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的聖駕，有些遲。

    當他的馬車到了觀景樓時，比賽幾乎要開始。

    坐在馬車裡，弘治皇帝能到，車外數不清的歡呼聲。

    弘治皇帝的心，不能平靜。

    這些日子，天天看廠衛奏報上來的輿，有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弘治皇帝第一次到，自己會以另外一種姿態，在輿的旋渦之中。

    最重要的還是，曆來被稱頌為聖明的他，哪怕他知道邊的人所謂的聖明，不過是恭維而已，所以並不喜歡。可這並不代表，他喜歡被人用吐沫淹死。

    采石隊在而今，已有了許多的球迷，尤其是隊長葉秋，弘治皇帝的一個球評，頓時惹來了滔天大波。

    弘治皇帝的馬車停住。

    方繼藩人等，忙一臉懵的站在樓下迎候。

    看到朱大壽這個名兒，方繼藩其實就打了個哆嗦，後脊冒著一子寒氣。

    著良心說，第一次看到朱大壽的時候，方繼藩就想到了豬大腸。豬大腸是人們喜聞樂見的營養品，將其理了，切片兒，添胡椒、花椒，放至鍋裡，慢火溫個三個時辰，這胡椒豬肚湯，令人回味無窮。

    當然，最重要的是，大壽二字，意境悠遠，方繼藩一眼就看出，這是誰了。

    再聯想到‘朱大壽’作死的言論，前些日子，據說有不球迷痛罵，方繼藩就覺得自己頭皮有點發麻，事……似乎是在不好的方面慢慢的進展。

    方繼藩後悔了，忍不住一拍自己的腦殼，腦殘嗎？早知道玩乒乓球了。

    方繼藩今日笑的格外的諂。

    以至於後的幾個門生，都是汗。

    “兒臣……”

    弘治皇帝板著臉，面帶幾分幽怨的掃了方繼藩一眼，他背著手，淡淡道：“上樓。”

    待上了樓，弘治皇帝不客氣的坐在了最好的位置上，鐵青著臉，稔的拿起了遠鏡，看了看球場，兩個球隊，已經場，歡聲如雷。

    一臉淤青，不知誰將蕭敬打了包子臉的蕭敬眼睛有點睜不開，瞇瞇眼，他預備給弘治皇帝斟茶。

    方繼藩等他茶水端了來，卻是將他攔住，笑呵呵的道：“蕭公公，歇一歇，我來，我來。”

    搶過了茶水。

    蕭敬腫的老高的腮幫子，不的將一扁，姓方的，你大爺，咱泡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來，現在茶端來了，你說你來？

    方繼藩卻沒理他，笑的抱著茶盞，輕輕的擱在了弘治皇帝面前喝茶，方繼藩笑的格外的燦爛：“陛下，您喝茶，陛下肯屈尊來此，這是兒臣的榮幸啊。兒臣聽說，古之聖君，君臣同樂，今陛下無心之舉，豈不正合了聖君之道嗎？兒臣這輩子，沒有佩服過誰，最佩服的，就是陛下，陛下……”

    弘治皇帝道：“還沒開始？”

    方繼藩笑的道：“開始了，開始了，馬上了。”

    弘治皇帝淡淡道：“朱壽上場了吧。”

    方繼藩抬起遠鏡，看了一眼：“上了，正在熱。”

    弘治皇帝值得玩味的噢了一聲。

    方繼藩心裡想，朱壽這一場輸了，會不會被吊起來打呢？

    他尷尬的一笑：“朱壽前兩日，病了……”

    這是為輸了做鋪墊，畢竟是兄弟，方繼藩，還是很願意兄弟兩刀，啊，不，為兄弟兩肋刀的。

    弘治皇帝若有所思，卻是直言不諱的道：“他沒有病！”

    “……”方繼藩面上出尷尬，咳嗽道：“陛下太耿直了，真是了不起啊……”

    鐺鐺鐺……

    鐘聲一響。

    隨即，四面八方吹來牛角號。

    場中一下子歡呼起來。

    弘治皇帝沒搭理方繼藩，卻是直接拿起了遠鏡，聚會神的看了起來。

    比賽開始！

    頭包的如天竺阿三一般的裁判，戴著一個白手套，口裡含著哨子，哨子一吹，隨後，揚起的手放下。

    開球了。

    …………

    葉秋開球！

    他氣勢如虹。

    在一個棚子裡，生員張毅一面看著場中，一面唰唰的寫下幾筆，而後，一旁的人接力一般，將消息傳出去。

    “葉秋隊長開球，氣勢如虹，如猛虎下山。”

    …………

    “不妙，葉秋隊長失球。朱壽奪球，一個漂亮的回傳，呀，狗裁判該死隊進攻了！”

    …………

    場外，無數人歡呼著，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弘治皇帝坐著，呷了口茶，卻顯得風雲淡輕。

    到了中場，雙方你來我往，好幾次，攻勢淩厲的葉秋，幾乎殺至區，卻都沒有進球。

    而這時，弘治皇帝卻是氣定神閑起來，他突然對方繼藩道：“該死隊，下半場，要發威了。”

    “啥？”方繼藩一臉發懵。

    弘治皇帝淡淡道：“你等著看吧。”

    …………

    至下半場。

    所有人都有些焦灼。

    該死隊這一次打的很穩，哪怕是得球，也沒有迅速發起進攻。

    反觀是該死隊，幾次猛攻之後，顯得有些焦慮起來。

    他們承載了太多的希，這一次希贏的漂亮。

    因此，一到了下半場，他們進攻更加猛烈。

    弘治皇帝抬著遠鏡，心要跳出嗓子眼裡。

    卻在此時，一個疏忽，球被帶走。

    朱厚照的隊友，將球傳至朱厚照。

    當采石隊發現球傳出時，卻發現……朱厚照早已氣定神閑的在他們的後，帶著球……徑直朝著區狂奔。

    一下子……所有人都懵了。

    他們匆忙組織回防。

    …………

    球……進了！

    一下子，場中歡聲如雷。

    該死隊，一比零獲勝。

    弘治皇帝激的眉一挑，狠狠一拍案牘：“好！”

    …………

    弘治皇帝心裡激的不得了。

    現在……該知道朱大壽有多厲害了吧。

    …………

    一切，都如朱大壽的評論所說的那樣。

    在上半場，采石隊被不斷的消磨了鬥志和力之後，他們之間的配合，開始出現了極大的問題。

    而朱厚照為首的該死隊，突然轉守為攻，在一次次的配合之下，朱厚照突然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場外，只有萬千人吼。

    卻已分不清是歡呼還是噓聲了。

    第二次……朱厚照突破了區……球進了！

    置在這無數的呼喊聲中。

    弘治皇帝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拍案而起。

    留給采石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采石隊，卻顯得極為頑強。

    他們妄圖扭轉頹勢。

    可是……

    弘治皇帝瞇著眼，卻是一臉鎮定自若。

    如他所判斷的一般，葉秋這些人，越是急於求，反而，在戰上，就徹底的中了該死隊的圈套。

    第三次……

    朱厚照沖了區。

    而此時，已至最關鍵之時。

    朱厚照抬腳，一腳將球飛出！

    球……又進了。

    吊打！

    整個球場，幾乎已經瘋狂。

    數不清的人，歇斯底裡的吼。

    弘治皇帝坐下了。

    比賽結束。

    人們還意猶未盡。

    接下來，似乎又了球賽的傳統項目。

    瘋了似得護衛和西山書院醫學生們，沖了賽場。

    還是那悉的味道，悉的配方。

    方繼藩放下了遠鏡。

    太可怕了。

    他最見不得的就是這樣的場面，似自己這般，連殺都手的人，怎麼忍心目睹這樣可怕的事。

    他忙是回頭，看了弘治皇帝一眼。

    弘治皇帝臉上，卻沒有一的興和喜悅。

    “……”

    弘治皇帝低頭喝茶，一面慢悠悠的道：“比賽……尚可。”

    尚可是啥意思？

    方繼藩覺得自己智商有些不夠用。

    他幹笑：“是啊，陛下，尚可。”

    弘治皇帝隨即道：“時候不早，朕還有許多的奏疏……”

    他站起了。

    哪怕是最激人心的時刻，他依舊還想著自己的本職。

    方繼藩本想慶祝一下，可見陛下風淡雲輕，一副置於外的態度，忍不住有點拿不定，他忙幹笑：“兒臣，恭送陛下。”

    弘治皇帝沒有留，直接下了樓，上了馬車。

    他面上，還是老樣子。無喜無悲。

    …………

    一個時辰之後。

    弘治皇帝至奉天殿。

    他坐下，蕭敬忙給他斟茶遞水。

    弘治皇帝隨即開始置手中的票擬。

    一直忙了一個多時辰，他才懶腰，站了起來，活了關節，而蕭敬這一次學聰明了，說話，多做事。

    弘治皇帝抬目看了蕭敬一眼，突然道：“足彩，兌了嗎？”

    “啊……”蕭敬方才想起來：“奴婢這就去……”

    弘治皇帝竟不知該說什麼好，這蕭敬，真是越發的懶惰了，歎了口氣。

    蕭敬再不敢遲疑，忙是下去吩咐，才大汗淋漓的回來，拜倒：“陛下，已經安排妥當了，此次……只怕獎金，有近二十萬兩銀子。”

    “噢。”弘治皇帝頷首：“淮河治水的銀子，算是拿回來了，這淮河的災，朕是一日都放不下啊，此次，得再擇賢明，朕從帑裡，取出一筆銀子，將這河堤，該修的都得修好了，否則，百姓們……該當如何是好呢？不能再讓他們水患了啊。”

    蕭敬忙道：“陛下民如子……心心念念的還念著百姓，奴婢……佩服之至。”

    弘治皇帝只抿抿，卻是不置可否。

    ……………………

    不行了，從前熬夜杠杠的，生龍活虎，昨晚一點多回來，腦袋就蒙圈，坐在電腦邊，就犯困。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