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npc專屬的機械冷漠聲音傳來:“聖大人,該去祠堂打掃了。”
張揚的水流在空氣中晃了一下,然後“嘭”地一聲,變了一團水霧。
變化時還心地吸走了百裏辛上和服上的水。
百裏辛對著門外喊了一聲:“我換好服就出來。”
百裏辛穿好祭祀服後走到門口,就見李燦燦眼睛忽然直了幾秒,接著臉變得通紅。
……
直播間裏,彈幕飛起,一向不人關注的新手區現在滿了觀眾。
【這就是神嗎?!從今往後小說裏的白仙子終於有了臉。】
【我真的煩死這個直播的防沉迷設置了,一到沐浴環節就黑屏!我好想看人出浴?
【我攤牌了,我拜倒在百裏辛的祭祀服腳下了。】
【他千萬不能死啊,我已經迷上了他一拳幹翻赤蛛時該死的暴戾了。】
【……你的喜好真特別。】
……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百裏辛暗暗回味帝迦說的那些話。
神淩駕於人類,不屑手螻蟻之事。
既然神不會手,那就是人之間的事。
河神的詛咒,排除了充滿神話彩的“神”,就隻剩下“詛咒”。
而且是“人的詛咒”。
因獻祭而死的寶兒、失去了兒的桑婆婆,或者說那個失去了寶兒的神人,都有可能是詛咒的人。
百裏辛思考間,眼角餘掃過李燦燦,就見李燦燦有些心不在焉。
漫不經心地走著,眼看著就要被前麵的石頭絆倒。
百裏辛眼疾手快,一腳將石頭踢開。
李燦燦這才反應過來,轉頭愧疚地看向百裏辛,“抱歉,我走神了。”
百裏辛目掃過李燦燦有些發白的臉,“別擔心,我會把你帶出去的,我們一起出去,你不是還要給你外婆治病嗎?”
李燦燦眼眶泛紅,“嗯!好!一起出去1
祠堂就在百裏辛沐浴的地方不遠,這個祠堂擺放著村裏曆代村長及其家屬的牌位,百裏辛和李燦燦的任務就是打掃祠堂。
能不能打掃幹淨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借這個機會進祠堂。
祠堂平時都是封鎖的,就算是下午自由活的時間也無法進,能夠進祠堂的機會應該隻有現在。
數十個排位整整齊齊擺放在上麵,布滿了灰塵,案子上的瓜果也都蔫兒吧唧的,看來很有人過來打掃或祭拜。
李燦燦自從進來祠堂臉就不太好看,那一通高燒把的底子燒了個夠嗆。
百裏辛讓在一邊休息,自己開始圍著祠堂看。
不大的祠堂,裝潢和其他的祠堂沒什麽不同。
牌位也都是很正常的牌位,沒有發現什麽不妥。
低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來:“要不要我幫你?”
百裏辛著牆麵的手微頓:“收利息的那種?”
帝迦:“嗯,當然。”
百裏辛冷笑一聲,“不用,謝謝。”
李燦燦的聲音從不遠傳來:“你在跟我說話嗎,百裏辛?”
百裏辛:“哦,不是,我在自言自語,抱歉。”
李燦燦了脖子,盡量把自己包一個球。
眼神躲閃地看向四周,“可你剛才,好像是在對話,這周圍,還有別人?”
百裏辛暗暗把這個遊戲罵了一遍。
口口聲聲說為了玩家實現願才把玩家召喚過來,也不管別人願意不願意,看把人小姑娘嚇得!
百裏辛:“當然沒有,我不是說過我是管理員嗎?我平時喜歡看書,張的時候就會背背書裏的臺詞。”
李燦燦的臉這才稍微緩和了幾分,“哦,原來是這樣。”
略帶威脅的低沉聲音響起:“所以,我是臺詞?”
百裏辛:“隻有我能聽到你的聲音?”
帝迦:“我是用空氣中的水汽在你的耳蝸裏產生回音製造出的聲音,隻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不過如果你想,我可以讓所有人都能聽到。”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過是要收利息的。”
百裏辛一臉冷漠:“哦,謝謝你埃”
他相信這個祠堂裏一定有什麽線索能夠提供給他,如果外麵擺放的東西提供不了線索,那就有可能有暗格。
至於暗格的開關嘛……
百裏辛在祠堂中環顧一圈,很快鎖定了一個地方。
他大步流星走到了牌位前,抓起了其中一個燭臺用力一牛
燭臺被轉,而本來不風地牆壁,也緩緩打開了一個暗門。
李燦燦瞠目結舌:“你怎麽知道這個是開關?”
百裏辛:“一看就知道了,屋子裏別的東西都帶著灰,隻有這個燭臺很幹淨,肯定是被剛剛過。你要跟我一起進去還是在外麵等著?”
李燦燦想也不想站起來,“我跟著你1
將一個燭臺拿到手裏,百裏辛將李燦燦護在後,走進了暗門。
那是一條向下延的臺階,幽深漆黑,燭火照亮的地方也僅僅能看清楚最前麵的幾節臺階。
百裏辛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子扔了下去。
石頭撞到臺階上的聲音接二連三傳來,幾秒後才漸漸停下。
估著三米多深的樣子,站在口約能覺到風流,氧濃度也是充足的。
後的李燦燦瑟瑟發抖,百裏辛又問了一遍:“你確定要跟我下去?你可以在上麵等著,下麵不知道會有什麽。”
李燦燦聲音打著,“我,帶上我,百裏辛。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會保護好自己。”
咽了口唾沫:“還,還會喊666。”
百裏辛:“那好,這個給你,防用的。”
百裏辛從地上撿了個東西遞給李燦燦,李燦燦接過來一看,是一塊黛青的板磚。
板磚的四個角都已經鈍了,表麵還有凹凸不平的小窟窿。
李燦燦將板磚抱在懷裏,“謝,謝謝。”
下了樓梯之後就是長長的一條漆黑地道,四周用糙的石頭堆砌,一眼不到盡頭。
隧道很窄,一人通過剛剛好,兩人並排就有些擁。
百裏辛走在了前麵。
幽暗的地道裏,百裏辛清冷慵懶的聲音緩緩傳到李燦燦耳中。
“你的速度提高了300,連赤蛛也追不上你。一旦有危險,你就s型逃跑,赤蛛雖然速度快,但轉彎很差。我們進這個遊戲已經將近四十個小時,該麵的角都了一遍,不會再有比赤蛛更危險的存在。”
耳邊傳來帝迦低沉的譏笑:“你是在安?”
水流悄悄鑽進了百裏辛的手腕,像一條毒蛇般圍繞著手腕纏了數圈後,緩緩向上攀爬。
“誰說沒有比赤蛛更危險的存在?”聲音輕著耳,像人的低喃,“不是還有我嗎?”
百裏辛眼神閃爍,藏在袖子裏的手狠狠掐了那把放肆的水流。
水流立刻靈活的從修長的指尖遛走,反客為主地卷上了百裏辛的指尖。
百裏辛眼尾餘掃了眼害怕中的李燦燦,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是沒有開口。
笑聲,逐漸放肆。
一聲一聲地搔刮著百裏辛的耳,挑釁著他的理智和神經。
——“我曾經一直在思考,如果變人類我會做什麽。見到你之後我終於想通了,我想當一個收藏家。”
指尖被一團綿的水流包裹,細小的水流鑽進指裏,又回落到指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你的手指很好看,指端圓潤、晶瑩剔,我很喜歡。”
百裏辛忽然繃起了肩膀。
李燦燦擔心地問道:“怎麽了,百裏辛?”
百裏辛尷尬地看了眼李燦燦,聲音有些低沉,“我沒事,有隻蟲子飛進了我服裏。”
別人窺探不到的寬大祭祀袍裏,水流悄無聲息地附上百裏辛好看的鎖骨,又落到了他的腰上,如無人之境。
水流卷上了纖細的腰肢。
——“腰線也很修長致。”
水流繼續下,卷著好看的小落在腳踝上,最後慢慢收起,重新落回了百裏辛的手腕上纏了一圈,好像一串水製的手環。
——“不錯,我都檢查過了,你真的很完,你的全上下我都很喜歡,你會是我最珍貴的、也是唯一的藏品。”
笑聲漸漸停下,似乎徹底消失了。
但百裏辛知道,他一直都在。
躲藏在暗……不,他本無需躲藏,他盡可以放肆地出現在自己邊任何一個地方,沒人有可以攔住他。
兩人約莫走了十分鍾,麵前的地道漸漸開始變寬,兩邊還出現了岔路。
百裏辛並沒有選擇岔路,而是繼續往前走,李燦燦也趕跟在了百裏辛的斜後方。
又走了兩分鍾,他們被攔住了去路。
麵前是一個大門,大門上畫著兩個兇神惡煞的頭,怒目圓睜、獠牙畢現,鬃炸開。
大門上落著鎖,李燦燦有些失:“怎麽辦,有鎖,沒鑰匙。”
百裏辛試著掰了掰,鎖是用銅做的,十分結實。如果自己沒有那個武力值削弱95的buff加,這個鎖完全可以輕鬆擰開,但以現在的他,還差了一點。
就在百裏辛研究要不要撬鎖時,一道水流鑽進鎖孔,隻聽“哢噠”一聲,剛才還堅固的銅鎖應聲打開。
李燦燦:“咦,怎麽開了,你弄開的?”
百裏辛幹笑了一聲:“不是,本來就沒鎖,是虛扣著的。”
李燦燦兩眼放:“原來沒鎖嗎?我們的運氣太好了,百裏辛。”
百裏辛:“嗬嗬,是啊,運氣真好。”
喑啞的笑聲在耳邊回,“明明是我好才對,不用謝,就當是剛才檢的報酬了。”
百裏辛:“……”
“謝”字怎麽寫?
兩人推門走進裏麵,在燭火昏黃的燈下,依稀能看到模糊的場景。
牆上架著幾個火把,百裏辛用手裏的蠟燭依次點上,在火把的照亮之下,模糊的場景總算展了它原本的麵目。
這是一座小型祠堂,裝潢和地上的那個別無二致,隻是要更小一些。
靈臺上正中間,唯一的牌位正孤零零立在那裏。
在靈臺的旁邊,還跪拜著三個石像。
百裏辛舉著燭臺走過去,石像被雕刻地惟妙惟肖,上還都套了服。
石像的擺放有些傾斜,麵朝靈臺,手被捆在後,表虔誠。
第一個人瘦瘦的,穿了一件黑的服,頭上戴了個帽子,看起來和現在的村長裝束很像。
在他的額前刻了四個字:罪人李衝。
第二個人則是有些頭大耳,上的服雖然因為年代久遠而有些破舊,但依舊難掩其中的奢華。在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一串項鏈,頭頂的帽子上都點綴著珍珠瑪瑙。
他的額前也刻了字:惡商黃有城。
第三個人形就很小,隻有一米五,佝僂著背,整張臉在一起,上穿了一件黑布麻。
百裏辛看著這個石像有些眼,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等他看到對方額頭刻的字,稍稍愣祝
他終於想起來石像像誰了。
因為額前刻的那幾個字是:蠢人桑婆婆。
這三尊石像一直跪拜著那個靈位,服全都有些破損,像贖罪的犯人。
李燦燦懷裏抱著板磚,小心翼翼跟在百裏辛後,跟屁蟲一樣,一步也不願意挪。
百裏辛舉著燭臺走到了靈臺麵前。
靈臺前的瓜果很新鮮,案臺也得很幹淨,就連香爐中的香灰都打掃得幹幹淨淨。
香爐中還著未燃盡的香火,紅點點,在案臺旁邊還放著一個皮鞭。
百裏辛將蠟燭靠近了牌位,終於看清楚了上麵的字。
妻桑寶兒
落款:李屹之
李屹之,是現任村長的名字。
【叮!恭喜玩家,獲得河神詛咒線索10,目前河神詛咒真相進度40/100。】
“村長就是桑寶兒的那個神人?1李燦燦的聲音有些抖,“那李衝和黃有城又是誰?”
“還有那個桑婆婆,不是寶兒的阿媽嗎?而且一直在找寶兒啊,村長為什麽也讓跪著?難道是把寶兒送給河神的?”
百裏辛:“不知道,現在我和你一樣也什麽都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已經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李燦燦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眼靈臺,“不過這個村長好像還桑寶兒的,這裏這麽幹淨,應該每天都會來打掃。”
等會兒。
每天都來打掃?!
百裏辛和李燦燦猛然看向案前香爐裏快要燃盡的香。
而在他們耳邊,響起了鞋子踩在石道上重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