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出來,坐進保姆車,驅車趕往影視城的路上——
道路兩旁高大的榕樹,青翠濃,雨後的晴朗明燦,
層層疊疊的榕樹葉上,雨後的珠兒懸垂著,閃爍著灩灩的金。
這是與北方截然不同的景與氣息。
直到這一刻,聞笙突然自心底湧起一種陌生的酸。
腦海裏陡然升起一個念頭——
這好像是認識廖宗樓以來,兩人第一次真正的離別。
讀大學那陣子,兩人也不在同一個學校。
但彼此之間,千萬縷的聯係,從未斬斷。
從廖家、從朋友、從共同的好友,
時不時的,總能在不同的場合,見上一麵。
更別提那時幾乎每個周末,廖老爺子都會在家裏聚餐。
廖宗昌也是個熱鬧的,每天呼朋引伴,各種大擺宴席,玩各種趴。
當時覺得是束縛的枷鎖,是隔斷兩人的層層桎梏,
如今換個角度想來,卻也品出幾分眾人之中、驀然回首的甘甜。
幾乎在聞笙發怔的同時,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全新的陌生號碼。
聞笙納悶,接起的同時,心裏著提防:“哪位?”
手機聽筒裏,傳來男人含笑意的一聲輕歎。
那聲歎息,著耳,讓聞笙連呼吸都跟著了半拍。
又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號碼。
確實是一個沒有備注過的新號碼。
手機那端,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啞,像是通宵未眠:
“好想你,怎麽辦。”
聞笙心尖微酸:“我也想你。”
而且那麽巧,就在想他的一瞬間,他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這算不算有人之間的心有靈犀?
聽到的回應,電話那端,男人明顯氣息微頓,
“我以為自己做的每一個判斷和決定都是對的,但我現在,有點後悔。”
聞笙小聲問:“後悔什麽。”
臉朝著車窗的外麵,卻在玻璃的倒影上,窺見了自己當下的神。
眼角眉梢,都蘊著一抹說不出的甜。
“後悔答應你去拍戲。”
聞笙咬:“那很多都會談異地……”
“我們不會。”
手機那端,廖宗樓反問,“之前哪次出差,沒帶你一起?”
聞笙用手指在放在膝上的手提袋上,勾勾畫畫:
“那大家總要工作,工作就會有各種況。”
“別人家的太太,都是在家喝茶,外出逛街shopping,做spa。”
言下之意,集團總裁的夫人,以上這些便是們的日常工作。
聞笙忍不住笑了:“那我閑不住。”
廖宗樓低語:“所以還是我來讓步。”
他說話的嗓音低醇,語速卻快,聞笙一時沒聽清。
但想著應該是一句抱怨的話,忍不住小聲跟他說:
“就一個月……”
“等拍完戲,我第一時間飛回去看你。”
廖宗樓沒回應這句話,反問:“上還難嗎?”
聞笙埋著臉,聲如蚊吶:“還好。”
手機那端,廖宗樓笑了一聲:“怎麽害這樣?”
昨晚在床上,可沒現在這麽老實。
“我現在脖子上,還有一道小貓爪印呢!”
“車上有別人。”
雖然孟寒徵和衛黎在另一輛車上,但林二和林九都在前麵坐著呢!
“他們又聽不到我在說什麽。”廖宗樓顯然逗上癮,“寶貝,我說過,從不騙你。”
“什麽?”
“除了第一次,之後每次,都會讓你爽。”
男人話說的直白。
聞笙的臉,一下子燙了起來。
小聲威脅他:“你再說,我掛電話了。”
廖宗樓笑了兩聲。
男人這兩聲笑,微啞的嗓音,說不出的倜儻風流,著某種得意。
*
聞笙想要轉移話題:“為什麽用這個號碼?”
“安全起見。這個號碼隻用來聯係你。你不用存。”
聞笙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男人似乎在那邊作了什麽,又說:“寶貝,通過一下好友。”
聞笙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低頭一看。
是一個微信好友申請。
對方的微信名是:S·Locker,頭像是一個男人的側影。
老港片的氛圍,廓模糊,卻難掩男人優越的骨相。
男人微低著頭,薄輕張,叼著一煙。
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又不羈。
因為相片拍得不清晰,氣質也雅,與他一貫的形象大相徑庭——
一般人就算看到這個頭像,也聯想不到廖宗樓上。
聞笙卻一眼認出——
那是兩人之前在回笙莊園玩劇本殺時,廖宗樓的一套著裝。
心尖怦然的同時,聞笙輕點了通過好友。
手機重新攏耳廓,那端,廖宗樓笑得有點壞:
“這麽久才通過,是不是在看照片?”
聞笙大大方方地應:“是呀。”
“喜歡?”
聞笙道:“這種男人呢,好看是好看,但一般也就是睡一睡,不能當真。”
手機那端,廖宗樓明顯氣息微滯,片刻之後,他笑了一聲。
本事沒多大,口氣倒是不小。
才開葷幾天,一離開他邊,居然有膽子調侃人了!
這是真當他工作太忙,分、乏,沒空打飛的過去,當麵教訓人?
“這話怎麽講?”
聽筒裏,傳來“哢噠”一聲輕響。
聞笙突然反應過來:“不許煙!”
那端,男人單手摁起打火機,間叼著一香煙,他確實正要點煙——
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就是鐵人也不了。
男人遇到這種況,尼古丁,酒,人——
難免要沾一樣。
聞笙不在邊,他又實在乏得厲害,就想一提提神。
廖宗樓含笑反問:“那寶貝先給我講講,什麽樣的男人,隻能睡一睡。什麽樣的,就能當真?”
聞笙故作淡然:“照片裏這種,明顯就是壞男人。當真了,隻有被甩的份。”
“要當真,還是得找那種潔、、自、好、的。”
廖宗樓沒忍住大笑出聲。
他將煙和火甩在桌上,鬆了鬆領帶,起走到窗邊。
俯瞰著北城的車水馬龍,他邊笑,邊了眉骨:
“我聽明白了。”
這是變著法兒地調侃他呢!
嘲笑他之前潔自好,所以那方麵技不夠嫻?
那端,聞笙忍不住嘀咕他:“好端端的,非要弄什麽小號幹嘛?”
廖宗樓回了一句:
“潔自好的男人,多無趣。”
他嗓音微沉,卻著一子戾氣,“壞男人追你、勾你,跟你,不刺激嗎?”
聞笙:“……”
才走了半天!
他這是新添了什麽病?人格分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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