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的地點距離維什貢火車站不遠,火車站那邊的人發現炸事故后,立即就組織人手救援。
而且,很快也有醫療隊趕過來了。
火車站的工作人員過來疏散人群,不再允許其他人繼續在車廂附近逗留,岑旎和穆格也在列車長的催促下,跟在人群后面一起離開。
其他人接著轉移至維什貢火車站,繼續換乘火車南下,但穆格帶著岑旎穿過馬路,往維什貢市區走去。
整座城市空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他們彼此牽著手,穿越在大街小巷的建筑群。
夜漸漸加重,街上一盞路燈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但稀疏的月打落在他們上,在路面拉出長長的兩道影子。
沿途的店鋪和房屋全都大門閉,他們最后走進了城西的一座教堂。
這座教堂幾乎是他們在這座城里唯一的落腳點。
維什貢距離邊境口岸不遠,也就10公里路程,從口岸過鄰國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了。
如果說,穆格一路以來從來沒有想過向父親妥協,但在剛剛這場炸里,他不得不認清了一個事實。
——如果岑旎在布達羅亞多待一天,面臨的危險就越重一分。
他這一路并沒有將保護得很好,在這的國家里,他竟然拉著和自己一起冒險。
這幾天,不僅穿梭在炮火和混中,還不得不跟著他一起躲避來自他父親的搜捕。
他過往之所以有離經叛道的資本,不過源于自己從沒有肋,然而這幾天,他抱時,指尖挲在脊椎尾骨的最后一節,能明顯覺到瘦了。
經過這連續幾天的風餐宿、奔波勞碌,瘦了。
他一邊著的腰,心臟一下一下地著絞痛。
不應該讓陪他離經叛道的。
不是他的賭注,是他傾盡全力都想守護的人。
諾大的教堂里,莊嚴而肅穆,正中央豎著一個耶穌雕像和十字架,高高的燭臺上燃燒著數蠟燭,微弱的燭籠聚在一起,照亮了整個堂。
他們進來的時候,教堂里還有一個神父,他也是要離開維什貢的,但在離開之前很好心地給了他們面包和水,臨走之時,鄭重地朝他們說了句:“愿上帝保佑你們。”
神父離開后,他們來到距離蠟燭最近的座位坐著休息,穆格把面包遞給岑旎,岑旎搖搖頭,剛才的炸依舊讓心有余悸,所以一點胃口都沒有。
“多吃一點。”
岑旎只好接過,低頭咬了一口。
這是一座很古老的教堂了,墻面都是斑駁的歲月痕跡,岑旎近乎麻木地咀嚼,看著教堂四周五彩的馬賽克玻璃窗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的腦袋漸漸沉了下去,聲音悶悶的喊了穆格一聲。
穆格把水瓶擰開,轉過頭來看。
岑旎啟,“我看到了炸現場四周的碎肢和殘骸,模糊的一團,我還看到有一個年被炸得手臂的骨頭都出來了,白森森的沾著。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慘烈的狀況,我現在覺我的腔幾乎呼吸不過來,像被沉沉的了塊大石,可是我搬不開……”
岑旎絮絮地說著話,語氣和聲調都不強,但細聽似乎帶著哭腔。
“他們是不是好痛啊……”
穆格看到泛紅的眼眶,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水瓶,手將攬進懷里。
“穆格,”岑旎仰著頭,“那一瞬間我其實在想,萬一出事的是你……”
“我這不是沒出事呢,”穆格打斷的擔憂,“說什麼傻話。”
岑旎覺得自己真的太天真,總以為努力就能實現的夢,不放棄就會有回響。
但其實,妄想將他留在自己邊,下場就是把他困在了這里。
他本該是一個瀟灑矜雋的貴公子,永遠過得意氣風發、無拘無束,而不是現在這樣,沒有安穩的生活,一直提心吊膽,甚至連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這場炸真的給敲響了一個警鐘,將心頭的期盼也一起打碎,怎麼能為他的肋,把他束縛在這里。
“已經到邊境了,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里。”穆格安,“我答應你,這兩天一定把你平安送離布達羅亞。”
“那你呢?”岑旎看著他認真地說,“我也要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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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布達羅亞65
那一晚, 岑旎翻來覆去很久都沒有睡著。
也許是心里約覺得他們已經離分開不遠了,拉著他說了很久的話。
但無論再怎麼不愿意,時間總是會一點一滴地流逝。
在夜幕的教堂里, 在晃的燭中, 他們相互依偎著聊天,一直到天邊月落日升,黎明即起, 晨熹微, 岑旎睜著眼,卻再也熬不下去了。
在睡前,穆格拇指的指腹挲著的眼尾,語氣溫,說等睡著,自己會去一趟邊境口岸, 讓乖乖在教堂里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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