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寧郡主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老西羌王娶了昌寧沒兩月便過世,王位幾經變,誰知昌寧如今落在哪個王孫貴族手里?
如今的朝廷,可有人還記得那位半年前才被他們送去和親的公主?
潯微揚著,永興輕搖絹扇,兩位公主相視淺笑,便是如今的窘迫面,面上仍帶著天家貴的冷然貴氣。
二位貴主未曾踏們正經嫂夫人的殿中,甚至未曾過問過孫三一句話,便勁直去了瑤殿中。
潯與永興甫一殿,便見宮娥們正端著各種補品進出。
時下四戰,水陸皆是不通,糧食運不進來。縱朝中戶部想了許多法子仍難解缺糧危機。臣民多有食不果腹,便是東宮都勤儉的很,妃嬪食不過兩道菜,奈何瑤殿總是例外。
上等補品,金燕日日不重復的往瑤殿里送。
殿,常令婉穿著一紫華蹙金五彩紋牡丹羅袍,發束桃心金冠,在宮娥們不停勸說下,以帕攥著調羹小口吃著燕窩羹。
當年做永興公主伴讀時子溫婉和,從不與人爭辯是非,對待一眾卑賤宮人更是良善,便是連陸貴妃都說這位常姑娘是個心思純良的。
是以常令婉才漸漸取代了永興公主其他伴讀的位置,為最得永興喜的一位伴讀,也因此在京城頗世家公子追捧。
后永興也聽聞了去寺廟清修的丑事,永興都還暗中相助過幾次,甚至等常令婉姓埋名了東宮,永興公主更是給足面子,從未往外過一句以往。
永興以為,二人這般的過往,常令婉如今得勢,如何也該對自己投桃報李,敬重有加。
奈何這位元娘娘今日對待二位公主并未有過多熱。
常令婉見二人到來,面上甚至難尋幾分歡迎之,連起迎接都未曾。
只敷衍的道一句:“竟是兩位公主來了,妾子重,不方便起來行禮.......”
潯自然不敢說什麼,笑著將自己做的一雙虎頭鞋遞給周圍侍,道是給小嫂子肚子里未出生侄兒的禮。
永興公主一時未曾接常令婉態度如此大的轉變。
前幾次永興來時,常令婉尚且十分客氣有禮,將姿態擺的端正,一言一行似乎都謹記著自己的份。
如今呢?
如今是聽到風聲,知曉老五快要登基了,這般肯定自己肚子里是一個帶把兒的?覺得再無人搖的地位,連裝都懶得裝,狐貍尾就出來了?
永興不像潯那般心平氣和,忍不住怒,面上不由帶出幾分來。
偏偏常令婉仍像察覺不出自己的話得罪了永興公主似的。
放下調羹,一雙素白的手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笑著命人給兩位公主遞茶。
“我自懷有孕,便覺得東宮苦悶,正想尋些眷來我瑤殿陪著我說說話。英國公夫人與蔡國公夫人才說下午要來,怎知上午兩位公主就來了。”
永興心中冷笑一聲,又如何聽不出常令婉言外之意?
這只怕也只有一個知曉常令婉的份,雖不知是做了什麼惡事常府罰去寺廟清修,甚至逐出家門,想必都是見不得人之事——
常令婉此話明明就是在告誡,如今得寵,連國公夫人都趕著來結。
本就不畏懼那些曾經的過往之事。
永興也不傻,將此事捅出去有什麼用?連太子都護著,與常令婉徹底撕破臉皮日后虧得還不是自己?
想通便也只得忍著怒火,不同常令婉計較。永興側去端宮娥遞來的茶水,恰巧瞥見面前宮人的面容,不由的面生驚。
“你......你是......春鴛?”
永興與常令婉曾經私甚好,自然是認識的丫鬟的。
可......
永興滿面震驚之,只見春鴛手背上皆是縱橫錯的傷痕,連面上厚重劉海之下,依稀也能見到兩道傷痕。
春鴛似乎有幾分發福,材比以往臃腫了些,穿著東宮一般模樣的宮娥裝扮,腰上細著水紅腰封,顯得腰稍有幾分壯,連臉蛋比以前也圓了幾分。
面上毫不見的氣神。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面上傷緣故,只人覺得一雙眸子惻惻,看著人害怕。
與永興記憶中的春鴛判若兩人。
永興驚疑間,聽常令婉不慌不忙解釋道:“是春鴛,其他丫鬟我都用著不順手,還是用著最順手合心。”
語速不快,甚至有些冷清緩慢,說這話時眸隨意飄過春鴛,含慍怒之,春鴛一驚不由得跪下。
春鴛當著眾人的面不敢常令婉擔著罵名,連忙叩頭,訴說著常令婉的恩:“都是主子大恩,奴婢曾犯了錯,主子姑娘良善不計前嫌,肯收留奴婢。”
常令婉聽聞,面上笑意這才深了幾分,想必是滿意的說辭,連忙差人將攙扶起來。
當著永興的面,常令婉不想永興知曉過多了,只蹙眉道:“罰也罰了,你日后改過自新就好。”
倒是常令婉側如今得寵的宮娥忍不住道:“娘娘念你可憐將你接來,你卻不知你面上的傷不得見人?今日如何還敢來前殿伺候?驚擾了貴人。”
常令婉卻也不呵斥,也有幾分惱火春鴛的不知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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