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焱的手腕穩穩地被尋洲握住,然後整個人被牽著往外走,校園警衛室外麵就是校園門口,晚上八點多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不過進進出出都是在校的學生。
到底是誰?林焱渾發抖,一把揮開尋洲的手:“到底是不是你?”
“你以為我現在是專門過來陪你演戲的?”尋洲麵無表地開口,然後將林焱扔進校門口的一輛黑越野車。
開車的是章子,尋洲上了車便開始匯報:“人已經追蹤到了,他們的車是白的北京現代,車牌後麵是192,此時正往西川路開去了。”
西川路過去就是海灣了,林焱行兇片看得並不是很多,但是此時腦子裏全是不好的念頭,哆著手從包裏掏出手機。
“你做什麽?”尋洲側過頭。
“報警……”林焱說。
尋洲一把拍掉林焱手上的手機,手機掉落在車上的厚地毯上,林焱抬頭看著尋洲。
“林焱,你給我安分點,如果這個時候你還相信那些所謂的警察,立馬給我下車!”尋洲說得極慢,林焱滿眼全是眼淚,人總是在出了事之後才知道自己有多無能,多渺小,多沒有腦子。
“大哥,你別對嫂子發火啊,嫂子不也是急嘛……”章子適時話,對林焱說,“那個……嫂子別擔心啊,我剛剛已經派人跟蹤他們了,冬冬會沒事的……至於報警,走程序都要好幾個小時,而且整件事是誰策劃的沒有弄清楚,太早報警可能還……”
“章子,你話多了。”尋洲打斷章子的話,章子腳踩了兩次油門,不怕死道,“我不是怕嫂子誤會你嗎?”
誤會,尋洲轉頭看向窗外,還真是高抬了誤會這個詞,誤會隻會發生在兩個親近的人上,至於他和,是一條不可逾越的鴻。
尋洲的車在中山大廈停了下來,下車的時候他側目看了眼車的人,拉了一把:“跟我來吧。”
林焱跟著尋洲下車,上了中山大廈的十七樓,十七樓是一廢舊掉的寫字樓,章子找了兩把椅子給尋洲,然後搬來了遠鏡,一邊調距一邊對尋洲道:“大哥,我看到人了。”
“看看王沛在不在那裏。”
“那個沒腦子的王沛?”章子念了一下這個名字,“大哥你覺得跟張暮暮有關?”
尋洲沒有回答章子這個問題,而是看向邊這個焦躁不安的人,開口問:“今天出門有沒有其他不一樣的?”
林焱搖頭,頓了下:“沒有。”
尋洲輕輕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這次冬冬回來後我會帶走他。”
林焱隻是抬眸看著尋洲,不過什麽話也沒有說,正在這時,尋洲手機響了,他按了接聽鍵,裏麵便傳來舒冬的聲音:“王八蛋,狗崽子,下三濫,臭流氓,老烏……”
是冬冬的聲音,林焱捂著快哭出來,尋洲狠狠瞪了一眼,對裏麵的人說:“王沛,你綁架我兒子做什麽?”
尋洲跟王沛談起來,整個過程時不時說起張暮暮。
“王沛啊,我知道你想給張家當婿,所以我趕給你騰位了,你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尋洲接聽電話的時候,林焱目不轉睛地盯著尋洲,約約聽到裏麵傳來的說話聲,時不時飄過幾道冬冬的咒罵聲……
尋洲像是看穿了林焱的想法,將手機音量打開,林焱聽得仔細,當從裏麵聽到“啪”的一聲時,一顆心狠狠被揪了一下,管迸裂漿躥出,耳邊一片嗡嗡聲,腦海裏全是空白,猛地站起來,然後尋洲拉住的手,用眼神示意安靜下來。
“你兒子啊……”尋洲語氣頗嘲諷,“對,你兒子的確在我手裏,你看我對你多好,還給你留了一個種。”
“……”
尋洲掛上手機的時候,林焱終於哭出來,聲音嘶啞:“尋洲,你幫我把冬冬要回來好不好,好不好……”
尋洲隻是冷冷地看著,過了會兒,林焱包裏的手機也響了,來電顯示是李唐。
“如果他帶著人去南唐路守著。”尋洲對林焱說,到林焱的神,又加了句,“如果你不想你兒子出事,盡可以讓他帶著大批警察過去,對了,我忘了你們江家可是警察世家……”
林焱跟李唐代完畢,尋洲便走了出去,林焱和章子都跟了過去,尋洲停下腳步,對章子說:“你留在這裏吧。”
林焱繼續跟著尋洲。
尋洲蹙眉,對章子說:“把看好。”
林焱晚上出門的時候特意打扮了一番,高跟鞋、連、高高綰起的頭發……但是此時,所有的妝扮都了累贅。
自知跟著尋洲也幫不上忙,隻是恨不得第一時間看到冬冬能平安無事。
尋洲將視線轉移到林焱上,稍稍放了語氣:“半個小時,我就帶著冬冬過來,這半個小時你隻需要待在這裏不要走開,知道嗎?”
林焱看著尋洲。
“聽不懂人話?”
林焱點了下頭。
尋洲轉離去。
尋洲離去之後,章子的話就多了,一方麵是消除林焱的張,一方麵的確是天生八婆,明明是一個長相俊秀白皙的大男孩,說起話來是絮絮叨叨不停歇的。
“嫂子,江家真沒有一個好東西,你早點從那裏搬出來吧……”
“謝謝提醒。”
“不用謝啊,我也是為大哥好嘛……”章子笑容親切,一副跟林焱掏心掏肺的樣子,“其實你跟著大哥是最好的,大哥這人就是刀子豆腐心啊,很多事心裏都是有你的,而且你和他也有冬冬,兩個人在一起對孩子好。”
林焱什麽也沒說。
很多事外人看起來是瞎折騰,因為沒有誰可以真的替誰同,一段早已經分道揚鑣,又怎麽再續前緣。
章子想了想:“嫂子,當年的事大哥現在後悔著,但是當年他不是不救你,是沒辦法救你……”
“行,我知道了。”林焱打斷章子的話,心裏想著冬冬的事,不管章子說什麽在耳裏都是聒噪之音。
章子側頭瞅了林焱一眼:“你真明白了?”
林焱嫌煩,走到另一個辦公間,這裏應該是主管辦公室,辦公間後麵的書櫃上放著各種文件夾。
“這是大哥以前的公司,嫂子你忘了?”
“沒忘。”林焱說。
“前陣子大哥想把這裏打掃出來給你用,不過大哥知道你不會要,讓人整理了一半趕走了他們……”
林焱轉頭看著章子:“你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章子不理會林焱輕嘲的話,靠在牆上咧笑:“我是他小弟啊,小弟知道不,就是最忠實的跟班。”
林焱轉回頭,就在這時,章子袋子裏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眼,興地對林焱說:“嫂子,下去吧,冬冬已經回來了。”
林焱跟著章子來到中山大廈的地下停車場,視線正四尋找的時候,一道響亮的口哨在耳邊響起。
悉的口哨聲,林焱猛地轉過,舒冬正趴在車窗上對吹口哨,得意揚揚的小模樣讓林焱看了有落淚的衝。
林焱上車的時候,舒冬正對尋洲說:“我剛剛的口哨聲是不是吹得比你響嘍!”
“你剛剛吹口哨了嗎?”尋洲開口道。
舒冬氣鼓鼓地雙手叉抱,然後看到林焱的時候,把臉湊到跟前,“他們打了我一掌……”
林焱眼淚奪眶而出,舒冬有點後悔對林焱賣萌了,握了握拳頭:“等老子長大了,非了他們的皮不可!”
林焱將兒子抱在懷裏,吹了吹他被刮了一掌的臉:“疼不疼啊?”
舒冬瞅著林焱,點了點頭。
林焱了眼淚,啞著聲音說:“回去後媽媽給你點藥就不疼了。”
舒冬在林焱的懷裏翻了個,然後被林焱抱在懷裏。
“冬冬,對不起……”過了會,林焱對懷裏的兒子說。
舒冬眨眼睛:“你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啊,是我不聽話跑開的……”
林焱忍不住流淚,舒冬手給林焱了眼淚:“你真是太會哭了,剛剛他們打我我都沒有哭哩。”
“那是冬冬比媽媽要勇敢啊……”林焱冬冬的臉、發、眉……像是怎麽也不夠似的。
“冬冬,當時你為什麽要跟壞人走……”林焱問。
“這個……”舒冬不知道怎麽說。
“是迷藥。”尋洲開口,“他們對冬冬用了迷藥。”
林焱立馬對尋洲說:“先去醫院。”
尋洲是清楚那種迷藥的,迷藥過去對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的,不過尋洲還是配合地把車開到了醫院,大晚上專門讓兩個專家過來給舒冬做全麵的檢查,之後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深夜了。
坐在醫院的休息室等結果的時候,舒冬熬不住睡意趴在林焱的上睡著了,林焱也有點累,右手著冬冬的耳垂時,江家人過來了。
尋洲在江家人進來的時候離去,隻留了一句話:“明天我會派人接走冬冬。”
尋洲沒有和江家任何人打招呼,倒是江雨了他一聲,不過被無視了。
江巖從林焱懷裏接過睡的舒冬,林焱輕聲說了句:“謝謝。”
江巖對林焱扯扯:“姐,我們回家再說。”
林焱回到江家的時候,李唐已經等在裏麵了,林焱看了他一眼,然後讓江巖抱著舒冬上樓睡覺,自己也跟著上了樓。
舒冬其實早醒了,待江巖離去後,拉上林焱的手:“媽媽,你等下。”
“沒睡著啊?”林焱坐在床邊看著兒子。
舒冬輕輕“嗯”了一聲。
林焱兒子的額頭:“今天怕嗎?”
舒冬搖搖頭:“因為我相信爸爸會來救我的……當然還有媽媽……”
每個爸爸都是孩子眼裏的英雄,林焱以為尋洲不是,其實他一直是,倒是,懦弱無能得令自己厭惡。
舒冬睡著的時候,林焱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後下樓。
李唐是過來說況的,他的人在南唐路抓住了王沛,當時尋洲是算準了王沛會從那條道上離開。
李唐說完,虞警長開口:“這事好好查查,不過王沛這名字我聽著有點耳。”
李唐看了林焱一眼:“王沛是張暮暮的大學同學,曾經追求過。”
“哦。”虞警長麵微微尷尬,“小唐,總之好好查吧。”
“張暮暮嗎?”林焱適時抬眼,口氣淡淡,一句話輕飄飄出來,“李隊,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當年跟我同行的同事跟張暮暮是認識的。”
李唐回去的時候,林焱出門送他,江家路旁種植的梧桐樹,初夏的深夜,有知了在吵鬧。
林焱走在李唐邊,李唐雙手袋,頓了下:“……婉婉,你說你知道當年的同事是張暮暮的朋友,我怎麽沒有聽你說過。”
“我也是突然想起的。”林焱說,停下來,“我就送到這裏吧,李隊,再見。”
“我李大哥吧。”
路旁的路燈將李唐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林焱的視線從地上抬起來,“李大哥。”
李唐笑笑:“回去睡吧。”
晚上林焱睡在舒冬的房間裏,舒冬在上床的時候又醒過來,抱著林焱的腰嘀咕起來:“雖說男授不親,但是媽媽和兒子應該沒什麽關係吧……”說完,困意上來,又閉上了眼睛。
林焱關上房間的燈,腦子想著李唐的話,那話是沒有對他說過,因為本就是編出來的。並不知道張暮暮認不認識當年的同事。
有些事可以不再計較,但是不能容許有人再傷害冬冬。
尋洲說到做到,第二天林焱送完冬冬去學校,就接到了尋洲的電話,尋洲打電話來是專門通知傍晚不用去接冬冬放學了。
林焱這一次沒有跟尋洲理論,更沒有對罵,說了句“知道了”便掛上了手機。
不過有些事變了習慣,就不容易忘記,傍晚林焱還是去了一趟學校,沒有接到冬冬後,林焱一個人走到公車站,看著來來往往都是牽小孩走過的家長,林焱無力地在公車長椅上坐下。
林焱回到江家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不再是無力、消極、憔悴,虞警長在廚房親自切水果的時候,走進去一塊兒幫忙:“我來幫您。”
虞警長了手:“我買了冬冬吃的杧果,他人呢?”
“被他爸爸暫時接走了。”林焱拿了一小塊杧果吃了起來,對虞警長說,“昨晚冬冬說有點想他爸爸了,所以就讓他跟爸爸住幾天。”
“哦,這樣啊。”虞警長看著林焱,母倆的眉目和都極其相似,之前不相識的時候沒注意,現在相認了,隻會越看越像。
晚飯過後,虞警長來找林焱,“婉婉,你跟孩子的爸爸?”
“我們以前是初。”林焱笑瞇瞇地說,看著突然為自己母親的人,“後來我莫名其妙進了監獄,他就跟張暮暮結婚了。”
虞警長轉頭歎歎氣,過了會開口:“婉婉……”
“媽,你有話直說吧。”
虞警長遲疑了下,“你先休息吧,當年的事媽媽會為你討回清白的。”
“謝謝媽媽。”林焱抱上虞警長的腰,頓了下,“媽媽,江家跟家之前認識嗎?”
“怎麽那麽問。”虞警長著這份突如其來的親,林焱的頭發,“家是在道鎮吧,我們江家的祖籍在G市,扯不上關係的。”
“是嗎?”
“婉婉,媽媽不騙你。”林焱點點頭。
李唐約林焱看電影,一休閑出現在江家大廳,林焱上樓洗了個澡換了服下來。
上了車,李唐看了眼林焱的裝扮,笑著說:“這是我第二次跟你看電影。”
“第一次是誰?”
“你猜。”
“你媽。”
“不是。”李唐微微扯了個笑,“是你。”
林焱真的驚訝了:“我想我肯定失憶過。”
“你很小的時候。”李唐追溯起了往事,“你很小的時候,當時大院裏組織看電影,我抱著你看過一場。”
林焱失笑:“想不到我跟你還有這樣的往事。”
電影院最近大片不,林焱是真的好幾年沒有看電影,貌似上次看電影還是跟尋洲一起的。
李唐問林焱想看什麽電影,林焱看了看大廳裏掛著的電影廣告牌,選了一部曆史劇,李唐點頭買了票。
林焱上學時曆史是學得最好的一門,因為喜歡看書,所接到的曆史知識不全是正史,還有各種野史和杜撰。
電影比想得還要無聊,林焱上了一趟洗手間,從裏麵出來便看到靠在盥洗室外麵的尋洲。
“約會?”尋洲問。
林焱甩了下剛洗過的手:“對啊。”
“冬冬也在裏麵,要不要去看看他。”尋洲指了指對麵的一個VIP單間影院。
林焱將信將疑地跟著尋洲來到單間,但是裏麵哪有冬冬。
林焱掉頭要走,尋洲便把抱起來抵在牆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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