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會唱歌,從來沒有過在洗澡時、或者在某個清晨的路上,哼唱歌曲的時刻。
不過此刻,周酩遠站在臺上,忽然很想為舒鷂唱一首歌。
他扭頭,很從容地和樂隊的男孩們商談:“能不能幫我找一首歌,我不知道歌名。”
“沒問題,歌詞知道嘛?”
周酩遠要唱的歌是今天中午吃飯時,在餐廳聽到的。
當時舒鷂去幫他拿紅薯燕麥撻,很久沒回來,他閑下來,才像忽然恢復了聽力,聽到一句“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歌詞搜到了,歌名《人間》。
周酩遠笑了笑,確實,這歌也是該唱給舒鷂聽,他確實是因為,生活才變得更有人間的煙火氣息的。
臺下的舒鷂不明所以,從來沒聽過周酩遠唱歌,卻看見周酩遠從容接下麥克風,坐在主唱位置的高架椅上。
一只直,腳踩在地面,另一只腳蹬在高價椅的橫欄上。
周酩遠穿著一件白的休閑襯衫,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高度,對著臺下輕輕笑了笑:“舒鷂,送一首歌給你。”
舒鷂愣了一瞬。
好像看見周酩遠里的年氣息,破繭而出。
周酩遠的袖口卷在小臂上,海風咸咸吹過來,他垂了眸子,看向手機上的歌詞。
只看了幾秒,前奏還沒完全過去,他記住歌詞,把手機收回袋里。
舒鷂聽出來,那是一首老歌的前奏,原唱是一位聲音很特別的人,聲線很高。
而周酩遠是偏低音的。
他唱出第一句,臺下的吵鬧忽然噤聲。
介于干凈與煙嗓之間的聲音,忽然劃破海面上的平靜。
與海鳥鳴相和,帶著純粹的深。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淚,都讓人。
但愿你以后每一場夢都不會一場空。”
周酩遠手很隨意地搭在麥克風上,冷白的手腕浸在月里,手腕上戴著一只樣式古樸的手表。
他的眼睛始終看著舒鷂,眸溫。
好像整個游,整片海域,只有他們兩個人。
《人間》并不是一首歌,甚至唱出來得并不是一個完的人間。
它有滄桑和憾,也包含無奈。
舒鷂記得第一次聽這歌,還是小時候,馮凌子和齊言清溜到家里找玩,三個人看電視,正好聽到這首歌。
電視里一個很的人站在舞臺上,的聲音里有種“看一切和人間冷暖”的徹。
所以這首歌給舒鷂留下的印象,是蒼涼的,滄海桑田的覺。
可周酩遠的聲音不是那樣。
他的每一句都像在告訴舒鷂:
你看,世界是這樣的,我會陪著你。
而且——
“天上人間,
如果真值得歌頌,
也是因為有你才會變得鬧哄哄。”
周酩遠這種漠然的男人,深起來真的要命。
讓人招架不住。
舒鷂覺自己如果不是14歲,哪怕34歲,哪怕54歲,甚至74歲再遇見周酩遠,也還是會選擇他。
周酩遠唱完,笑著對臺下的舒鷂說:“我只會唱這一首歌。”
主唱拿起另一只話筒:“氣氛這麼好!不如求婚吧!”
臺下的人歡呼起哄:“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舒鷂眼睛很亮,笑得幾乎溫,出藏在周酩遠寬大袖里面的手,把手背上的鉆戒舉高給眾人看:“我早就嫁了呀。”
甲板上的歡笑和尖驚擾了海上寧靜的時空。
游旁邊是一片大小不一的島嶼,在暗夜里顯出一疊一疊的黛。舒鷂想,島嶼并不孤單,它們坐落在被滲的溫暖海水里。
也不孤單,因為有周酩遠的陪伴。
舒鷂撲進周酩遠懷里:“周酩遠,你唱得特別好聽,特別特別特別好聽。”
“是麼。”
周酩遠彎著角,還以為舒鷂會多夸他幾句。
舒鷂卻說:“是!聽得我都了,我們去吃晚飯吧!”
周酩遠:“……”
舒鷂歡快地蹦跶在周酩遠邊,拿出手機,開始報菜名:“今天晚上有黑椒茭白炒牛柳,還有清蒸海魚!快走快走,我還想吃那個圣果烤茄子。”
沒等到夸獎的周酩遠無奈地搖了搖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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