中明了，慕北是來參加賞宴的。

之所以知曉，是因在半個月前，也收到了長公主府發送的邀帖。

世事無常，萬萬沒想到，半個月后的今天，是以慕北的婢份，站在這長公主府的門前。

“還不快跟上。一直好狗，可要時刻搖著尾，跟在主人后才對。”，慕北在門催促著。

虞笙笙低頭摳著手指，恥、屈辱、怨恨、擔憂，復雜的緒在臉上織淋漓。

邁過這個門檻，將要被昔日的書院同窗，相識的都城貴所恥笑。

往日的尊嚴將變地上的螞蟻，可以被任何人隨意踐踏。

“還不快進來，你的太子哥哥，可能已經到席了。”，慕北又揚聲調侃。

虞笙笙知道，慕北就是想要變個法子來辱。

提起裾，著頭皮，進了公主府的大門。

時值深秋，正是賞之際。

長公主府的庭院里，開滿了各各樣的花。

都城里的皇親貴胄、名門世族都紛紛應邀，聚在這大庭院里，談笑風生，飲酒賞。

慕北作為一戰名的新晉大將軍，一出場，便吸引了無數的目。

無論是待嫁閨中的子，還是那些早已嫁為人妻的夫人們，在看到慕北時，都不免被他的錚錚鐵骨、俊無儔給驚艷得恍了神。

再結合慕北剛及弱冠，便打下了以勝多的卓越戰績，眾人的目里盡是傾慕和敬佩。

虞笙笙躲在慕北的后，將頭垂得很低，但仍能到從四面八方朝慕北投來的目。

他倒是風了，卻害得虞笙笙站在這里抬不起頭。

試問，這在場的人中，又有誰不認識虞日重的小兒虞笙笙？

盡管虞笙笙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將頭垂得很低，可那出挑的容貌和氣質，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