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幾瞬時間，扶清上的就褪了個一幹二淨，全然是病態的蒼白。

眼前也一陣陣發黑，登時就支撐不住想要落在地上，被謝虞眼疾手快的抱進了懷中。

滾燙的腥熱噴灑在謝虞前襟，謝虞幾乎是手忙腳的將魔氣一腦的輸，想要減輕他的痛苦。

卻還是有大團大團的沫不斷從角溢出，扶清雙眼閉，已經渾然失去了意識。

“沒用的哈哈哈哈哈，這原本是為你準備的毒藥，不僅能摧毀一切生機，還會腐蝕神魂，無藥可解，倒是便宜他了哈哈哈……”

謝虞手上作猛然一頓，幾乎是抖著靈識進扶清，查看他的神魂，果不其然，那脆弱的白的神魂，正在被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不斷吞噬。

他幾乎是不管不顧的，用自己的神識迎上了那團黑漆漆的東西，登時覺到一陣劇痛，他微微離了些，便見自己神識如同冰雪消融一般，瞬間被融化了小半。

他不死心的繼續撲上去，卻隻好像是飛蛾撲火，到最後，他那虛弱到極點的神識被人強行拉了回來，是他邊一直忠心耿耿的魔將。

謝虞雙眼赤紅的看向他，兇的不像話，“滾開！”

“魔尊還請保重自己啊，這樣才能為護法大人複仇。”

沒錯，他說的是複仇，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他懷中的人早就沒有了生息。

謝虞手上魔力蓄積，一手狠狠揮出，方才勸他的魔將子頓時飛了老遠，癱倒在地上，失去了活能力。

“再說話，本座要你們的命。”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再次分出一大縷神魂進懷中之人的靈府，卻已經進不去了，靈府本就是一個人的神魂靈識容納，人已經死了，靈府自然也不複存在了。

他扣著懷中逐漸冰冷的，麵部表卻淡漠的不像話，他自言自語著開口：“扶清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把你心心念念的上元節給搞砸了，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良久，沒有人再說話。

謝虞僵的站起，從一旁完好的攤位上拿過一隻燈籠，掰開他已經逐漸僵的指節，塞了他手中，口中幾乎是小聲的祈求：“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發脾氣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沒有什麽魔姬魔妃，隻有你，你才是我唯一的魔後。”

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沒有人敢出聲勸他，所有人就看著這個格向來不可一世的大魔頭，抱著懷中悄無聲息的人慢慢委頓在原地。

…………

天亮後，謝虞抱著人回了魔宮，將他好好的安頓在寒玉床上，將自己同他一起關在魔宮中，關了將近一個月。

這一個月間，許久未曾下過雪的魔域落起了大雪，天地間都隻剩白茫茫的一片。

一個月後，謝虞如同沒事人一般慢條斯理的出了魔宮。

他先是去了魔獄，將那幾名行刺的魔姬千刀萬剮，神魂也捉了出來，一點點撕了碎片。

再然後，他又將送魔姬過來的那名魔君找了出來，將他鎖在了魔獄中，讓他每天經曆神魂撕裂的苦痛，卻永遠都死不了。

他替他報了仇，害他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他坐在寒玉床上，手指輕輕描摹著扶清的眉眼，心間想著，這樣他就不會害怕了，就會回來了。

可他一直都沒回來，他等了一年，始終沒有等到他。

他出了魔域，開始到找尋他的神魂碎片，卻始終一無所獲。

他呆呆的站在人界，停住了腳步，有風拂過，吹起他的發梢，嗚咽著穿過巷子口。

他又回到了魔域，日裏抱著那，開始研究起了符籙，一張接一張的招魂符複生符畫下，卻什麽用都沒有。

到最後，他用盡自己的神魂之力，在這早就已經僵的軀裏麵捕捉到了一個小小的點，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會不會是一小片破碎的靈魂碎片，亦或者隻是他殘留的魔力凝聚的小小點。

修真界不知從哪得來了消息，知曉現在的魔域不堪一擊，殺了進來。

謝虞隻是一邊吐一邊漫不經心的在魔宮後方設下了一個誅仙陣，那些闖進來的修仙者，隻要進陣中，就絕無生還的機會，到最後，也沒人敢來了。

這場侵就這般潦草的畫上了句號。

但他已經很累了。

終於，在一個白雪皚皚的午後，他抱著扶清來到了魔宮後的誅仙陣，他破壞了其中的一陣眼，在陣眼下方開辟出了一個空間出來，然後抱著扶清慢悠悠的走了進去。

“我一直都找不到你，你藏的真好，找了你這麽久也有些累了，扶清，陪本座睡一覺吧，說不定等醒來，你又會重新出現在本座的邊了。”

他角還掛著抹夢真的笑，抱著懷中冰冷僵的，在魔域經久不停的大雪中，陷了沉眠。

………………

青堯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眼中有一瞬間的迷茫，隻覺得眼前的一切糊的如同霧裏看花，什麽都看不真切。

“青堯……”

手中晶瑩剔的珠子緩緩化作齏，青堯緩緩側過頭，看向那個悉的影，這麽多年了，他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一樣的自以為是，討人厭。

“魔尊。”

“你……你想起來了？”謝虞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青堯靜悄悄的看著他，語氣波瀾不驚：“我想起來了。”

“那……那我們——”

“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青堯打斷了他的話。

謝虞的麵容瞬間就白了，口中囁嚅著：“可是之前你……你明明是心悅我的……”

“那隻是你的錯覺，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保全自己。”青堯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我…我明白了。”謝虞的心思何等通，不過一瞬，就明白了當初是怎麽回事。

他強行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看來是我自作多了，給你帶來這麽多的困擾，我很抱歉……”

青堯不說話，一雙眸子不帶毫緒，隻淡淡的看著他。

“沒關係的，你喜歡不喜歡都是你自己的事，同我沒關係的……我去睡一覺就好了……”他邊說邊跌跌撞撞的往地走去，青堯頓了頓，還是跟了過去。

無論神魔，壽命都是有極限的，他已經活過一千多年了，興許這一睡，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青堯走的很慢，他來到地時謝虞已經再度進那一方小小的空間，魔域其餘地界依舊溫暖和煦，隻這一片地又飄飄灑灑下起了雪花。

青堯獨自站在大雪中，目淡淡的看向那邊，子卻依舊沒有彈。

雪下的很大，很快就覆滿了他的雙肩，不知過了多久，僵在原地的人終於緩緩邁開了步子。

浮生若夢，眼前的一切皆有因果可循。

若有緣，兩人自然會有再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