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看了眼這四人,也沒有焦急,待靜下來后,才提醒了句:“四姑娘?”
“東西我不可能東帶西帶,但絕不比這差。”司絨屈起一只,把靴筒的匕首,隨意地一拋。
匕首“叮啷”地在屋子中間滾過兩遭,在燭火的映照下,出一種稀有的金屬澤,那,比鋼鐵更凜冽清,介于銀灰與灰白之間,截面可以看出異于尋常的鋒利。
“四姑娘的手筆,小的自然是信的。”老葉低頭撿起匕首,對著線端詳,而后把它放到了紫琴桌前,請兩位買主流看。
不對。
今夜真正的買主是紫琴,那個男人或許是侍衛,但和老葉的反應不對勁,他們看到匕首的第一反應是理所當然,仿佛司絨就是該拿出這樣的好東西,但那反應太平和,他們像是……在期待更殺傷力的東西。
封暄手里握著匕首,反應做得和紫琴差不多,臉上看不出好賴,怪冷淡的,把玩了會兒便放到了桌上。
司絨到了力,這里兩個真正的買主看司絨,本質上是看曾背靠烏溟海,那里是能與藍凌島相提并論的存在,水漲船高,既然不是普通人,手里能有更出的貨就是理所當然的。
這是司絨狐假虎威的代價,可是——
哪能拿得出更好的貨啊!
就是來空手套白狼的!
手指頭捻著些許茶水,司絨頂著幾道探究的目,慢悠悠地說:“開胃小碟,見笑了。”
司絨玩的這招燈下黑,但就是這目中無人的自信,讓老葉更加安心,也讓他想再進一步。
“四姑娘……手里的是甲還是刀劍,亦或是單的索虹臂……”
老葉說得很慢,很謹慎,顧不得冒犯不冒犯,他一瞬不地盯著司絨的表,只要有任何驚訝或迷茫的神出現,屋里的侍衛就會頃刻拔刀。
這是又一重試探。
他本不想暴自己知道的東西,但他實在挨不住,若是司絨手里有這武,他甚至可以在主島上殺出一席之地,再不用窩在這鳥不拉屎的小島上做著兩面討好的事。
老葉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司絨心里同樣驚濤駭浪,在不知道的地方,在不知道的時候,千頃碧藍的另一端,武的發展程度已經超過的想象。
樹枝不住地拍打窗戶,河岸林里有夜嘶鳴,船艙里的冰山悄然坍塌,泄出冰冷的霧氣,徐徐地游走在艙室。
司絨的手指頭摁著桌面,指沿一圈發白。
封暄適時地話進來:“我只要索虹臂。”
他很聰明,戰甲和刀劍都是知的品類,只有索虹臂聞所未聞,如果要把事兒查清楚,這是突破口。
“簡單,”司絨立刻會意,“公子出得起價就可。”
封暄目往桌上青石一撂,那意思很明顯。
易星悄悄地抹汗,心里滾出七個大字:太子爺財大氣。
隨即哭喪:太子爺,那是我的財啊,早知道兩塊破石頭這麼值錢,早給他賣了,都可以買多個戲班子糖鋪子了。
夫妻倆貓著壞水兒,一唱一和地搭戲套話。
眼看話題有往價格上轉變的趨勢,老葉忙給止住了,他的臉上按捺不住欣喜,聲音輕微發抖。
“四姑娘的索虹臂可配有赤熔?”
這他爺爺的……
司絨后背被冰山冷霧侵,一層一層地冒皮疙瘩,真忍不住要罵了,前有索虹臂,后有赤熔,能不能消停些,講些能聽得懂的東西。
節奏被打的覺十分糟糕,那是對于失控的恐懼,司絨像走在鋼索上,左右都是寒潭深淵,旁攪刮烈風驟雨,還不能停下腳步,但凡有些遲疑……
他爺爺的!!打起來都是小事,不能榨出信息就白走這一趟,甚至北昭和阿悍爾都將陷被。
老葉的反應已經暴了一部分事實,他和這些詭異的兵戰甲打道不是一時半刻了,在非必要不登藍凌島的前提下,他或許是司絨和封暄能找到的,對于這些怪東西、這些潛在威脅最了解的人。
司絨被得越,腦子得就越快,鋼鐵,礦石,黑水,索虹臂,赤熔,幾個詞在腦中鋪陳開,橫平豎直一條條拆分組合,擅畫,從小與兵打道。
會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屋里冰山足,幾冷氣游司絨領,封暄桌上立著一盞燭火,那燭火突兀地跳了一跳。
想象基于存在,高于存在。
司絨腦中那些線條跟著飛速旋轉,噼里啪啦地合了一個大膽的形狀——能驅火力的鐵臂。
這怎麼……可能呢?
對于黑水的了解非常淺顯,停留在它能燒,且澆之不滅的這個基礎上,火油柜是最大的嘗試,但從未想過能把它加武中。
這是近乎摧毀認知的可怕想象。
“赤熔,”司絨手發抖,順勢彈掉手指頭上的茶水以掩飾緒,把腦子里橫沖直撞的線條下,說,“赤熔是最基礎的配備,你們就只見過索虹臂嗎。”
沒有賭錯。
這近乎狂妄的態度和阿勒一脈相承,不再是狐假虎威,在老葉和紫琴眼里,就是虎本。
魚上鉤了。
劉寬以為他們在釣魚,實際上,被釣的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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