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旎不知道他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但總覺得他是有故事的。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朝他問道:“您的妻子和孩子呢?”
雖然知道有些冒昧,但是話都已經聊到這里了,在這麼一個漫長的夜晚,這麼一個仿佛孤島的寂寥小鎮,忽然覺得老人是孤獨的。
憑借敏銳的第六,岑旎猜到老人其實是愿意聊天的,不然他不會主問他們話,雖然他將自己包裝了一個與世隔絕的模樣。
老人沒有答話,他的臉瞬間暗了下來,冷冷的雙眼猶如兩把利劍般刺向岑旎。
穆格連忙抱住岑旎,和他解釋說,“老人家,我們沒有惡意。”
“對不起。”岑旎也為自己的魯莽和他道歉。
老人卻突然沉默了下來,緒也緩和了些,他抬起松弛的眼皮,問:“你怎麼知道我有妻子孩子?”
岑旎與他對視了會,手指了指客廳前方的那個相框。
老人順著的視線看去,臉閃過一沉痛,明亮的雙眼好似瞬間失去了彩,在昏暗的燈下,看不清其中蘊含的是憤怒還是悲傷,半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又輕輕搖了搖頭,靜靜的轉離去,只是他的背影遠遠的飄來一句:“他們都因為戰爭喪生了。”
岑旎背脊一僵,看他離開的背影浸著滿滄桑,心頭泛過一陣苦。
一陣無言。
“先吃吧。”穆格把桌面那盤面包和小菜推到岑旎面前。
岑旎木訥地拿起一塊,安靜地吃起來,一頓飯吃得異常沉默。
誰都知道老人說的戰爭是哪場戰爭。
就是這個小鎮經歷的。
小鎮北邊那些倒塌建筑的殘骸依舊還在,宣示著這個原本富饒麗的沙漠小鎮被炮火肆的無妄之災。
這也解釋通了,他為什麼不愿意離開,孤守在這里。
妻子和孩子都沒了,他孑然一,沒有了眷念和牽掛,也就同時被離了想生存的。
夜了,溫度越來越低,屋里不像昨晚的旅館有暖氣,冷得岑旎瑟瑟發抖。
穆格抱著岑旎,試圖讓更加暖和一些。
但是氣溫實在太低,他們的手腳都幾乎凍得麻木了。
就在他們輾轉難眠的時刻,老人卻再次出現,他抱著兩張毯下樓,來到他們面前。
“今晚蓋這個,別凍壞了。”他把毯遞給穆格。
岑旎在昏黃的線下朝老人去,只覺得他相比之前突然對他們了不。
“謝謝。”再一次謝謝,語氣酸得就像盤中的橄欖。
“年輕人。”老人再次開口,“去北部小心點。”
老人經歷過戰爭和炮火,岑旎深切知道他話語里想要表達的關心和擔憂,他老年之時經歷喪妻喪子的痛,但依舊對他們出援手。
“這個小鎮已經空了,只有我一個,如果不是你們到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活人了。”老人的眼眶變得潤,岑旎分明看到了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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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布達羅亞59
“老人家, ”穆格突然出聲,“你如果愿意離開,我們有車, 可以載你一起。”
老人聽罷只是搖了搖頭, 臉上的笑意卻好像比哭還難。
“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是在這里喪生的,”他說,“我不想離開。我走了, 他們就更孤獨了。”
他說話時, 仿佛蘊含著極度無奈的痛苦,那飽經歲月的眉目已經失去了彩,在這個被棄的小鎮,他依舊心心念念自己的家人。
那一刻,岑旎只覺得渾充斥著強烈的無力。
無論是,是穆格, 還是老人家, 都沒有辦法改變目前這個境。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設地想, 如果是老人, 或許也無法比老人更樂觀堅強。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們。”老人著他們,突然變得局促起來。
岑旎點頭答應, “您請講,您愿意收留我們,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 如果我們有什麼能做的,我們一定幫您。”
老人這才從自己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玻璃小瓶, 不舍地挲了好一陣, 才巍巍地把它遞給了他們。
岑旎連忙手, 鄭重地接過。
“我這個玻璃瓶里面有一封信,”老人頓了頓,“但是我們這個小鎮不會再有郵差過來收信了,你們能幫我把它帶出去嗎?”
岑旎拿近了細看,面疑。
不知道為什麼這封信被塞進玻璃小瓶里,而且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上面有寫地址信息。
“可以,需要我們把它送到哪?”穆格朝老人問道。
“紅海。”
“紅海?”岑旎不解地挑高了細眉。
布達羅亞北部與紅海相接,他們現在北上的方向就是紅海的方向。
“我想拜托你們去北部的時候,把這封信丟進紅海里。”老人點頭。
寄一封沒有收件地址的信,任由玻璃瓶隨著洋流的方向漂浮,就像“漂流瓶”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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