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有些得意，故作輕松擺出勝者姿態。

夏芳菲看了不莞爾失笑，心想若姜氏還活著，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氣到吐。

“聽說廊州凌霄花好，等有閑暇機會，我一定帶著阿盈去看你。”

竺穎玩笑著挑理言說，“那今日不帶著小阿盈一塊兒過來，這麼討人喜歡的小家伙，以后都不能經常看到了。”

“你喜歡小孩子還不簡單。”夏芳菲意有所指的旁瞥眼神，示意到韓炘上去。

沒了那一象征帝王份的莊肅袞服與冕旒，此刻韓炘一素袍，干凈玉冠，被揶揄時還不自在輕咳兩聲，此此景，倒更像夏芳菲記憶里的樣子，而他還是那個舉止儒潤的孩子。

眼看就要到了出發的時辰，竺穎被婢子扶上馬車。

夏芳菲目送一二，回神之后，沒有著急離開，而是低聲音看著韓炘低低開口。

“炘兒，別怪你兄長，他經歷過太多凄苦，早不知該如何表達與善，若不是有療愈他的人在邊，這回只靠我，你們不一定能險，但好在以后有芙兒陪著他，他脾氣一定會慢慢變好，子也會更加斂收的。”

韓炘抬眼，遲疑問道：“娘娘說的……是那個表姑娘？”

旁人還并不知道寧芙的真實份，多言也是無益，于是夏芳菲點頭算是默認下來。

韓炘思了下，扭頭眺了一下遠。

之后喃聲：“也好，總好過一個人。”

壽宴上的匆匆一眼，他記得，那姑娘生得極，像塊無暇白釉，不染纖塵。

他很清楚，對于一個靈魂不整全的人而言，有一個近乎完的姑娘出現在自己眼前，他一定會執拗把人占下，并將人當做補全自己靈魂的養料。

待養料浸他干涸的心，興許，他會變得正常。

若有機會再見。

希他的魘癥已經得以治愈。

馬車駛離，沿著道加速向東遠，落日余暉，將車頂軛衡的影子拉得極長。

很快，車子無影，匿在了橙黃的天際邊。

……

矮灌叢之后，著另一倆豪派馬車。

舊人遠淡影，車廂的目收回，并抬手落下掛簾。

韓燼吩咐人駕馬回宮。

車駛起來，土路稍有顛簸，寧芙全程陪坐在他邊，見他神幽幽，于是沒忍住試問出聲。

“都在百忙之中特意空跑這一趟了，怎麼不下馬車，親自過去道個別？”

聞此言，韓燼立刻將眉頭鎖蹙起，略微思一番后，這才穩沉啟齒。

“母后去過就行，我若現，反倒影響這離別的溫馨氣氛，穎娘娘他們現在不把我當仇人就算好了。”

韓燼說這段話時，神端明，加之一套暗天子金繡袞服著，他看起來比平日更加威肅凜然，仿佛自便帶著常人不敢隨意近的冷冽氣場。

可寧芙不是常人，偏偏就要對他手腳。

狡黠地手過去，幫他拂去肩頭蹭起的褶皺，說道：“怎麼會？穎娘娘子是拎得清的，而且韓炘縱先前有惱氣，可你留了他一命，他該知你還是顧念兄弟之誼的。”

韓燼嗤了聲，似對此毫不在意。

“什麼兄弟之誼，芙兒怕是忘了，我上還背著弒兄之罪，在百姓眼中，我皇位得之不軌，是上不得臺面的臣賊子。”

“誰敢這樣想！”

寧芙護短地急厲開口，“這幾個月我都打聽過了，你父王還未咽氣時，便被在寢殿，不得與外界之人接，賜位詔書本不清不楚。而且當時，太子韓煬迫不及待提前登基，他的上位難道就方方面面皆合規制？怎麼民聲那時不怨，偏要在這會兒來刁難你呢？”

名聲什麼的，韓燼從來不在意。

不過這樣被人急切相護的滋味，確實驗起來很不錯。

見寧芙喋喋不休的還在繼續維護他，且神十分認真。

韓燼趕端坐起來，洗耳恭聽。

“姜氏一族，那是害你的惡人，還是十惡不赦那種！先太子韓煬更是欺人太甚，你上的魘毒到現在還沒盡除，這些不全部都是拜他們所賜？心腸歹毒之人本不值得你惦念兄弟深，你報復回去分明是對的。穎娘娘母子和他們不能作比，兩者質都不同，一個毒害你，一個曾經救過你，你又怎麼會真的將他們視作仇敵，狠心戮其命。”

韓燼笑笑，沒有立刻回應什麼，只是目深深凝著，而后手過去捧住的臉頰，輕力了。

之后彎了下，笑意很暖地點蹭了下鼻尖。

“打聽的還不，這些都是誰與你說的？”

寧芙臉頰燙燙，大概是被他的掌心捧熱。

被他盯得心跳都快，以前他穿著隨意都足夠給人迫，現在袞服著，氣場自然更強。

想著，在這樣的注視下，應該沒有人敢對他說謊。

于是，也下意識對他坦言：“你還不知道。馮夢玉前幾日進宮做尚局的了，做的服款樣極好看，我常尋來量，期間無聊便和閑聊上兩句，由此才知道得多些。”

韓燼頓了頓，忽的嚴肅，“這些都是宮苑辛，敢將這些告知你，看來此人碎的病還是沒改。”

寧芙品出味來，生怕他會真的怪罪對方，尤其這些都是自己好奇非要追問的，馮夢玉若真因此而罰，也實在太無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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