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白看著他:“沒關係,都快結束了。”
*
九月初四,忌婚喪嫁娶。
宋瓷看著江攸白發來的那條短信,忽然覺得輕鬆。
但笑不出來,默默的關掉了手機,靜靜地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一切,終於結束了……
著著潔白的婚紗,白的就像是葬禮上的花朵。
宋瓷低垂著眸子,一步步從換間走了出來。
薄矜遠看著的樣子,看見穿著純白的婚紗,得不可方,不微微有些失神,一想到宋瓷終於要嫁給他再也不會分開,他就覺得不真實。
走過去,薄矜遠握住的手:“真的很,要不先看一下鏡子?”
“嗯。”
宋瓷點頭,任由男人拉著站到鏡子前。
薄矜遠的目從鏡子中掃過去,然後停在了纖細白的腰肢上。
宋瓷著鏡子裏的自己,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看見自己好像又變得純潔,像是回到了一切還沒發生的時候。
曾經,以為最幸福的事就是嫁給薄矜遠。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怎麽覺你不開心?”
宋瓷過鏡子,看向薄矜遠,那目沉沉,又深邃。
“今天,是我第一次為你穿婚紗,也算是滿足了你的一個願。”
薄矜遠怔了怔,然後看向了宋瓷。
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正注視著,深邃而溫。
薄矜遠抿了抿,發現宋瓷有些異常。
他的手指上的臉頰,聲音沙啞:\"怎麽了?\"
宋瓷輕輕推開他,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
“其實,我可以不用來,但我想,為你穿一次婚紗,這也算是抵消對你的虧欠了。”
薄矜遠手一頓,還不明白的反常是怎麽回事。
“宋瓷,如果你還有什麽顧忌就跟我說……”
話還沒說完,下一秒,後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有個形高大的男人進來,後跟著兩個穿警服的警。
\"抱歉,打擾你們了。\"
說完,警察朝著薄矜遠和宋瓷行了個禮。
\"我們接到舉報,懷疑薄先生涉嫌謀殺和故意傷害案,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聽到警察的話,薄矜遠皺起眉頭,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但聰明如他,也就幾秒鍾,他便想到了什麽,轉頭看向宋瓷,麵平靜,仿佛一點也不意外。
薄矜遠沒有,隻是看著。
\"薄總,還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警察又道。
薄矜遠忽然垂下頭笑了笑,那笑裏夾雜了許許多多的東西,有些悲涼,有些意外,又有些高高在上的嘲諷,慢慢點了點頭,走向警察。
薄矜遠側首看向,的眼睛很亮,仿佛有彩在流轉,但是,卻帶著淡淡的憂傷。
\"宋瓷,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薄矜遠的聲音很輕,似乎怕驚擾了誰一樣,隻是輕輕的問,可宋瓷知道,這句話裏麵包含著太多的意味。
這是警告和確認。
隻有這一次機會,如果沒有功,那薄矜遠若是翻,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宋瓷的睫抖了幾下,然後抬眼看向他,笑容很淺:\"我說過,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我也付出了很多代價。\"
\"嗬......\"薄矜遠冷冷笑了一聲,\"是啊,宋瓷,原來你都記得。\"
隻有自己,竟然真的相信失憶了。
他真是愚蠢,又可笑至極!
他以為,他把宋瓷寵到骨子裏,到了骨髓裏,就會忘了所有仇恨,和自己一輩子在一起。
薄矜遠閉上了眼睛,然後睜開,再看時,眸裏帶了濃烈的悲哀:\"宋瓷,你真的,殘忍的。\"
殘忍?
宋瓷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緩緩揚起了一笑容,隻是笑意未達眼底:“和你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薄矜遠看著,眼眸裏有著難以掩飾的悲哀:\"宋瓷,記得照顧好自己。\"
宋瓷微怔,他的語氣太過於沉重,讓宋瓷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口,呼吸困難。
宋瓷看著他,然後輕輕地應了一聲。
薄矜遠走出去的腳步頓了一頓,然後又繼續往前,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
——
宋瓷換掉了不屬於的婚紗,穿上了黑的連,走出了婚紗店,一如當初邁出監獄的大門。
那一天,也下著雨,記得清楚。
那天,遲宴在前麵等。
今天,隻剩一人。
宋瓷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墓園,買了父母最喜歡的花。
宋瓷把花放好,然後蹲下,看著父母的照:\"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三年,其實過得快的,兒真的長大了很多,再回頭細細數過,就像是一場看不到源頭的夢。”
這三年,經曆了太多的痛苦折磨,也經曆了無數的絕和悲傷,但唯獨這一刻,的心平靜的沒有一波瀾,仿佛,隻是在敘述一件別人的事一樣。
宋瓷手輕輕拂過他們的照,角噙著一抹恬淡的笑容。
“我替你們報仇了——”
一出墓園,就看了江攸白。
他把頭發染了回來,黑的碎發襯著那張俊朗的臉更加立,依舊是朝氣蓬的年,隻是這麽多年以來,他眉宇間多了幾分沉穩。
江攸白站在那,手裏捧著一束鮮豔滴的玫瑰,遞給了。
“送給你的殺青禮。”
宋瓷看著那花,角揚起一個笑容,接了過來。
\"謝謝。\"頓了頓:“其實不算殺青,這一切還不算徹底結束。”
“別擔心,以後的一切,我……”他突然停了一下,說道:“我和遲宴都會陪著你的。”
宋瓷聽出他話裏的意味,抬眼看向他:\"江攸白......\"
\"宋瓷,別說了,我隻要你開心就夠了。\"
江攸白直到要說什麽,不過是什麽對不起,或者抱歉……他不想聽。
他將玫瑰塞到的懷裏:\"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說罷,他轉離開,宋瓷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
直到他的影消失在拐彎。
虧欠的人太多,尤其是江攸白。
時悅一直在等,等厲言深迴心轉意,哪怕他隔三差五刺激她,百般千種羞辱她,她也不曾心死,直到他為另一個女人不惜將她拋入深淵。心死情滅,她才如夢初醒,八年堅守不過一場執念,半生孤獨。“厲言深,此生經年,我與你天涯陌路,死生不複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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