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回去,金兵北撤,真的有得談嗎?完宗旺真的會考慮嗎?
我不信他會為了讓我消恨而讓步,但又期待他會為了某種原因而對我讓步。
深紅說,這裏是東路軍的駐軍營寨,城東劉家寺附近,而西路軍的營寨在城南青城齋宮。
這次,金帥歇寢的不是營帳,而是劉家寺附近的民房——金兵擾民,征用了幾間民房作為金帥與將軍歇息的房屋。而青城齋宮營寨,必定也是如此。
我所在的屋子應該算是民房中較好的,但也很簡陋,一張邦邦的床鋪著厚厚的棉墊,一張方桌配兩張凳子,角落裏是一張斑駁的梳妝臺,銅鏡模糊得看不清。
深紅說,這間屋子是元帥的寢房。
淺碧說,自我回宮,元帥時常想起我,在會寧王府中,元帥偶爾會召們問話,問我在帳中一般做什麽,問我說過什麽。
們自然如實回答,我冷冷一笑,們這樣說,無非是為們的主子博得我的好。而完宗旺向侍問起我,恐怕是偶爾想起我對他的恨,才問的吧。
我納悶,大軍南下伐宋,完宗旺為什麽會帶著兩名侍?他需要侍伺候嗎?
後來,我問們,們說,完宗旺的王妃擔心他行軍寂寞,便地派了兩名侍伺候他。
我無語。
父皇和大皇兄應該還不知我被金帥擄來,我必須設法傳遞出消息,更要設法自救。因此,我不能再對服侍我的侍冷言冷語,而應該和悅,讓們不再對我嚴防死守。
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完宗旺知道我離京避禍?為什麽算準了我拐道辛夷樹林南下?是巧合,還是他在那裏守株待兔?
百思不得其解。
之後,我吃了膳食,歇了半個多時辰,天漸漸暗下來。
早上還是日斑斕,傍晚卻是天象霾,寒風嗚咽,估計又要落雪了。
寒氣人,我冷得直哆嗦,淺碧地為我披上貂裘,“這是新做的貂裘,帝姬看看,這貂是從我們天山上最盛名的雪域靈貂上摘下來的,而且,這靈貂是元帥親自上山打的,珍貴著呢,就連王妃都沒有得到過這樣貴重的禮呢。”
貴重的禮?誰稀罕?
我收不住角的譏笑,親自打獵便貴重嗎?我見過的、穿過的貴重飾多了去。
深紅看見我的冷笑,道:“興許帝姬不知,在我們金國,丈夫打獵所得到的皮製的裘、大氅,若是送給子或是妻妾,那就表示那子是他最、最珍視的人。”
我淺笑盈盈,“那就是說,你們元帥最的、最珍視的子,就是我?”
“可不是?元帥最的當然是帝姬。”深紅的語氣很是理所當然。
“奴婢自六歲時就在王府裏服侍,曾聽那些年紀大的姑姑說,元帥還不曾送過裘、大氅給王妃或是其他侍妾。”淺碧笑道。
完宗旺我?珍視我?
這些話,怎麽聽怎麽假。
如果強占我就是、珍視我,那麽,這世間就沒有什麽真了。
再者,我在皇宮長大,最清楚那些宮人的厲害了。們最擅長散播是非、以訛傳訛,沒有一句是可以當真的。完宗旺的侍所說的話,也沒有一句可以當真。
不過,既然們這麽說,也不全是毫無據,假若完宗旺對我還有點憐惜,也許他真會對我稍稍讓步。
拭目以待吧。
濃稠的夜被白雪驅散了一點,一簾簾一幕幕的雪景自天上垂掛下來,整個天地漂浮著一層虛白。寒氣鑽四肢百骸,我蜷在棉被裏,凍得了骨頭。雖然有火盆燒烤,但沒有宮中的暖爐與舒適的棉被,我很不習慣。
深紅和淺碧早已退下歇息,我不敢睡,等著完宗旺的到來。
但是,等了一個時辰,他都沒有出現,我困得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半夢半醒中,我仿佛聽見悉悉率率的輕響,不久,有清涼的挨上來,偎著我同樣冰冷的軀,下一刻,一支鐵臂抱著我。我猛然清醒,翻而起,側的人也立即起,扣住我雙手。
完宗旺。
驚心魄。
我扭著子想掙他的鉗製,他卻從後擁著我,將我的雙手扣在前,“湮兒,不要,我會不住的。”
“放開我!”我住驚慌與懼怕,咬牙道。
“大冷天的,你一人睡不暖和,我為你暖被窩,可好?”他在我耳畔低語。
“不必,我不冷。”我再次掙紮,仍是彈不得。
“不要。”完宗旺聲哄著我,扯過被子覆住我的子,仍舊擁著我,“現在談談,可好?”
我一愣,“你考慮清楚了?”
他在我的脖頸蹭來蹭去,“假若你乖乖地留下來服侍我,你的父皇、六哥和大皇兄,包括你所有的親人,我會讓他們好過一些。我保證,城破之後,我會留他們一條命。”
雙手被他製住,我奈何他不得,隻能冰冷一笑,“你如此篤定,一定可以破城嗎?”
完宗旺的下顎擱在我肩上,“就是這幾日的事,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
我相信,他所說的,一定會變事實。
汴京城守軍區區五萬,金國十五萬雄兵,縱橫沙場無敵手。
對於金兵來說,破城,本不費吹灰之力。
我悲哀不已。
“若我不答應呢?”
“那也沒什麽,你還是會服侍我,而寵你的父皇,以及你所有的親人,都會死無全,甚至死無葬之地。”
“禽不如。”我一字字地吐出來,幾乎咬碎舌頭。
“湮兒,你的價值便在於此,我可以讓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完宗旺獷的嗓音沉得沙啞,仿佛蘊藏著可怕的魔。
“那麽,我願死。”心如死灰。與其淩辱,不如一死了之,相信父皇也會讚同我這麽做。如果完宗旺一怒之下殺死父皇等親人,我相信,父皇會引頸赴死,而不願茍且生。
“我不會給你機會。”他淡淡說來,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死有很多種,你想試一下嗎?”我雲淡風輕地說,也是不容置疑。
靜默。
屋外風雪簌簌,屋火微明。
他抱著我,他的熱過單傳至我,我手足上的寒氣漸漸消散,子漸漸發燙。
片刻後,完宗旺湊在我耳畔,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若死了,我會讓你父皇和六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兇狠冷酷,滅絕人寰。
不,不要這麽對父皇,父皇年紀已大,本不住。
六哥,機敏睿智的六哥,前程無限,若是給他一個好時機,他會飛得更高更遠,萬裏鵬程。
我不能讓父皇和六哥遭難,不能讓父皇苦,不能讓六哥折翼。
他很清楚我的肋,更清楚我的死,隻要住我的肋和死,我就隻能任他求索。
驚懼蠶食著我,迅速地吞噬我全。
腦中轟然作響,似被投下一顆毒藥煙球,“嘭”地炸開來,炸得我神思俱滅、尖聲驚。
“湮兒!湮兒!”
誰在喚我?是父皇嗎?還是六哥?或者是石頭哥哥?
“湮兒!”
我木然回眸,看見一張焦急而擔憂的臉孔,淚水湧出,“父皇……六哥……石頭哥哥……”
抱著我的人,吻去我的淚水,溫而憐惜。
他不是石頭哥哥,不是阿磐,他是玷汙我的完宗旺。
如果石頭哥哥知道我被金帥擄來,以他高強的武藝,一定會救我出去的,一定會的……
他吻著我的腮,我驚恐地大喊:“石頭哥哥,救我……”
石頭哥哥沒有回應我,他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淚雨滂沱,心魂碎裂。
完宗旺弄著我的子,吻著我的脖子,啞聲問道:“石頭哥哥是誰?”
我存心氣他,“石頭哥哥是我的男子,此生此世我唯一想嫁的男子。”
他雙臂僵,盯著我,眼越來越黑,越來越深,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暗無天日。
須臾,他攫住我的,全麵封鎖,帶著一狠勁肆意地,痛得我直氣。
我無於衷地任他欺淩,因為,逃不掉。
可以咬舌自盡,但是父皇和六哥就會遭生不如死的酷刑。
他將我放倒,扯開我的單與抹,舌下。
記得,辛夷樹下,阿磐也曾吻過我,是兩廂願之下的心,是相的人發自肺腑的互相吸引,而此時此刻,是強者對弱者的強占,是淩辱與玷汙。
腦中空茫茫一片,心劇痛,痛得再也無法呼吸。
阿磐,阿磐,我沒用,無力自保,隻能任憑禽為所為,阿磐,對不起……
“啊——”
我恍惚聽見一聲崩潰的尖,也許,那是我的咽發出的聲。
“滾!不要我……不要……救命啊……”
“湮兒,湮兒……”他著我的腮,溫得令人發懵,“你是我的人,我會好好待你。”
“你很,碧眸很,鼻子很,雙很,很……”他的手指輕地過我的眼眸、鼻子、雙,最後,掌心覆在我肩上,慢慢用力。
他的手掌像是一把鐵鉗,鉗住我的。
越來越痛,我痛得失聲道:“放開……好痛……”
完宗旺死死地盯著我的脖頸,“這骷髏是誰送你的?”
眼變幻無常,語聲冷如鐵。
“痛……放開我……”我痛得後背冒汗,他發瘋了嗎?要死我嗎?
“誰送的?”他再次問,眼神鷙。
“石頭哥哥送的……”話還未說完,口的痛終於消失。
與此同時,他撥開我的雙。
遍僵,仿若窒息。
咬著,閉著眼,淚水洶湧。
他仿若揮舞著雪亮的鋼刀,攻城略地,刀鋒割著我的皮。
上的痛,似已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他吻著我的角,“湮兒,忘了石頭哥哥。”
“妄想!”我嚐到一腥味,原來,我已咬破自己的。
“隻要你忘記他,我會更寵你。”他蠱著我。
“此生此世,我隻石頭哥哥!”我怒目而視。
完宗旺靜默須臾,繼續攻占。
魂靈已僵,隻剩軀殼。
靜寂如死的金營,呼號的寒風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塤聲,悲戚,哀傷。
那塤聲穿過綿綿飛雪,飛我的心,帶著冰雪的寒意與潔白,與我融為一。
我死了嗎?為什麽會聽見塤聲?
凝神細聽,嗚咽聲中,塤樂漸漸清晰,是那首悉的《澤陂》。
哀婉,淒涼,孤單,無,飛雪漫天,心魂已滅。
是誰在吹那曲痛徹心扉的《澤陂》?
是阿磐嗎?
也許,這隻是我的幻聽,在這蠻夷金人中,怎會有人吹奏陶塤?
阿磐,是不是我太想你,才會在最屈辱的時刻聽見塤聲?
次日一早,我再次病倒,全高熱,燒得迷迷糊糊。
因為,在完宗旺睡的半夜,我僅著單薄的單站在窗前,讓寒氣籠罩全,直至忍不住才回到床上。
我想以病逃金帥的淩辱。
顯而易見,他沒有為我準備單獨的房間,而是決意讓我夜夜侍寢。
我照常喝藥,風寒癥卻一直不見好,因為我總在三更半夜讓風寒癥加重。
白日裏,他會回房看我三四次,夜裏,他擁著我眠,但僅僅與我同眠共枕。
雖然他漸有懷疑,卻也百思不得其解,隻讓我安心養病。
連續三四日,我總會在睡夢中聽到那孤獨、絕的塤聲,時斷時續,好似人已斷腸,已撕裂。那樣悲愴的《澤陂》,吹得比阿磐好多了。可是,阿磐是獨一無二的,不可替代的,阿磐是我的夫君,阿磐是我的念想,阿磐是我永遠的牽掛。
阿磐,我好想你。
淚水默默地流。
眼睛腫如核桃,幸而我臥病在床,完宗旺以為我睡眠不好,沒有懷疑。
隻要能暫時逃過他的魔爪,我就覺得鬆快一些,隻是仍然心存畏懼。
夜裏,每當他以溫熱的膛擁著我,我就很害怕,擔心他突然發狂,再次強占我。
清醒的時候,我就盤算著如何逃出金營。
手無縛之力,我如何逃出金營?
金營守衛森嚴,我又如何避開守衛逃出生天?我臥病數日,基本不出房門,對金營的環境布置一無所知,即便能夠走出這間屋子,也不知從哪裏逃出去。
想著想著,愈發絕無助。
這日午後,我躺在床上,沒有燒熱,隻是頭有點痛,神也不大好。
深紅和淺碧陪著我,聒噪地說這說那。
我臥病的這三四日,們會說一些營寨的趣聞和金兵的事給我聽,甚至會說說汴京城中的形勢,我想們既然敢說,應該是完宗旺指使的。
“帝姬,汴京的外城已被我軍攻破,占領了外城四壁,聽說元帥決定暫不攻城,好像遣使帶話給宋帝說要議和呢。”深紅興致地說道,一心為的元帥說盡好話,我聽得耳朵都生繭了。
“對啊,帝姬,元帥是為了帝姬才不攻城的。”淺碧也是一樣,崇拜、仰慕神明般的元帥。
“是嗎?那大皇兄回話元帥了嗎?”既然完宗旺有心讓我知道消息,我也樂得多知道一些。
“對,帝姬的大皇兄是宋帝呢,如果宋帝願意議和,會遣使臣來報的,奴婢還沒聽聞呢,想來是帝姬大皇兄還沒拿定主意吧。”淺碧搶先道。
我琢磨著的話,完宗旺願意議和,大皇兄應當是非常讚同的,為什麽還沒遣人回話?六哥已不在汴京,此次大皇兄會派誰來議和?若是那幫膽小懦弱的主和派大臣,我想借他們的力逃出金營,隻怕是癡心妄想。
六哥,你在哪裏?是否安然無恙?
不知李容疏是否還在汴京,假若他知道我被金人擄來,是否會自請纓前來相救?隻怕他本不知道,也隻怕他不願赴險救我。
深紅又開始嘮叨,“元帥對帝姬太好了,在會寧王府裏,若有姬妾抱病,元帥不會和們同床共枕,就連王妃病了,元帥也隻是探病而已,所以啊,元帥是真心喜歡帝姬的,喜歡得不得了。”
淺碧笑道:“雖然先前元帥待帝姬有些不妥,不過元帥是我們金國最神勇的勇士,最驍勇善戰的將軍,弓馬騎樣樣皆,我們金國每個子都想得到元帥的寵呢,帝姬要好好珍惜元帥對你的意。”
我無法克製心中的鄙夷,隻能默默飲著溫茶。
靜默半晌,深紅忽然想起什麽,獻寶似的說道:“淺碧,你聽說大皇子的事嗎?”
“沒聽聞,什麽事?”淺碧勾起了興致。
“聽幾個阿兵哥說,大皇子也喜歡宋呢。”
“大皇子也和元帥一樣喜歡宋?”淺碧滿目驚奇,“大皇子未曾有過侍妾,怎麽突然喜歡宋了?”
“誰知道呢?不過你想想,大皇子雖是我們陛下的長子,卻從小跟著元帥東征西討,是元帥一手調教出來的年猛將,親如父子,有著相同的喜好,也不足為奇嘛。”深紅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一朝錯愛,她為薄情郎擦劍指路,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上蒼有眼,給了她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這一次,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手持利刃,腳踏枯骨,鳳回天下。看慣了人們驚恐的目光,她本想孑然一生,卻陰差陽錯被個傻子絆住了腳步。這世上,竟真有不怕她的人?逆流而上,他不顧一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1V1、雙潔、甜寵、青梅竹馬】袁容錦本是將軍之女,卻自幼被繼母陷害送離京都!本以為她在外頭會吃盡苦頭、過得凄慘萬分!卻不曾想,離開京都那十年里,袁容錦不僅沒有絲毫狼狽之樣,相反的,竟然還被嬌養得跟朵富貴花那般!就連性子,也被養得比京都貴圈的任何貴女都嬌氣!……江南那處,誰人不知曉沈世子府中有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嬌嬌也不知道那小祖宗是從何而來竟能讓自幼信佛的沈世子十年如一日將她放在心尖上無條件寵著“沈安翊,我再也不理你了!”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沈世子立刻投降:“阿錦,阿錦,是我錯了……”誰能想到,那位平日里性情沉斂、一副無欲無求模樣的沈世子竟是如此寵妻的人!袁阿錦,這天下如何與我何干?我要的,從來只有一個你!甜寵文!很寵很寵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