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麟告退離開之前,容蒼淡淡補充一句:“既已知道,謝家暗中的勢力可以行起來了。陸棲元隻是個開始,接下來南齊會作頻頻,保護小公主,你謝家有一份應盡的責任。”
謝麟欣然領命:“請皇上放心,所有對小公主不利之人,臣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接下來三天裏,謝麟幾乎放下了手頭上所有的事,大半時間都待在刑部大牢,花樣百出地審問著那個陸棲元的學子。
大牢裏每天慘連連,牢房裏的其他犯人跟著噤若寒蟬,生怕這位大人笑語晏晏間,轉頭跟他們來上一句:“吃飽了嗎?吃飽了就開始了。”
連晚上做夢都夢到被嚴刑審問的畫麵,可見謝麟之可怕,現場之慘烈。
這三天裏,謝麟的行程也變了兩點一線,白天刑部,晚上回家。
進房之前至要沐浴小半個時辰,為一個男子,他甚至罕見地用了花瓣沐浴,隻把院子裏伺候的侍們驚得以為要變天了,急急把這種反常現象告訴了夫人。
們懷疑自家主子是不是在外麵做了什麽對不起夫人的事,如果真是如此,簡直不可原諒。
夫人這麽好的人,他怎麽忍心傷害?
傅東籬聽聞之後,雖然心裏相信謝麟,卻也覺得這種行為很反常。
終於第三天時,看著洗得香噴噴走進臥房的謝麟,忍不住問:“你最近怎麽了?是不是在外麵沾染了不三不四的人,回來才這麽用心沐浴,怕我發現異常?”
謝麟把抱在懷裏笑,沐浴之後,他上馨香味撲鼻,讓傅東籬危急頓生:“不許笑,還不從實招來?”
謝麟失笑:“我哪敢沾染什麽不三不四的人?是這幾天一直待在刑部大牢審問犯人,牢裏氣味不好,這不是怕熏著你嗎?”
“審問犯人?”傅東籬狐疑,“審問什麽犯人,需要你這個尚書大人親自盯著?”
而且一盯就是三天。
“夫人不用心這些,總之為夫說的都是實話。”謝麟把往室帶去,“兒今天怎麽樣?”
“好的。”傅東籬一提起兒,頓時母泛濫,無心再理會大牢裏的事,“兒剛出生的時候,總覺得醜的,現在倒是越長越好看,謝麟,你覺得像誰?”
“這麽漂亮,當然像娘。”謝麟聲音溫,毫看不出在大牢裏讓人膽寒的樣子。
走到床邊,他垂眸看著正在睡的兒,眉眼更是溫一片,忍不住低頭在兒腦門上親了親。
傅東籬看著他,再看看床上可的兒,心裏忍不住洋溢出慢慢的幸福。
滿的姻緣大抵就是如此吧。
有恩的伴,有心的孩子,有健康的……嗯,還有一個顯赫的家世。
若撇開最後一條,傅東籬偶爾也會想,尋常百姓之家夫妻能做到如此恩嗎?
白頭偕老或許可以,但無憂無慮的應該很難吧。
……
當牢裏那個人除了一張臉沒什麽變化,其他地方都已扭曲變形,快要看不出是一個完整的人形時,謝麟終於拿著一份長達七頁紙的口供去見容蒼。
“這個人原名袁之,南齊丞相家庶子,從小就有讀書天分,前年二十歲考中了狀元,去年曾跟隨周璟元一起來楚國,來的時候他們走得慢,拿著通關文書在楚國境遊曆,說是想見識見識楚國的大好河山,實則真正的目的是在尋找一個形學識跟他相似的學子。”
“因為時間有限,他沒辦法在楚國境待得太久,也就做不到大肆尋找相似之人,途經城時正好聽說當地學子陸棲元讀書厲害,準備來年參加科考。”
“經過了解之後,他發現陸棲元年紀跟他相仿,形也有些相似,原計劃是在下次三年一度的秋闈中一舉奪冠,若從去年算起,袁之的時間是足夠用來做準備的,所以他們悄悄找人畫了陸棲元的畫像,回去之後就著手準備了頂替事宜。”
“袁之的目的是長久在楚國紮下來,所以簡單的易容不行,時日一長容易被拆穿,所以他請了南齊最有名副本削骨聖手,用削骨把自己的臉變得跟陸棲元相似,再加上他跟陸棲元學識都出眾,中榜之後,就永遠不會有人懷疑他的份。”
“可世事難料。他削骨之後,臉上的傷尚未恢複,就聽到楚國太上皇退位,新帝即位之後增開恩科一事,他猜到以陸棲元的學識本不用再等三年,此次恩科足以讓他金榜題名。”
“在南齊皇帝催促之下,袁之隻休息了數月,年底就聽到陸棲元果然在秋試上中了解元的消息,過了年,他趕收拾行囊,一路在南齊皇家高手的護送下,悄無聲息地潛楚國境,而那時陸棲元已經在趕往京城的途中。”
“正月二十六日,袁之一行人追上陸棲元,在客棧裏將他殺害,拿了他的腰牌和通關文牒,冒名頂替京趕考。”
“那幾個高手擔心引起注意,在袁之得手之後,理完陸棲元的就離開了,期間沒有驚任何人,足見這計劃是縝的,他們唯一的失算就是那張削骨之後,還沒有完全恢複的臉。”
說到這裏,謝麟淡淡一笑:“臣猜測,皇上懷疑他也是因為那張臉?”
容蒼安靜地聽完來龍去脈,跟他預料的幾乎如出一轍,遂緩緩點頭:“所以你也發現了他那張臉的異常?”
“是。”謝麟點頭,“不仔細看容易忽略,若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刀口的痕跡。”
即便削骨之後用了最好的祛疤藥,袁之耳後麵和額頭上依然可見傷口殘留的痕跡,不是短時間可以抹除的。
南齊如此大費周章,不惜讓一個世家公子削骨換臉,隻為了在楚國紮。
如此大的代價,足可見他們對預言的深信不疑,以及遙除掉楚國小公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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