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人,裴穗安掉著大顆的眼淚,邊哭邊說:“嗚嗚…麻麻不要我,麻麻不見了,要麻麻,要抱抱。”
初雪走到江禾舒邊,解釋說:“醒了沒看到你,一直鬧著要找你,我哄不好,只能帶來找你。”
被兒打了幾掌的裴晏微怔,看著著小手要江禾舒抱的裴穗安,敏銳地察覺到的異常。
以前穗穗雖然不是特別黏他,但從未像現在這樣抗拒……
難道是江禾舒對他兒做了什麼?
裴穗安還在哭著,嗓音噎:“壞人,壞人,窩要麻麻抱……”
看著哭泣的小臉,江禾舒心臟像是被刀刺了一下似的,麻麻的疼。
克制著沒有上前,神冷靜:“首先,我不是人販子,是我在商場垃圾桶后面撿到的……”
江禾舒將那天發生的事完完整整敘述一遍。
又道:“醫生說因為高燒的原因,不記得之前的事了,才會認人。”
聽到江禾舒說自己報警了,裴晏下意識不信。
他到c市的當天就去了警局,把數據庫翻了好幾遍,都沒找到有人報警撿到兩歲的小孩。
如果江禾舒真報警了,怎麼可能找不到?
忽然,裴晏想起吳城,那個和他父親有聯系的助理。
吳城先他一步來到c市,難道是他……
裴晏指尖微頓,不聲地問:“那天在醫院,你給我紙巾后,和那個戴眼鏡的男人說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江禾舒還是如實回答了。
“我問他是不是在找孩子,他說他要找的是六歲的孩。”
裴晏想起那日吳城面對自己心虛惶恐的模樣,手指攥拳,眸中閃著寒。
怪不得找兒會這麼艱難,原來是有個叛徒在邊。
至于裴晏為何會相信江禾舒的話,原因很簡單。
江禾舒講話條理分明,有理有據,不像假話。
另外,男人低頭看著懷里兒白白胖胖的小臉,以及嶄新的小子。
兒高燒后能恢復得這麼好,肯定是江禾舒的功勞
裴晏斂眉,神鄭重,“抱歉,之前是我冤枉你了,等我查清這一切,會給你相應的報答。”
但若是被他查到,江禾舒是在欺騙他……
男人眉梢微,深不見底的黑眸中一片冰涼。
江禾舒不知他的想法,說這麼多,就是想聽到這句道歉。
本是好意,可裴晏張就說是人販子,這讓江禾舒非常不舒服。
至于報答……
江禾舒搖頭,“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救裴穗安純屬是好心,并非為了所謂的報答。
兩人正說著話,裴晏的脖頸一疼,他低眸,對上一雙怒眸。
裴穗安的小手狠狠掐著裴晏的脖頸,“壞蛋,壞蛋,放開窩,窩要麻麻!”
裴晏:“……穗穗,我是爸爸。”
裴穗安‘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一邊哭一邊可憐地著江禾舒,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小可憐。
裴晏很親自照顧裴穗安,一時間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哄。
看著哭的裴穗安,以及眉眼間閃著幾分不知所措的裴晏。
江禾舒心底咯噔一聲。
雖然裴穗安因為發燒沒了之前的記憶,但如果裴晏真是爸爸,裴穗安也不至于這麼抗拒裴晏才對。
不會認錯了吧?
想著,江禾舒趁機上前把裴穗安抱走。
嗅到香香甜甜的味道,裴穗安眼淚如關了閘的水龍頭,瞬間不掉眼淚了。
摟著江禾舒的脖頸,委屈地撅著,撒說:“麻麻不抱窩,生氣氣,親親窩才不氣。”
裴晏:“……”
在他懷里,又哭又鬧,還打他掐他。
在這個江禾舒懷里,親親熱熱地撒、喊媽媽。
他牙有些酸。
裴穗安接連大哭幾場,神早已不濟,在江禾舒懷里沒一會兒就打著哭嗝睡著了。
江禾舒輕輕掉臉上的淚痕,“既然你說是你兒,應該能拿出證據吧?”
雖然他們長得像,但這并不保險,江禾舒想親眼看到證件。
裴晏微怔,裴穗安本就是他的親生兒,還需要證據?
及江禾舒認真嚴肅的眉眼,裴晏想了下,打開手機。
他找到兩年前做的親子鑒定書和出生證明,還有兩張和裴穗安的合照。
江禾舒看到親子鑒定的時候,眉頭微蹙,這個東西很不常見。
并且,裴穗安現在才兩歲,也就是說,裴穗安出生后就做了這個親子鑒定……
江禾舒抬眼看了一下裴晏。
誰知恰巧撞上男人深邃的黑眸,江禾舒睫微,移開目繼續看裴穗安出生證明。
當目落到日期和醫院蓋章的那一刻,呼吸一窒,渾僵直。
c市第六醫院,4月2日。
江禾舒腦海里閃過無數個畫面,最終是一張渾青紫沒有呼吸的嬰兒的臉。
初雪就站在旁邊,看到裴穗安的出生證明上的日期,驚呼一聲,“竟然這麼巧!”
這個孩子的出生日期和出生的醫院,竟然和江禾舒生孩子的日期、地點一模一樣。
這就是緣分嗎?
裴晏不懂們在說什麼,也沒興趣知道。
男人眉眼冷淡,“能確定我和我兒的份了嗎?”
江禾舒看著裴晏和裴穗安的合照,緩緩點頭。
饒是心里非常不舍,江禾舒還是把裴穗安遞給了裴晏。
等裴晏抱著裴穗安離開,江禾舒的心臟仿佛空了一塊。
以后,或許再也見不到這個甜甜地喊媽媽,和早夭的兒子同一天出生的小姑娘了……
察覺到初雪關心的目,江禾舒纖長的睫低垂,遮住眸中的緒。
過了幾秒,江禾舒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我替歡歡……不,裴穗安到高興,終于找到家人了。”
哪里像是高興的樣子?
初雪在心里嘆了口氣,也沒破。
——
次日一早,外婆終于醒了。
外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特別虛弱,神也恍惚不定,有時還需要依靠氧氣機呼吸。
吃過午飯,江禾舒趁外婆睡著,送初雪去車站。
醫生說外婆需要觀察幾天,才能辦理轉院手續,江禾舒要留在這里照顧外婆,但不能一直耽誤初雪上班。
兩人走出病房,初雪問:“顧璟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嗎?”
提起這事,江禾舒就有些心煩。
“他不肯簽,還一直用陌生號碼聯系我。”
初雪忍不住罵道:“顧璟有病吧?都出軌了,還不肯離婚?”
江禾舒也想不通顧璟在想什麼。
他能出軌江夏夏,還欺騙三年,就說明顧璟不喜歡。
既然這樣,顧璟為什麼不肯簽字離婚?
初雪罵罵咧咧道:“等我回了c市,我拿著顧璟出軌的照片去顧璟公司鬧,老娘就不相信了,那樣他還不肯簽字!”
江禾舒笑了笑,“我不想讓你攪和進去,我有辦法讓顧璟簽下字。”
“等我帶外婆去c市治療,再……”
正說著,江禾舒忽然看到了站在不遠的舅舅和舅媽。
江禾舒腳步微頓,眉頭皺了起來。
舅舅和舅媽什麼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和初雪的話?
若是平時,江禾舒不怕任何人知道自己要和顧璟離婚的事。
但現在外婆病重,怕外婆知道了,為擔心難過而加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