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冉沒想到還能有再見林昭的一天。
南城很大,這幾年遇到了形形的人,卻一直沒再看到林昭。他是個格外注重私的人,即使是在最權威的經濟雜志上,也只能看到他的訪談容,他不會將自己的私人照片放在公眾面前。
三年的時間,他停留在腦海里的樣子,也越來越模糊了。
這一天,他們倆站在馬路的兩旁,遙遙相的時候,曾經的回憶都變得清晰起來了。
他還是以前的樣子,像是得了笑容欠缺綜合征似的,臉上的表的可憐。
記起了年時,和他的種種。
五歲把自己剃刺猬頭哭得傷心時,林昭端著一張冰塊臉,笨拙地哄說再難看他也喜歡。
十三歲那年想溜出去玩,結果翻圍墻摔下去了,砸在了林昭上。
事后,林昭面無表地把責任全攬在了自己的上,還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把護在了后。
這樣的事有很多。
曾經的林昭,像是刻在生命里最濃烈的烙印。識的人,都覺得他們會在一起。
林昭也堅信他們是一對,他總是管著。出去旅游,他都要把結伴的人查一遍底才放心。
那時,脾氣也大,叛逆勁上來了。
每天都在想,的人生為什麼要早早的被安排好。
所以,經常跟他吵,肆意地和他發泄的不滿。每當這時,林昭都不會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發泄。
后來,在大學時遇到了顧則宴。
他的家境不是很好,卻格外上進努力,時常在外勤工儉學。他在學校里總是生人勿近的模樣,一次在圖書館,易冉看著他,穿著干凈簡單的白襯衫,支著下,在窗邊看書時,覺自己被一巨浪給沖得頭暈眼花。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那片刻的心,真的是跟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
陷回憶的片刻,林昭邊多了個年輕的孩。
林昭正在低頭跟講話,兩個人的關系很親,說了一會兒話后,兩個人就一道上了車。
林昭沒有再多看一眼。
其實,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易冉想,他一定是恨死了。畢竟,當初的,將林昭的自尊完全地踩在腳底下。無視他的挽留,走得干脆。
姜懿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抬眼隨意一瞥,就看到自家哥哥表不善,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
“哥,有心事?”
林昭沒有回。
姜懿嘟囔著,一臉的不高興。之前一直定居在國外,和林昭的聯系不多,所以也不太了解他。
但這段時間的相,知道了林昭不是個容易被影響的人。
可現在,他看著,很明顯是不對勁的。整張臉都是繃著的,看上去像是在抑著什麼。
“哥,你剛剛在路上,是到了你的心上人嗎?”
林昭依舊沒理,姜懿來了興致,繼續道:“是到一見鐘的人了嗎?”
林昭睨了一眼,姜懿嘟囔了一句你這樣是會沒有朋友的,就不敢再多說話,轉而將視線投在另一邊。
沒有看到,另一邊的林昭,垂下眼,神與平時比,多了一抹煙火氣。
易冉回到了自己的小區。
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收,租在這里,實在是有些太浪費了。
這個小區一年的業費,貴得嚇死人。扯了扯角,心道自己現在是越來越識人間煙火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以前從來不會關注,如今倒也開始打細算起來了。
易冉回到家,進了房間,拉開窗簾,看著對面的那棟樓,恍惚了片刻,努力的出一笑來。
對面的那棟房子,窗簾閉,易冉也知道,現在那里,是空無一人的。
從和顧則宴后,給自己構建出的話世界,瞬間就化為了泡影。
以前追在顧則宴后時,他雖然清冷,但態度還算溫和。那時候陪著他一塊打拼,有一次累倒了,他把背到了醫院,看的眼神溫又心疼。
也就那一次吧,真切地到顧則宴是對心了。
而之后,他們正式往了,顧則宴卻越來越疏遠了。
于他而言就像是病毒,他避之不及,一點兒都不想靠近。
和他牽手,可手剛上,就被他甩開。
他的理由,是不喜歡和別人有肢的接。
間應有的親昵,和他從不曾有過。
易冉一開始不懂這是為什麼,以為他是格的原因,不懂得。后來,才知道,他曾經有過一個很的人。
他的年輕狂,他的溫繾綣都是屬于那個人的。和顧則宴往后,的手機里,時常會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和照片。
都是顧則宴和那個人的。
知道了很多有關的事。
那個人梁言,和顧則宴從小一起長大。只是二十歲那年,突然出國,兩個人就斷了聯系。
照片里,顧則宴看著格外溫和,如春日里的一杯暖茶。他會牽著對方的手,會把那人攬在懷里,眼睛里盛滿了意。
易冉當然知道給發照片的人是不懷好意的。可是,如果顧則宴能好好,那他的過去,都能一笑置之。
可有了過去的對比,只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所以是報應吧。
傷害了林昭,所以現在要被顧則宴傷害。
淺淺的笑了笑,但這笑沒有進眼底。易冉拿出手機,通訊錄里點開顧則宴的名字,想了想,卻沒有點開。
如果不聯系他,那他們應該自然而然的斷了。
了這個念頭后,易冉恍了下神,面自嘲。想起了父親之前對的評價。
他說沒有恒心,做什麼都三心二意。
如果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怕是爸爸也要瞧不起了。
易冉看著自己畫架上的畫,下定決心,要好好打拼一番。
梁言下了飛機,機場里,有很多捧著鮮花,迎接的。有很多記者在蹲守。也沒想避諱,沒走特殊通道,大大方方地讓他們拍照。
有記者問現在在國外發展的那麼好,怎麼會愿意回來了?
梁言聽后微微一笑,鏡頭里的,明眸皓齒,明艷得像是一株蝴蝶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