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掌柜提供的消息不能不告訴裴瞻他們。

在萬賓樓與寧夫人說了會話之后，傅真就打發郭頌去大營里給裴瞻傳話。

話出口后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將軍下晌事多不多？”

郭頌道：“不多，只是近來被皇上授命關注西北況，所以不開罷了。”

傅真遂讓他趕車：“我去大營里找他。”

郭頌先是一愣，然后就歡天喜地的招呼護衛出城去。

這小兩口親這麼久，之前裴瞻明里暗里邀請過傅真好幾次，讓去大營探探班，傅真都沒有答應過。

今日太打西邊出來了！

馬車快速地上了街頭，朝著城門駛去。

傅真在車廂里回顧著這兩日所得的信息，就在離城門還有半里路的時候，馬車行駛速度竟然又慢了下來。

“怎麼了？”

傅真剛剛掀開了簾子，郭頌就說到：“鐵英和禇鈺在前面。”

“他們倆？”

傅真頓時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城門之下，果然二人結伴同行，正各自牽著一匹馬要出城。

早前在全力應對廢太子和徐胤的時候，禇鈺和鐵英都作為證人留在梁府里。

后來案子告破，二人就搬出梁府，去到了魯重所住的裴家小院。

二人上都負有不同程度的傷，正好可以讓魯重給他們醫治，鐵英雖然是連旸的人，但他的份無足輕重，況且也像朝廷提供了要的證據，于是皇帝并沒有打算為難他。待他傷好之后，還是會放他離去的。

最近傅真也沒過去，不想卻在此看到了他們。

“他們倆這是上哪兒？”

都在一個屋檐下住著，二人相識也是理之中。但是沒想到他們這麼短時間就已經要好到結伴出行。

“我去問問。”

郭頌說著就上前了。

傅真眼看著他們搭上了話，接下來三個人就一起朝著的馬車走過來。

“將軍夫人！”禇鈺在馬車下拱手，“你來得正好，鐵兄這邊正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

“連冗的人還在京城之中活！”

“……什麼？”

傅真聽到這里不由得把簾子全部拉開了：“你怎麼知道的？”

鐵英道：“我在城中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是當初徐胤私下豢養的那些死士，他們在城中留下了這樣的印記。”

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來一張紙，展開呈到了傅真面前。

紙上畫著兩個奇怪的圖案，的確是能夠讓人一眼就覺到特別的東西。

“你在哪發現的？”

“今早我在街頭溜達，去了南城一家茶館。當時發現有人跟蹤，等我出來的時候，人就不見了。隨后我就在門口墻角發現了這個。

“我追蹤了徐胤那麼久，他們這些暗記我都已記得滾瓜爛。我猜想他們是已經盯上我了。”

傅真皺眉頭將這兩個圖案看了又看，隨后道：“當初連冗走的時候，的確帶走了一批徐家的護衛，剩下的那批就是在潭州老宅，當時也跑掉了一批。

“你如何確定盯著你的這些人是連冗帶走的人，而不是在潭州逃走的那一批呢？”

“的確很難分辨。但潭州那批人逃走之后群龍無首，一定也會想辦法與連冗帶走的這批人匯合。

“而在過去那麼長時間，徐胤邊這些護衛，全部都是連冗負責發號施令。

“連冗在逃走之時，沒有人知道他背叛了徐胤，他必定也不會傻到自己吐出來。

“所以潭州那批人不出現則已，一旦出現行，也一定是已經與連冗匯合，并且聽從他的指派。否則他們完全可以半道上先把周誼他們給截下來。”

傅真不得不承認鐵英說的有道理。

說道：“那你們眼下出城是想做什麼？”

鐵英凝眉：“我發現這兩個暗記之后，立刻轉頭又去了偏僻的一座城隍廟。

“我假裝香客，隨后就等到了兩個人，從他們的行舉止來看，就是徐家那批死士之二無疑。

“他們找不到我，便離開了城隍廟，而我則跟蹤了他們到城門之下。

“同時我發現他們并沒有駕馬，而且穿的是布鞋寬袍，做商人打扮，一點也不像趕路的模樣，可見住的地方并不遠。

“城門之外就是京郊，他們落腳的地方也只能是在這一帶。

“所以我立刻回去邀上了禇兄，打算即刻前去追蹤。”

既然是進城跟蹤，為了方便行事，自然對方不會離京城太遠。

可這樣一來，難道說連冗好不容易逃出去之后，竟然還停留在京城附近沒走？

傅真看向他們倆：“你們倆有確切的目的地嗎？”

“京郊附近我都，”禇鈺道，“從城門出去，五十里之只有三個鎮子。他們住的地方，絕對不會超出五十里。”

傅真點頭，安排郭頌道：“人多好辦事，你派幾個人跟隨他們倆前去。”

郭頌當下就挑了幾個對京郊地形稔的護衛出來。

傅真把人指派給鐵英他們倆：“你們仔細搜尋，但不要打草驚蛇。這個姓連的狡猾程度不輸徐胤，倘若他真的還在附近，在有絕對把握拿下他之前，切忌不要輕舉妄。”

“遵命！”

二人有了援手，神大增，當下拱手領命，駕上馬帶著人出城而去。

傅真目送他們走后，垂首沉了一下，招呼郭頌：“走吧！加快點腳步。”

……

“稟報大理寺了嗎？帶仵作去看過了嗎？”

京畿大營里，裴瞻快步從校場里走出來，迎著程持禮一道朝營房走去。

“已經稟報了，尸也送過去了，仵作那邊什麼結果還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尸的確是李側妃！”

程持禮跟著他進了屋，口中沒停：“拋尸的地點在南城門外二十里的營盤鎮，是鎮子東面的山崖之下。

“山崖下原本有一個深潭，想來他們本來應該打算將尸沉潭中，但此時正是枯水季，沒想到投偏了，尸著陸在石頭上。

“方才大理寺的人已經看過了，人大約是兩日之前死的，傷在后頸，椎骨都斷了，應該是一擊斃命。”

裴瞻把頭鍪取下來放在公案之上，沉道：“距離事發之日過去已經一月有余，李側妃如何還會在京郊？有沒有去營盤鎮里四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