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確實如他所說,手上有兩下子。
只是按了幾下,程寧方才的酸脹立刻就被緩解了。
這讓程寧想收回的手頓住。
這只手已經不舒服了好幾日,可是天上的雪始終沒有落下來,天再醞釀幾日,的脾氣估計會更差。
但是李茗確實會按。
他手指指腹上還有一些繭,想來沒幫著做過這些。
見表緩解,李茗更欣喜,他本就長得小,兩只眼睛很大,笑起來時如玄月“是不是好得多了?你這里曾經過重傷吧,也沒及時治好。”
程寧點頭,又喝了一口酒。
周圍熱鬧,雖然平和,但是顯然也不多說。
那掌柜的卻起哄“小夫人這是還要往北去?再過去就是閬中了,那里危險,還有不到兩個月就過年了,還是早點回家吧,對了,你家住哪?”
“幽水,”程寧沒有避諱“早著呢,我就是去閬中。”
“去那干啥?一到過年閬中的土匪可猖獗了,你這樣的小夫人,很容易被抓去當寨夫人的!”
掌柜的也不是唬人,但是閬中每年確實會搶去好多良家婦,都是一去無回的。
若非必要,沒有人會去閬中送人頭送錢。
可是這個小夫人,細皮的,居然也要去閬中?
李茗瞬間皺起眉來,手上的力道都忍不住加大了一些“你還是不要去了。”
程寧嘶了一聲,回手,無所謂地笑笑“勢在必行。”
“真的很危險!”李茗張的都有點結“你家里人,或者你夫君不會擔心你嗎?他們也讓你去?”
“我沒有夫君,至于家里人也攔不住我。”
程寧實話實說,要做的事,管家攔也
沒用。
不過想起幽水城城主府里還有一個小豆丁,和一群憂心忡忡的奴仆等著自己,又覺得這一趟路趕快一些也無妨。
“對不起對不起!”
李茗先是為了弄痛程寧愧疚,但是隨即聽說沒有夫君,他又心里一喜。
程寧這樣的人,即便是看一眼,也很容易就會傾心。
漂亮,恬靜,上有涉世的,也有看淡浮華的平淡。
更重要的是,有著掌控一切的沉穩。
“我是說,閬中那地方真的去不得。”李茗結結“那些土匪,不將人的命當命看的!”
一旦被看上了,搶回那些邊緣小城里,就沒有見天日的可能了。
所以定然不能去。
“我的酒喝完了。”程寧將碗倒扣回來“今日是你們的大喜日子,好好熱鬧。”
說著站起來,要走。
愿意坐下來一同熱鬧,是因為氛圍難得,但卻不是來聽勸的。
“等等!”李茗倉促地起,知道程寧這是不想多說了,也不敢再多問。
但他看了一眼程寧的手,言辭懇切“你是明早離開嗎?我爺爺有專門治跌打傷的藥酒,很見效的,我回家取一瓶給你送來吧?”
李茗的手法是真的奏效,藥酒想必也有用。
接下來了閬中,避免不了武力,手若是好使,會增益不。
程寧便問道“你家在哪兒?”
“那兒!”李茗往東邊指了一下,大約二里地外,有一小片小村莊“半刻鐘我給你取過來。”
說完就要跑。
“我跟你去去一趟吧,”程寧抬步跟上他“好給老人家藥酒錢。”
隨從不知從何冒出來,恭謹地跟在程寧邊“主子,還是我去吧。”
“不用了,夙乙,給我點錢。”
說起來好笑,堂堂城主大人出門在外,上卻一兩銀子都沒有。
“不用、不用錢!”李茗憋得一臉通紅“又不值錢!”
藥酒都是自己家配的,他本來就打算送給程寧,哪里好收錢!
“不收錢我就不要了,”程寧接過夙乙遞過來的錢袋子,作勢要停腳。
“不!”李茗急的滿頭大汗“我是真的想幫你!”
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好,可是他真的不是要做程寧的生意。
“知道的,”程寧招手讓夙乙退下,錢袋子被放在手中拋來拋去“不過我們萍水相逢,你有心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有些話該說就要說明白,只是路過,當然沒有必要給這個小伙子留下不必要的遐想。
不過程寧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這種魅力了,從前那些部下,或者是行軍途中遇到的人,基本上都怕怕得要死。
“萍水相逢?”
“是啊,明日我離開,大約此生也不會再來一次這里,欠著你一份人不好。”
他們走的是田野小路,兩邊有麥田,不過麥子已經收完了,只留下燒過的桔梗。
r> 夜里的晚風吹過來,是有些冷的。
李茗的心更冷,他剛剛見著程寧的第一眼,腦子就很熱。
不管程寧是沒婚還是亡夫,他都忍不住想跟說話,期盼會不會有別的可能。
但是程寧一席話將他的期盼澆滅了。
是啊,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這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邊暗伏著許多下屬,非富即貴。
怎麼會為了鄉野里一個不起眼的小郎中側目呢?
但是又將話說的不那麼淺顯,留有余地。
不破是程寧的修養,是的禮遇,縱然同樣令人覺得難以接。
“喝了酒,總是容易放大緒,”程寧看見不遠林有一抹微“睡醒就好了。”
頓了一會兒,邊的李茗沒說話。
直到程寧同他一起回了家,拿了一小罐藥酒,接過了程寧手中的銀子。
李茗看上去緒很不好,跟程寧說他不回去篝火那邊了。
程寧也沒有異議,出來的時候跟他道了別。
重新邁步上小路,夜深了,風刮得更冷。
在篝火邊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周微寒。
程寧想了一下傅佑廷,又想了一下孟歆,最后目不由自主地落在麥田對面的小樹林里。
黑夜適合蟄伏,但是已經一連好多日覺鋒芒在背了。
不知道有的人要躲多久。
站在曠野上了一會兒,側有靜傳來——
護衛瞬間出現在側,提劍直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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