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嗎？宋尋月不由轉頭看向謝堯臣，雖然謝堯臣此時沒有注意到的目，但卻是心有靈犀般，忽地向皇帝行禮道：“父皇，若是兒臣登基的話，選秀一類的事能否免了，兒臣這輩子，一個妻子，一個兒子，就夠了。”

皇帝想都沒想，直接道：“不必你說，朕今日早朝已做主替你免了日后所有選秀，后宮與前朝糾葛不清，關系錯綜復雜，你應付不來。”

且他已經經歷接連喪子的錐心之痛，等謝堯臣登基，若再招來七八糟的人，但凡有個心狠的，謝澤如此命格，必會為旁人的眼中釘，中刺，絕不能天賜之子折損！

寧愿不老三開枝散葉，也得保住謝澤一世平安無憂。能生出謝澤這麼一個兒子，已是他三生有幸。

聽著皇帝干脆利落的回話，尤其那句“你應付不來”，謝堯臣莫名就覺又被爹嫌棄了，皮笑不笑的了角。

宋尋月暗自松了口氣，忽就覺得自己很是幸運。歷朝歷代，只娶一個妻子的皇帝寥寥無幾，但的夫君卻主提出，更意想不到的是，皇帝還是有點瞧不上的夫君，怕他應付不來，干脆利落的同意，甚至還當著天下人的面回絕，運氣可真好。

皇帝似是想起什麼，跟著對謝堯臣補充道：“你那本《四海志》，到‘吾妻甚喜’，與妻子伉儷深的名早已傳遍天下，朕今日也是借此，才能幫你免了所有選秀，否則你只有一個兒子，言的可不好堵。你登基后最好老實著，不要弄得自己騎虎難下。”

謝堯臣聞言轉頭，看向宋尋月，眼底勾芡著濃郁的繾綣，沖展一笑，這才轉頭對皇帝道：“父皇放心，于此事上，兒臣永遠不會騎虎難下。”

皇帝聽罷，抬眼看了看二人，正見小夫妻在含笑對視，不由失笑，無奈搖了搖頭。

即便他已是這把年紀，到此時，心間仍舊生出一世事難料的慨，曾以為老三會是他所有兒子里，最會廣羅人的一個，沒想，他最專。曾以為他所有兒子里，老三會是那個永遠與皇位無緣的人，如今卻是他方方面面最合適的皇位人選。人生呢，當真好似一本從未看過的書，一頁頁的往后翻，不翻到最后，永遠也不知接下來的節是什麼。

皇帝看著面含喜，深對視的夫妻倆，忽地生出一些促狹的心思來，他邊閃過一笑意，開口道：“既然已封太子，出宮后就遷去東宮吧。”

夫妻倆一聽這話，面上笑容立時消失，齊齊愣了一下，隨后謝堯臣忙道：“父皇，既然正月初一就要登基，也就剩幾個月了，何必再遷？興師眾，沒必要。”

宋尋月也跟著道：“是啊父皇，按規矩，我們確實該遷去東宮，但我們不在意住哪里，而且時間迫，有遷府的功夫，不如讓王……不如讓太子跟著您多學點東西。”

謝堯臣接過話，重重點頭道：“對！兒臣這些年荒廢了不，跟著父皇多學東西要，遷府的事著實沒必要。”

說罷，謝堯臣和宋尋月盯著皇帝，等他決定。前陣子他倆那一頓折騰，庫里大半的財產都折了府里的品，就連院里的喬木都換了稀有品種，遑論鍍銀的純金鍋碗瓢盆、桌椅板凳、床榻屏風……現在讓他倆換地方住，他總不能把父皇賜的王府搬空吧？

皇帝看著眼底藏不住擔憂神的夫妻倆，心里舒坦了，比方才倆人深款款的模樣順眼多了。

皇帝佯裝想了想，隨后道：“不換也，你那王府便留著吧，等日后謝澤長大，出宮分府的時候賜給他住。”

“好！”夫妻倆異口同聲，重重點頭應下。

話至此，皇帝起，準備去更用午膳。皇帝緩步從桌后出來，對謝堯臣道：“抓出宮去收拾東西，明日開始，隨朕住勤政殿。”

“是。”夫妻二人應下，起行禮，準備告退。

怎知就在這時，剛往回走了兩步的皇帝，忽然再次開口：“等會。”

夫妻二人止步，看向皇帝，正見皇帝只轉了半個子過來。他盯著謝堯臣眼睛，一字一句的威脅道：“你登基后，若是敢貪于樂，荒無道，勞民傷財，朕了你的皮。”

謝堯臣子一凜，忙發誓道：“兒臣可能做不多好的皇帝，但絕對能做個好爹！一定竭盡全力，替謝澤守好江山！”

做個好爹，這點皇帝還是信的，他這兒子，確實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這方面強他百倍。

“嗯……”皇帝滿意點頭，轉離去。

夫妻二人目送皇帝離開，這才一道出來，往宮外走去。

手牽手走在下勤政殿的臺階上，夫妻二人還是覺得恍惚，宋尋月著眼前恢宏宏偉的皇宮，問道：“你以后要做皇帝了？”

謝堯臣同樣恍惚的嘆道：“我也沒想到，跟做夢似得。”

宋尋月腦海中，回憶著今日謝堯臣和皇帝的全部對話，想了好久，好久。

許久之后，看著頭頂的長天，向謝堯臣問道：“三郎，你這算不算是父憑子貴？”

第169章

已同過去一切苦難和解

謝堯臣聽罷, 眉心微蹙，神間一片愁意, 縱然不想承認, 但事實好像真是如此，只好悵然道：“算吧……”

宋尋月聽他如此語氣，轉頭看向謝堯臣，拉起同他相牽的那只手, 拍拍他的手背, 安道：“雖然父皇看起來確實重視金金, 但父皇絕不會將皇位給一個難擔重任的人, 咱們游歷途中, 無論是糾察風，還是廣南西路，你都做的很好, 明顯是了父皇的眼。所以, 雖然父憑子貴, 但我相信，你登基之后，肯定會為一個很好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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