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自己, 沒有人知道他這幾天有多麼難捱。他看不見, 只能通過嗅覺和聽覺來知。然而人一看不見就易胡思想, 一旦知不到存在,他便會無比慌,害怕會一走了之,害怕下次見到的,就又會是城樓下那淋淋的尸,他怎麼喚也喚不醒。
他開始怨恨起那無辜的嬰孩,為什麼,為什麼要占用梔梔這麼長的時間。就不能立刻長大去過自己的生活嗎?為什麼總要來打擾他們。
他甚至,也開始厭惡起那并未到來的孩子來,如果他/出生后就要占用梔梔這麼多的心神,那他寧可不要孩子。反正也不想生,只有他們兩個人也會是很好的。若要立儲,便讓桓翰生個兒子過繼給他也是一樣。
總之,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也不能將從他邊帶走,包括自己。
薛稚還不知道他心里這些近乎扭曲的想法,被他抱得很,額頭抵在他左肩上,近乎不過氣。
只能紅著臉掙了掙,道:“我可以和哥哥在一起。”
“但是,我要你答應我,此生不可以再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也不可以再傷害他。”
他?
沒說是誰,桓羨卻轉瞬明白。微微松開,蒙著白綢的眼空地“”著的方向。
他很想知道說這句話時是什麼樣的神,想知道,是不是為了謝璟才答應他,又是不是在騙他。可眼前蒙著白綢,自是什麼也看不見。
他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眼疾。
“怎麼,你不愿意?”
他沉默得太久,薛稚不由得微微焦躁。是沒辦法才肯答應的,已經不可能再和謝郎破鏡重圓了,既然躲不掉他,自然要為他們爭取利益的最大化。
“我當然答應,這話你先前不是說過嗎。”桓羨不假思索。
微微紅了臉:“這……這和上次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薛稚微微語塞。
也不知道有什麼不一樣,分明兩次都是被迫答應他,但好似又有微妙的不同。
前一次,是逃不開既定命運的心灰意冷。這一次,是意識到以他對自己的的依賴和在意,或許是可以馴服他的。
而馴服一條瘋犬,讓它為自己喜歡的樣子,總比被它在后窮追不舍好。
這些自也不可能告訴他,好在他也沒追問,只道:
“那,娶你也是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嗎?”
這話里帶著試探,更帶著一小心翼翼的乞求,薛稚卻不知為什麼嗔惱起來:“是我上輩子做了十惡不赦之事的報應,行了吧?”
這本是一句氣話,卻惹得桓羨忍俊不地笑出聲來,抱著笑得前仰后合。
被他笑得更加惱怒,生氣地掐他:“哥哥笑什麼。”
“不許笑了,討厭你,討厭哥哥……”
他的笑聲終于戛然而止,唯臉上還掛著些淺淡的笑意,空明如初夏草木間打下來的清。
“好,哥哥不笑了。梔梔親親我,可好?”
薛稚臉若暈霞,又騰起淡淡的熱意。
這個人的臉皮,為什麼這麼厚呀……
不過,雖是如此想,還是把臉慢慢地湊了過去,攀著他脖子輕輕直起腰來,在他上印下輕一吻。
魚兒終究上了鉤。本是蜻蜓點水的,正松開,卻被他一把按住了后腰,另一只手則扣在腦后,迫使的留在了他上,爾后長驅直,毫不留地反客為主起來。
薛稚不及躲閃,強烈的龍涎香氣便撲口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與凜然。很快令了子,綿綿地倒在他懷中,被他撐著后腰才沒有倒下去。
渾乏力,意識也不甚清醒,察覺他越來越強的攻勢后,不由得地想要逃開。他又追過來,力道變得和下來,有如春風渡雨,勾住了舌尖……
許久,他們才分開,各自的上皆是水粼粼。
滿是和的一個吻。
得臉頰通紅,伏在他懷中吁吁地,連看也不敢看他。
他又牽住了的手,十指相纏,低下頭,薄在臉頰上輕輕廝磨著,似是流連方才的親吻:“梔梔。”
“幫幫哥哥。”
既被吻得頭昏腦漲,下意識便要答應。又似被人從海中拎出,搖頭道:“不行,哥哥還沒喝藥……”
不想就那麼便宜了他,否則,從前喝的那些苦藥又算什麼呢。
他笑:“可以不弄在里面的。”
又湊近耳畔,低聲道:“反正,我都這樣了,留與不留,不是都由梔梔自己做主嗎。”
薛稚微微愣住,芙蓉花瓣似的臉徹底暈紅。
小半個時辰后,乏力地倒在室的榻枕上,雙眼懨懨地闔著,已然累極。
那罪魁禍首卻還神清散朗,仍舊趺坐著,眼蒙白綢,墨發凌,襟微微散開的膛上滿是被咬出的紅印,像極了被的神祇。
薛稚只及睨了一眼,便再度紅了臉。
這還真是荒唐啊。
在心里腹誹。
分明勾著做這荒唐事的是他,卻有種是自己占了他便宜的錯覺。更埋怨自己,不曾義正嚴詞地拒絕也還罷了,怎麼可以他一勾便上鉤了呢……
“梔梔。”他又喚,話聲里頗有幾分意猶未盡,“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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