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詞子寡淡,實則最有耐心。
所以,對于幾個小家伙而言,父親最后一個出現的人格,反而最能陪伴他們。
他陪著老大談論兵法,談論安邦定國良策,這讓老大發現,日理萬機的是金爹爹,但是紫亦懂得為君之道。
他陪老二分那幾位曾經的江湖經歷,分析利弊,避開危機,讓老二覺得日后自己闖江湖,絕不會犯爹爹以往所犯的錯誤。
他陪老三講述武學,五門心法,倒背如流,他雖沒有武功,卻又懂得武學的華和竅門所在,聽爹一席話,老三如醍醐灌頂,悟得武學真知。
他陪老四談論四書五經最深沉奧妙的含義,淺則書面之語,深則貫徹人生大悟,天下之事。老四一臉崇拜,一向自持有幾分學問,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學無止境。
唯獨對小五,汐詞更為溫。他了小五的頭,說道:“皇室的公主,驕傲恣意,矜貴不凡,只要無愧于心,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
幾個小家伙,對于紫的表現,實在是出乎意料,更是寵若驚。
仿佛這一刻,他們才真正的了解到他們的“爹爹”,宛如圣人般完。可這樣的圣人,卻又為了,曾經一度低到泥土里……
至,他們一致認為,曾經“爹爹”都認為他們都是獨立個的時候,為了娘親,一定是吃了不自個兒的醋,了不的委屈。
可是,從汐詞的表現來看,他對娘親,毫無怨懟,唯有深。
小五仗著是家里的老幺,又是唯一的娃子,占據爹爹的懷抱,抬眸看著他,在哥哥們眼神的暗示慫恿下,放肆發問:“為什麼每個人格都喜歡娘親呢?你們就……就沒有想過喜歡其他子嗎?就連說書人的故事里,皇帝都是很多妃子的。”
老四:“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何須淺碧深紅,自是花中第一流。”汐詞看著對他套話的小家伙們,笑著搖搖頭,又道:“既許一人以偏,愿盡余生之慷慨。”
老三眸子沉沉看著爹,“爹,我不好好讀書,以后是不是沒有媳婦兒了?”
他聽不懂爹在說什麼。
這話,惹得大家都不由得一笑。
老三誰也不敢欺負,唯獨小五,他一瞪,“同是天涯的文盲,你為何也取笑于我?”
小五捂笑著,就是不回他。
汐詞出手,輕一下老三的腦袋,慈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在我心中,阿蕪最好。既然如此,此生一人足矣。”
老三出一笑。
紫爹爹最好!
其他人格的爹爹,老是黏著娘,跟他們爭寵,卻也沒跟他們談談心。唯獨紫,認真對待他們,并不覺得他們不懂,就不同他們說。
老二說道:“原來爹爹以此心待娘親,所以,無怨無悔,待娘親從一而終。”
老四:“思想先于行。”
一個人,有什麼樣的想法,就決定著做什麼的行。
納妾的男人,都是先有納妾的想法,后而行納妾的舉。
“爹跟你們聊這麼久,現在到你們了,說說你們這幾年……和阿蕪的一切。”汐詞添新茶,又命宮人換一盞燭燈。
儼然是要跟小家伙們秉燭夜談。
.
羲和殿,寢殿里。
雕龍床榻,子醒來。
手往旁兩側輕探,指薄涼。
“娘娘,您醒啦?”等著伺候的宮人,一直全心關注著,等著第一時間伺候主子。
見龍帳稍有靜,連忙上前伺候。
姬蕪起,任由宮服侍,心里猶豫一下,還是問道:“陛下呢?”
“奴婢不知。”宮說道。
姬蕪便沒有再問,想,紫是心有愧疚,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所以對避而不見。
洗漱一番,換鞋更,就在梳妝臺前梳妝打扮。
姬蕪困意微散,半瞇著眸,淺淺假寐。
突然,覺宮給自己梳頭的作頓了頓,再接著,梳得緩慢而沉重,略顯笨拙,讓姬蕪不由得秀眉輕蹙。
可是,出言責備時,又覺對方的小心翼翼。
最終還是沒有責備出口,只是心道,下次要換一個梳頭稔的宮人。
梳了好一會兒,覺……好像又換了人,給弄的發髻。
直到忍不住疑,睜開眼眸。
在銅鏡里,瞥見自己后側的那一抹紫衫……
姬蕪沒有回過頭,只是淺淺一笑,“陛下昨夜宿在哪個人的宮里?”
“怎敢?”男子清潤的嗓音,如山澗流水聲,如迎面春風沐,人心舒開懷,喜上眉梢,他站在的側,手拿過梳妝臺上一支玉簪,為戴上,語氣不急不緩,卻溫和煦地道:“當然是趁著妃睡,想著不會生氣打人,才敢溜回寢殿睡。”
一旁的宮人聞言,紛紛低頭笑。
紫抬起手,揮了揮,將他們遣散。
姬蕪角輕勾,“梳妝還沒完,你趕走宮人,那你伺候我?”
“榮幸之至。”汐詞往前一湊,彎下腰,垂首看著。
確如當年進宮時,十六七歲的稚模樣,瞧著實在不像是那幾個小家伙的娘親,倒像是他們的姐姐。
只是,昨夜跟小家伙們詳細談論過,他知曉了這其中的原因,便不再詫異。
更何況,只要是。
再離奇的經歷,他都愿意相信。
他低下頭,在的鬢發間,落下輕吻,“這些年,阿蕪苦了。”
姬蕪只是彎了彎角,抬起手,玉指勾夾一螺黛遞給他,“替臣妾畫眉吧,陛下。”
以后的好日子長著,曾經的苦,便就不值一提。
他彎下腰,為垂首畫眉。
這一生,能為第一次心,便可為第一次學著畫眉。
往后,他和,還會有更多的第一次……
這一日,羲和殿的宮人,看到這位憑借著和姬貴妃一模一樣的臉而得寵的新寵妃,又被皇帝拉著在寢殿,恩纏綿一整日……
宮人嘆服,這位娘娘,可真是沾盡了姬貴妃的,竟能得這般恩寵。
就連小殿下們,也都沒有過來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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