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天你還沒來,夏天我還在等。
——2015年3月15日。
——江措。
寧櫻至今都還記得和江措分手的那天夜里,耳邊是夏夜的蟬鳴。
盛夏晚星爛漫滾燙,月拉長他的影。
年低垂眼睫,安安靜靜站在寂寥熾明的路燈底,眉眼挫去傲氣,輕扯角,聲音低落:
“一定要分手嗎?”
年本該神采飛揚,平淡的聲音卻出幾分脆弱頹敗,嗓音沙啞,如同被磨破了的韌帶。
“能不能再給我——”
“一個機會。”
寧櫻回神,著眼前的男人,他的五和年時相比較幾乎沒有變化,清冷疏離的眉眼依舊存著年獨有的傲氣銳利。
無聲手指,張了張:“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寧櫻覺得這也不是多大的事,解除租房合同對江措來說并不會讓他蒙極大的損失。
可以不要押金,只退給一年的房租就好。
房子今天就可以再找。
畢竟。
租住在前男友的房子里。
十分的尷尬。
男人微挑眉梢,他生了雙薄冷漠的眼睛,微彎的眼尾讓他這雙晦暗如海的眼眸生幾許。
他做出洗耳恭聽的表,一臉我倒也看看你還能放出什麼屁的神。
寧櫻抿了抿,良好的教養讓開口說話之前都保持著得的禮貌客套:“可能這個要求在你看來有些無理。”
深呼吸,一鼓作氣往下說:“既然你無意出租,我們可以解除租房合同。”
話音落地,萬籟俱寂。
客廳的落地窗外的懶洋洋照在他上,男人面無表,起初的那點冷笑都逐漸消失,角抿一條繃的直線。
良久的沉默過后,江措漫不經心扯了扯角,銜著譏諷的淺笑,中肯評價道:
“你也知道你的要求很無理。”
“……”
江措起眼皮,漆黑的眼珠在照下似是琥珀,緩緩吐字:“你想毀約?”
寧櫻耐著子解釋:“是和平解除合同。”
江措:“我不同意就是你單方面毀約。”
寧櫻:“我可以不要押金。”
江措:“我缺你這幾個錢?”
寧櫻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記恨當年被甩的仇,故意在為難。這幾天都沒有睡好,耐心要比平時差了那麼一點。
繃著臉:“和平方式不行,你喜歡來的,我也沒有問題。”
這句話落地,他們兩個人都陷詭譎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江措掀了掀角,噙著淡淡的笑,他一本正經低聲問:“哪種的?”
“……”
江措故作嘆氣,微微蹙眉,仿佛面前的是強人所難的惡霸,他懶懶拖著聲說:“畢竟我如此弱,如果你真的想對我做點什麼,我也無力反抗。不過像我這樣的天資絕,已經習慣了被你——”
停頓稍許,話鋒一轉,男人盯著的眼睛緩慢清晰吐字:“被你這樣對我見起意、念念不忘的人。”
幾年不見,寧櫻竟然不知道江措竟然對自己有這麼深的誤會。
本就沒有任何想要他的想法。
奈何江措已經認定是居心不良,對他本人另有圖謀。
尚未解釋清楚自己清白,江措又開口打斷了的話,“不用狡辯了。”
寧櫻決定等他冷靜點,再和他好好談談。
江措雙手在兜,看著無比散漫,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特別漂亮,“請你每個月按時把房租給我。”
寧櫻張,試圖在解約這件事上再作掙扎。
江措的目掃過的臉,在開口前悠悠道:“沒得講價,一分錢都不能。”
寧櫻失語。
江措的心似乎變得很好,冷峻的眉眼逐漸松弛,眼尾的笑意漸漸描摹更深,“你可以放心,這棟房子我不住。”
寧櫻的顧慮,果然放下去了幾分。
江措當著的面接著說:“像我這種有錢人,有個十幾二十套房子也很正常。”
不知為何,寧櫻愣是從中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當初你是瞎了眼才甩了我這麼個驚才絕艷的潛力。
寧櫻輕輕抿了抿兩瓣薄,靜下心來沉思片刻過后,認清租房這件事已經沒有解約的可能,繃著小臉,態度客套,仿佛兩人只是房東和租客的關系。
“房租我之前給顧先生了。”
江措慵懶應了個嗯字,“我已經讓他把錢還給你,請你月付給我。”
寧櫻從口袋里出手機,多出一條到賬信息。
一萬九千五百塊錢。
房租和押金都退回了的賬戶。
抿直線,聲音聽起來溫溫,“你原本可以讓顧先生給你轉,這樣也更方便。”
江措似乎很認同說的話,點點頭,“是方便些。”
話鋒突轉,男人彎了彎這雙含笑的眼睛,搭著懶散的腔調,“但是哪有從你手里收錢來得爽。”
寧櫻問:“支付寶還是微信。”
“當然是——”停留幾秒,他繼而毫不猶豫:“微信。”
分手的時候,寧櫻就把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都給刪了,包括微信。
不知道怎麼開口。
怕張口問他要微信又引來一通嘲諷。
江措似乎沒有計較這些細節,從西裝兜里出手機,拇指修長筆直,他淡道:“麻煩掃我。”
寧櫻打開微信,掃描他出示的二維碼,點擊添加對方為好友。
幾乎是同時,江措同意了的好友請求。
江措將手機揣回兜,“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擾。”
“對了,房子還是值那麼點錢的,希你能夠好好護。”
“還有,我這里不允許帶男朋友回來過夜,一旦被發現,別怪我不客氣。”
了然,點點頭:“好的。”
—
江措走后,寧櫻發現他已經通過了自己的好友申請。
他的微信頭像是一片簡單的黑。
寧櫻沒有忍住好奇心,點開他的朋友圈,干干凈凈的,什麼都沒發過。
清高孤冷。
傍晚,簡單整理好房間后。
蠢萌女警和商界精英的愛情故事。
盛弋從十六歲時開始喜歡許行霽,整整七年,沒勇氣和他說過一句話她只是默默的追隨他,和他報一樣的大學,偷偷看他,然后在別人攻擊許行霽的時候堅定地說:他是天才就算天才藏起了翅膀,收斂了鋒芒,他也是天才大學畢業那年,盛弋陰差陽錯的被家里安排嫁給了許行霽,商圈的人都知道,許家那三公子許行霽是許家的私生子,不受重視,紈绔子弟,愛玩風流……沒人想嫁他,但于盛弋而言,是如愿以償,無論多少人看不起許行霽,但他是自己的夢想。只是在那場盛大的聯姻婚禮上,新郎甚至都沒有出席,盛弋成了一個獨自完成婚禮的新娘,也成了圈內的笑柄。直到第二天,許行霽才特意從國外飛回來,遞給她一份離婚協議“都是互相搪塞家里人的。”坐在餐桌對面的男人一身低調的黑色西裝,漂亮的眉眼張揚肆意,看著盛弋的目光是毫無溫度的冷:“兩年為期,然后結束。”盛弋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拒絕這份協議,她只問了一個問題:“你婚禮那天不出現,是為了故意羞辱我嗎?”許行霽:“是。”盛弋直到這個時候才愿意承認,現在的他已經不是自己多年前一見傾心的驚艷少年了以前的許行霽蒼白漂亮,才華橫溢,所思所想所創造的都是不世出的驚艷之作,現在……他迷失在了衣香鬢影中,只會對自己的新婚妻子遞離婚協議書 婚后,盛弋溫柔體貼,善良大方,在所有人眼里扮演著體貼大方的賢惠妻子對于許行霽三不五時的花邊新聞她毫無波動,甚至會在媒體采訪的時候配合他打好時間差,可以說是把那份協議‘盡職盡責’的履行到了極點,兩年期限一到,離婚時向來溫順的像只綿羊的女人微笑著,同許行霽說了三句話——“其實我從十六歲開始就有喜歡的人,他比你強的多。”“這兩年的確是一個很劃算的交易。”“因為你笑起來的時候,有一點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