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曉。我查訪了這麼久,只知道從山丘上落水的不是阿,至于是故意假死,還是被歹人所迫,并不清楚,只是推測應是假死。”
祁丞相略一思忖,此番見著燕辭云癡狂的模樣,他心中也多多的知到了他對祁懿抱著的那份不尋常的。
祁懿既是已經死了,告訴他子的份,無異于增添憾而已。
這般想著,祁丞相并未打算將別一事告知于他,斟酌了話語,道:“唉……這事說來話長,懿的子你也了解,不喜歡權利紛爭,可與你與我都是至親之人,又哪里逃得開。便和我說,想要借著假死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待得天下已定,再論之后的去。”
燕辭云的眸漸漸的暗了下去。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提到面前來,狠狠的質問,這樣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不和他商量,明明、明明有其他更好的方法的……明明,他可以保護的……
然而他沒有機會問出口了,何況他的心里,也知曉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這一段里,無論是起初不斷的矛盾糾結、想要忘記放棄讓自由的自己,還是后來想通了滿顆心想要得到的自己,都從來沒想過要放離開,無論是否是他的人,都要在他看到的地方,在他的邊。
他怎麼會讓走呢。
他不會。
所以當然不會和他說。
緩緩閉上眼,燕辭云忽然很恨自己,若不是他得太,又怎會想要假死離開,遇上意外……
祁丞相將落水假死一事簡單的向燕辭云陳述了,卻見著面前的人并沒有多大歡喜。
燕辭云半垂著目,苦著道:“之后,你把他安置在了馬家鎮,卻不料向來安生的馬家鎮遇上了馬賊,阿……”
他的聲音漸漸的落寞了下去,并沒有往下說。
祁丞相并未料到他已經查得如此清楚,思量片刻,眼中閃過一抹,道:“殿下,你只說對了一半。”
說著,他輕嘆一聲,道:“我確是將懿安置在了馬家鎮,不過懿的子謹慎,覺著殿下智謀無雙,遲早要找到馬家鎮來,為免到時假死暴,便在馬賊來的那天的夜時分,悄悄的帶著護衛去往了別的地方,如今還活的好好的。”
燕辭云立即調轉了視線,狐疑的向祁丞相,眼底里是抑的欣喜,低聲道:“既是如此,為何夏英尋了這麼多日,都不曾有消息回來?”
“大業這麼大,殿下為免驚他人,又不能明著尋找,自然無法立即查遍所有地界。而躲在暗,行事又小心,一旦察覺了風吹草,就會遷往下一個落腳點,夏英的人尋不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說起來,假死一事若暴,不僅自己犯了欺君,祁家也會累,是以我父子二人對此事極為小心,一早便商定好,假死之后,會一路小心逃離,盡量不進行聯系,只讓我安排給的隨護衛偶爾寄書信回來報個平安。”
燕辭將信將疑的道:“那好,煩請大舅舅將書信予我一看。”
祁丞相笑了笑,道:“信不在我上,稍后會讓人取來給殿下過目。不過……殿下只能看懿在馬家鎮落腳后的第一封信。”
“為何?”
“懿的第二封書信上,寫了之后的去,我不想讓殿下知曉。”
燕辭云眉頭微蹙,面亦漸漸沉。
祁丞相卻無所畏懼的道:“我見殿下如此傷心,以至于全無求生之念,這許多要事也都全然不顧了……若是殿下知曉了懿所在,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做?去找?為了和一起歸?還是強行把帶回來?”
燕辭云沉默了,他一顆心都陷在祁懿死亡的悲痛里,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如果還活著,找到之后的事。
他想,也許他會將藏起來,讓再不能跑,再不能被別人所看見。
“殿下……懿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是不可能回到京中的,甚至于說,殿下即便是去鄉下看,都是件可能會暴還活著的危險之事。
再說遠一點,既是不能進宮,殿下為了不顧一切的同歸……即便是殿下視權力為浮云,可以棄之如敝履,可是皇后呢?桓亦如呢?他們會放過你們嗎?你一個皇子,天家脈,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嗎?”
祁丞相的目愈發凌厲,一眨不眨的著他道:“殿下,懿是我的兒子,但我并非頑固不化之人,若殿下瞧得上,能在殿下邊陪伴殿下也是的福分。只不過,殿下既是一早便知,若要留在邊,只有站在至高至上之才能做得到,現在,怎麼糊涂了呢?”
祁丞相言語擲地有聲,語重心長的繼續道:“殿下,若此時告知殿下懿的去,殿下必定牽腸掛肚,甚至可能會耐不住去尋。然而現下并不是殿下見的最好時機,還請殿下三思。”
燕辭云沉默不語,祁丞相卻是緩緩起,匍匐在地,行了一個君臣大禮。
“臣祁經昊,在此立誓,他日殿下贏得儲君之位,必定將懿所在告知殿下,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還請殿下稍安勿燥。”
燕辭云沉默良久,極輕的道:“大舅舅……起來吧。”
祁丞相抬頭向燕辭云,見著他目中的肯定,長抒了一口氣,這才慢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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