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心裏的話發泄出來后,心裏的抑也一點點減小,江眠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路邊的花無比,卻在這春滿園中拔得頭籌。
江眠步行來到相對偏僻的巷子,這裏懸掛著許多破損的牌子,有的甚至直接在牆上用紅漆噴上「髮」、「網吧」幾個字,紅漆沒幹流到下面,像鬼片里只剩一雙佈滿手的鏡頭。
江眠抖了抖子,晉城相對中心的地段也有這樣的釘子戶,上面噴著「拆」字,有的地方房已經傾塌,上面有火燒的黑痕跡,只剩這幾家岌岌可危。
照在地上,卻散不開這裏的霾,江眠往裏走,看到了一家手機店,上面還有彩串燈,相對來說比較正常。
走進去,裏面有幾個染六頭髮的年在叼著煙打撲克,劣質的煙散發出嗆人的氣味,霧蒙蒙的煙霧飄到臉上,辣的眼生疼。
服掀上去出大片紋,口中還罵著髒話開黃腔,他們對江眠的到來一無所知。
江眠斂了斂神,翼翼小心地說:「你們好。」
溫和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下很難被人注意到,但還是有裏面有人聽到了,不耐煩的抬頭,下一秒,他直接定在原地,裏叼的煙掉到地上,還冒著火星。
「你他媽有病?差點燙死你爺爺我!」
但那人還是沒反應,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
這讓這群人有些好奇,都紛紛順著他的視線抬頭回頭。
這一看可不得了,狹窄昏暗的房間里立刻被「猿猴聲」充斥著。
「我艸,妹子!」
「漂亮妹子!哈哈哈哈~」
「我艸我艸!」
「這哪來的小啊哈哈……」
妹子倒是常見,這麼漂亮的妹子可活久見啊。
為首的男生留著莫西干髮型,立在頭上像一隻發公,他砸了咂,邁著弔兒郎當的步伐走到江眠邊。
江眠往後了。
是不是不該來這裏。
思考片刻,剛要轉頭離開,公男一下把攔住。
「哎?妹妹,這怎麼走了。」公男打量著,對上瞧下瞧。
「嘶——來都來了,告訴哥哥有什麼事兒唄,說不準,哥哥啊,還能幫幫你呦。」
後面的人不停起鬨,眼中著看好戲的姿態。
老大可最會拿人了。
江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怕是更被人纏上。
「我想買一塊手機。」
公男聞言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流里流氣地調笑道:「這好說,店裏的,隨便妹妹挑~」
江眠平復自己的心,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走近玻璃展臺,指著一部黑老年機,「請問,這個多錢。」
公男吸了口煙,瞇眼道:「妹妹啊,這手機可配不上你啊,你看看上面這款白的,最新款瘋手機,就適合你這種漂亮小姑娘。」
江眠瞥了一眼,和鄭阿姨給的那一款一模一樣。
忍不住問了一句,「多錢。」
「4899,但是你拿的話,我可以給你打個折。」
江眠噤了聲,4899元,爸爸好幾個月的工資。
拉下眼皮,「不用了。」
又指向最初的那一款,「那這個呢?」
公男明白了的意思,不就是沒錢唄。
沒錢也行,一看就單純,玩玩正合適。
「這個56。」
江眠心裏呼了口氣,這個剛好,「那我可以試一試嗎?」
公男挑了挑眉,「行,拿吧。」
江眠試了試按鍵,一切都流暢。
「那我就要這個了。」
公男看了一眼,吸口煙淡淡說道:「這個我送你了,不要錢。」
江眠回看他一眼,皺眉。
公男輕笑了聲,還真是又蠢又單純,這麼點破錢,還不夠他煙的。
但還是哄著,「就當我送給的見面禮。」
江眠搖了搖頭,從兜里找出56元,一張一張疊的整齊,雙手遞給他。
可能是的眼睛太澄亮,公男一下恍了神。
他僵著手接過來,親眼看著離去。
後面的兄弟急匆匆跑過來,「老大老大!你怎麼放走了!」
「對啊,好不容易到個漂亮的。」
煙已燃盡,燙到他的手上,他把煙扔在地上用鞋捻了捻,「我不忍心。」
後的男生調笑他,「老大,你都禍害多妹子了,你和我說不忍心?」
「我們居哥字典里還有『不忍心"三個字?」
公男笑了笑沒說話,任由他們打趣。
低頭看了一眼,56塊錢疊了一摞,一塊的的,十塊的,疊一個折,全都放到他的袋裏。
太純了。
下不去手。
太依舊照不到偏僻的巷子裏,但江眠卻十分開心,終於順利買到了合適的手機,到時候上電話卡就能經常和爸爸通話了。
跳躍著走在巷子土路上,路邊雜草叢生,被到石頭裏的小草艱難冒出頭,江眠路過那間坍塌的牆,腳步頓了頓,總覺裏面有細微的靜,但看了一會兒本發現不了什麼,裏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但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反。
江眠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滲人,立刻疾步離開。
巷子裏格外安靜,古樹葉子沙沙作響,昏暗地帶只有稍顯張急促的腳步聲和令人生怕的風聲,江眠斂了斂神,攥斜挎在肩膀上的白包,距離巷子盡頭還有一段距離,那裏接著明亮廣闊的街口。
江眠在心裏給自己鼓勁,默念: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很快就到了……
天空有些灰濛濛,頃刻間,烏雲降臨,下起了小雨,江眠有些慌張,總覺得這是不好的預兆,心臟跳的如這雨般來的急。
開始跑了起來,雨越下越大,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但直直盯著那個街口,有些激地笑著,要到了要到了……
下一秒,「砰」的一聲響,在雨天的巷子裏格外詭異,像一首靈異響曲。
世界天旋地轉,倒在了原地,似乎聽到了悉的男聲音。
眼前的白愈來愈弱,雨水打在臉上,模糊的視線,失去了意識。
就差一米……
就能見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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