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腹也可能是假的！淘寶上有賣腹的，最近的抖音熱款呢，矽膠材質的，穿一個外麵再套個外套，這大冬天的絕對看不出，現在的男人可也虛偽了……」

「是真的。」白端端認真道，「我看過的。」

「？」

「有次他洗澡，我不小心闖進去，有看到。」

段蕓兩眼放道：「然後呢！你都看人家洗澡了！然後發生了什麼？」

「哦，他把我罵出去了。我在房間外背了很久法條冷靜。」

「……」

段蕓一言難盡繼續問道：「既然長得帥材好，那職業呢？有正當職業嗎？賺錢怎麼樣？」

「是正當職業，賺錢的話，年收稅後半個億吧。」

段蕓追問道：「那給你花錢嗎？」

「給的，最近一個月給我買禮花了一百多萬了。」

「……」

白端端講到這裡，有點苦悶：「但是他不陪我，每天都忙工作，我覺得不開心，我覺得好像他不太需要我了……」白端端看向段蕓，「你一向談是高需求高標準的，段蕓，要是換了是你，遇到這種男朋友，是不是已經果斷分手啊？歷來這種事，你都勸分不勸和的，但我……」

段蕓果然義憤填膺了，的聲音忍不住抬高了：「這種極品！」

果然，要開罵了，覺得季臨這種做法非常極品吧……

結果就在白端端準備聽到段蕓一腔怒罵的時候，隻聽兩眼放畫風突變道：「端端啊！這種極品男人，你不要的話，可以把他讓給有需要的人啊。」

段蕓說完，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新年了，我事業雖然很順風順水，但我缺個這樣的男朋友，你不要的話，水不流外人田，你看我行嗎？」

一臉羨慕慨地用力拍了拍白端端的肩膀：「真的，端端，這種男人，不是夢裡才會有的嗎？長得帥、材好、正當工作、收高，還捨得給你花錢，你說說你還有哪裡不滿足的啊？最重要的是因為對方忙於工作還沒空來煩你，你繼續想幹什麼幹什麼，這種神仙男人，我怎麼沒有遇到啊？男人，不粘人的最好，我該打遊戲的時候打遊戲，還沒人來煩我，男人在外麵賺錢，回頭還能給我錢讓我氪金，長得好看有氣質，帶出去還有麵子，這多好啊！」

「……」

白端端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朋友，擇偶觀有點不太對啊……

算了，白端端想，本來人的苦悶，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同，這個時候有段蕓和薛雯陪在自己邊嘮嗑就很好了，季臨的事……隻能等季臨什麼時候回來再慢慢解決了。

白端端喝多了酒，此刻頭腦也有些暈乎乎的，忍不住就要想些有的沒的，想，萬一自己和季臨聊了過後，季臨還是沒法改變，還是每天忙工作冷落自己，覺得給自己花錢就行，那怎麼辦呢？自己是不是要表明態度堅決提出分手呢？可要分手……自己又捨不得……好喜歡他的……

薛雯見白端端這麼悶頭喝酒，覺得也不是個辦法，然而和段蕓畢竟沒法徹底開解，轉頭在包廂裡一看，正看到最近新裝修後裝上的大螢幕電視劇，於是腦筋一轉道：「要不看看電視吧？」

說完，就開了電視機，可惜這個點，除了新聞，竟然沒什麼可看了，好在可以聯網，薛雯索把螢幕切換到了一檔網路直播節目：「這個主播的節目很好玩的，特別搞笑，看這個吧。」

白端端喝著酒，有些心不在焉，倒是薛雯和段蕓兩個人看著哈哈笑起來。

這是一款戶外直播節目，主播會隨機在路上找路人詢問特定的主題，因為主題本的爭議，加上素人被問及問題時的反應，又有實時彈幕互，總之直播效果一直不錯，笑料百出的。

白端端聽了個大概，這期主題是「如果有個敗家的朋友怎麼辦」，這節目主播也壞的，專門沖著正在奢侈品櫃檯購的小問，結果不挽著朋友手的男生，一邊又要看朋友臉，一邊還要佯裝買東西一點不心痛，打腫了臉表示友一點也不敗家，那小媳婦般的模樣十分逗人……

「哈哈哈哈，這小哥哥好實誠啊，竟然就當著友的麵說友真的太敗家快養不起了，以後不行就一起去天橋下麵要飯……」

「這個小哥也不錯，給朋友買了這麼多東西，還能強歡笑表示自己朋友節儉的，也是沒誰了……」

……

不過同樣的套路，剛開始看有新鮮，但看多了，段蕓也有些索然無味了，拿起遙控板，然而在準備換臺的剎那，突然起來——

「快看快看！」高聲喊道，「季臨！」

季臨這個名字，白端端即便有些暈乎乎的，也幾乎是下意識就抬起了頭，季臨來了嗎？季臨在哪兒？他來找自己了？

隻可惜自然不是，因為白端端很快在螢幕上見到了季臨，他並沒有來自己邊……

也是此刻，白端端才發現，季臨沒有在辦公室裡加班，他號稱自己忙於工作，然而實際上卻出現在了A市最熱鬧的高檔購街區。

這是直播，他現在就在那裡。

白端端抬起頭，季臨就站在奢侈品櫃檯前，隔著螢幕，一臉冷淡又難以接近地著鏡頭，彷彿向自己。

直播節目的主持人這次也不知道怎麼換了風格，找了隻一人的季臨進行採訪：「你好，這位先生，不知道能不能佔用你一點時間，就……」

可惜主持人的客套詞還沒說完，季臨就麵無表回復道：「不可以。」

「……」

段蕓看著這段直播，發出了喪心病狂的笑聲：「這個主播怎麼回事哦，怎麼竟然找到季臨採訪啊，是想死嗎？」

可惜雖然季臨的態度冷漠，但彈幕卻反而瘋了一般跳了出來。

「哈哈哈哈，小哥哥好帥，這種冷酷英款，我吃！」

「冷漠帥哥，線上懟人。」

「小哥哥有件了嗎？好不容易吃了那麼多採訪的狗糧，看到一個單帥哥，主播小姐姐能為我們要個號碼嗎？」

……

段蕓看著彈幕，沒忍住：「這些小孩啊，還是太年輕，我當初不也為了季臨這張臉差點栽了嗎？結果呢？嗬，等們看到季臨的真麵目，就會自雙目去看眼科了。」

隻是吐槽歸吐槽，段蕓又看了兩眼螢幕裡季臨的臉：「哎，但別說，季臨這個臉蛋，現在看還是這麼帥，我以前的初都禿了，可季臨還是這樣英俊依舊，看看人家這個濃的頭髮，這有神冷酷的眼睛，還有這個材，這個，這個屁，這個氣質，哎，像我這樣的狗，註定這輩子要為季臨這種男人掉眼淚。」

白端端沒忍住，一口酒差點嗆住：「咳咳咳咳。」

段蕓回頭憐地拍了拍白端端的肩膀：「端端，你男人有季臨這麼帥嗎？」

白端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乾道：「差不多吧。」

「和季臨都差不多帥了，還那麼大方，你聽我一句勸，別放手，嫁給他。」

「……」

段蕓，你一邊罵季臨一邊我嫁季臨，真的很分裂你知道嗎……

可惜段蕓自然是不知道的，季臨一出現，本不想換臺了，興緻盎然地蹲在電視機前。

這直播主播見直播間人氣一下子飆升，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季臨，即便對方說了拒絕，還是努力跟上前採訪道：「這位先生，我們在做一個『如果你有一個敗家的朋友怎麼辦』的採訪活，就隻佔用一點時間，問幾個簡單的問題，非常簡單……」

季臨有些不勝其煩，他皺了皺眉，回頭道：「我沒有敗家的朋友，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

伴隨著彈幕的哈哈哈，段蕓也哈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啊，這主播什麼運氣，季臨能有敗家的友嗎？這輩子不可能的。」

「小哥哥笑死，話題終結者。」

「冷幽默帥哥好可哦，小哥哥有興趣找一個不敗家的朋友嗎？你這樣值的話，吃糠喝粥我也可以的！」

……

白端端瞪著眼睛盯著螢幕，忍不住想要冷哼，大概沒人知道，這位小哥哥的敗家友此刻正死死盯著呢。

不過不想接採訪，號稱自己沒有敗家友，以免對方不依不饒，也算合理，白端端雙手抱，決定靜觀其變。

季臨雖然如此拒絕，但主播還是沒有氣餒，把鏡頭對準了季臨手裡拎著的東西：「那我們看看，這位號稱沒有敗家友的先生手裡，提著的都是什麼？」一邊看，一邊便報出了名字，「芙尼的禮盒、VCA的禮盒、香奈兒的袋子還有卡地亞、海藍之謎……能不能冒昧問一句，這是買給誰的禮呢？」

這問題確實問的冒犯，然而網路直播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力，自然不太可能像正常採訪那般循規蹈矩，很多主播就是以出線來給自己引流的，這位主播顯然就是。見季臨實在太有熱度，本不願意放過這個流量素人。

季臨被跟的有點煩，被帶著的幾個工作人員和攝像團隊堵在路口，不得不停了下來：「我給我朋友買禮請問和你們有關係嗎？你們是哪個電視臺的，想收律師函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冷酷帥哥竟然是律師！我更他了！prprpr」

「前麵的別先啊，你看看清楚人家說了有友！」

「好羨慕他友哦……」

「哎？等等？讓男朋友買這麼多貴重禮品的友，真的還不是敗家友嗎？」

這個問題直播間注意到了，主播自然也沒放過，直接無視了季臨的律師函警告，得寸進尺道：「可這位先生剛才還說自己並沒有敗家友啊！怎麼突然又有朋友了呢？真的不是在撒謊嗎？如果是單的話，我們很多想要你的聯絡方式呢。」

季臨抿了抿，他的耐心顯然已經快到了極限：「我從來沒說過我沒有友，我有友，但不敗家。」

「可你買的這些東西都是你朋友要的嗎，這些這麼貴……」

「第一，我朋友從沒有主問我要過東西；第二，這些東西不貴，請不要隨口就汙衊是敗家友，敗家的定義對每個人來說是不一樣的，這樣的消費水平本不至於敗我的家。我回答完了，現在你們可以讓開了嗎？」

季臨這話下去，彈幕果然瘋了——

「？？？？這還不敗家哦！」

「**霸總！媽媽這個男人我要了！」

「這他媽是托兒吧？主播找了個人配合演的吧？我不信世界上這麼帥這麼有錢的男人還這麼寵？」

……

段蕓也一臉不可置信，轉頭向白端端：「你們盛臨今年業務有這麼困難嗎？季臨都開始兼職直播了嗎？」

「……」

白端端咳了咳，臉還因為季臨的話有點紅，覺得自己是時候給季臨解釋一下了：「哦，今年業務好的，季臨確實朋友了啊。」

段蕓果然驚呆了：「他對朋友這麼好？買這麼多東西？這麼肯花錢？」

「是啊，他對朋友大方的，也就百萬百萬地給打錢吧。」

段蕓沉了片刻，然後認真地看向了白端端：「你說我現在去撬牆角把季臨搶過來還有希嗎？」

「……」白端端冷靜道，「我看你沒了。」

段蕓本來也是開玩笑，如今聽完也沒在意，隻是有些懊喪：「原來季臨這樣的男人也還能調--教的嗎？我以前怎麼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呢？否則現在收禮的可不就是我了嗎？」

白端端看了一眼：「但和季臨談，像是養了個電子寵男友，他沒時間陪你的。」

「我不要他陪！」段蕓振聾發聵道，「他都長那樣了，還肯給我花錢，他就算在外麵搞基我也願意了！」

「……」

白端端沒管段蕓，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心裡有些酸脹的甜，季臨沒在加班，但是又去給自己買禮了……但其實……其實自己並不需要他的禮啊……

螢幕裡，直播主播見直播間流量又破了新高，乘勝追擊道：「那麼這位先生，你不怕你的朋友習慣這種消費模式以後，胃口越來越大，給你的力會越來越大嗎？終有一天，你可能也會覺得很累，覺得沒法承的消費水平，會覺得敗家呀。」

「不會有這一天。」季臨的表還是很臭，但語氣卻很認真，「我朋友花錢是多，那我就多努力加班工作賺錢，自己努力一點，沒有養不起的人。天說自己朋友敗家那是自己家底太差了，買個口紅都說敗家，那就不要朋友了。」

他想了想，似乎終於想起來這是在採訪：「請你們記得播出時幫我打馬賽克。」

這是直播節目，自然沒有事後馬賽克補救這一說法，隻可惜季臨並不知道，而主播為了效果，隻能忍笑一本正經地答應：「行的行的，沒問題，請現在就給這位先生打上馬賽克！」

配合著主播的話說完，鏡頭果然給季臨打上了一個薄薄的馬賽克，可惜此時彈幕已經笑瘋了——

「小哥哥，這是直播啊！」

「你現在打馬賽克已經沒用了哈哈哈哈。」

「超可的，主持人不要讓他跑了！快繼續問！看他打了馬賽克以後會不會吐槽朋友！」

……

主播見機行事，見季臨談起友表稍微緩和，便趁熱打鐵道：「好了，這位先生，馬賽克已經給你打上了，請問你還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我們能問問你的朋友是一位什麼樣的生嗎？」

薄薄的馬賽克下，白端端還是看到了季臨不太耐煩地抿了抿，然後他大概是被堵截在這裡實在沒辦法了，有些無奈地開了口：「我朋友很漂亮。」

彈幕開始飛起——

「肯定啊，這種值的大帥哥，必然要配上仙啊！」

「嗚嗚嗚，為什麼看直播還能吃狗糧啊好慘哦我！」

……

可惜對這些彈幕，季臨一概不知，他顯然以為打上馬賽克，沒有人會知道自己是誰，因此說話也放鬆了起來——

「特別特別漂亮，也特別特別厲害。」他頓了頓，補充道，「我說的是打人。」

「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神仙，打人也很厲害哈哈哈哈哈。」

「我他媽一個笑，金剛芭比嗎？哈哈哈哈，小哥哥你談是不是被打服的啊？」

……

螢幕裡，季臨卻很認真，他想了想：「工作上也很厲害，但是比我還差點。」

彈幕已經幾乎把他整張臉都蓋住了，像個人工馬賽克——

「比我還差點哈哈哈哈哈……」

「好傲哦。」

「朋友聽完，你就失去了朋友。」

在主播的導下，毫不知自己已經被公開刑的季臨還在繼續，他的聲音仍舊冷，但語氣已經開始變得和：「反正雖然花錢多，但是我可以養的，多加班一點就好了，不能讓和我在一起後生活消費水平下降，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買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