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杞還沒有回答之際,突見有侍從進來,在太子旁邊開口:“太子殿下,皇上有旨,召您回宮。”
聲音雖是不大,也足夠梁瓔聽見了,同時也看到了太子的臉一瞬間就冷了下來,他沒有立即說話,像是在思索著要怎麼做,梁瓔思慮片刻后在他之前起。
太子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才打起手語:“太子殿下,既是皇上的命令,您不若還是先回宮吧。”
太子還小,若是與皇后的關系沒有那麼好,能依靠的就只有魏琰。
梁瓔并不想破壞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的。
卻是太子,在讀懂的手語后,眼里的傷一閃而過。那抹傷不知怎的,也刺得梁瓔心里發疼發。
第4章 初到
可梁瓔還是做沒有看見一般,微微錯開了目。
時間靜謐了許久,直到魏文杞像是確定了母親不會挽留自己,才終于開口:“那我便先回去了。”
梁瓔輕輕點頭。
又隔了一會兒,聽到太子又問:“那點心,我可以帶回去嗎?”
這話讓梁瓔愣了愣,抬頭時,面前的魏文杞已經不見了剛才的傷與委屈,只是在對笑:“方才夫人不是說,我可以帶一份回去嗎?”
他的笑,介于年的意氣風發與孩的稚氣之間,偏偏又裝作大人的模樣。
看起來……很可。
梁瓔心下來了,面上并沒有顯現,依舊是疏離有禮地示意下人將多余的點心裝好給太子帶走。
因著太子的強烈反對,梁瓔才沒有送他出去,就只是站在庭前,靜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園子漸漸安靜了下來,的眼前已經沒有了年的影,可梁瓔卻仿佛看見了文杞剛剛學會走路時,搖搖晃晃的小影。
無論周圍有多人,小家伙都會目無旁人地跌跌撞撞走向自己。
梁瓔深深吸了口氣,抑住了那一瞬間涌上來的難過。
魏琰曾經說過,要讓做大魏最尊貴的人,而文杞會是他唯一的兒子,是無人撼的太子。
他雖然對自己食言了,但至后面的話,他做到了。
***
梁瓔又在梅園待了好一會兒,晌午飯過后,周淮林才回來。
梁瓔遠遠就看見他了,還是那黑的衫,就撐著腦袋,看著男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走近。
哪怕是離得遠,也能覺到對方的目是落在自己上的。許是自己不能說話的緣故吧,只要在一起,他總會盯著自己以防掉一些反應。
進了亭子里的男人也是一言不發,只是目在旁邊的火爐、自己上的衫上一一瞄過,像是好生檢查了一番。
待他握住了自己的手,那手上的熱意大約是讓他滿意的,面才眼可見地緩和了。
“怎麼不去屋里坐著?”周淮林在旁邊坐著了。
梁瓔指了指不遠,他也跟著看過去,是盛開著的梅花。
白雪點綴著鮮艷的紅梅,別是一番趣。梁瓔看他面欣賞,神像是才看到一般,不由地好笑,可又莫名地甜。
他像是很難看到自己以外的東西,好像只有自己對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梁瓔得承認,是俗人,喜歡這樣被人全心全意著的覺。
將爐子上煨著的茶端給周淮林,男人接過,冬日的午后,難得有了些的影子,兩人就這麼坐在爐邊。
梁瓔問他:“那些點心,是你準備的嗎?”
周淮林嗯了一聲:“太子喜歡嗎?”
梁瓔笑了出來,告訴他太子不僅很喜歡,還帶了一些回宮里。可比劃著比劃著,的笑容又慢慢暗淡下來,手上作停下來了一會兒才繼續:“以后,別這樣了。”
知道周淮林是想維系他們母子之間的。
但并不覺著那是什麼好事。正想著,梁瓔的手被握住了,一抬眼,就看到了周淮林輕皺著的眉頭,男人本就帶著幾分兇相的,這一皺眉,就更讓人覺著可怕了。
可是……
“梁瓔。”
他在梁瓔的名字,這兩個字在他的里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他整個人都和下來。
“太子殿下從沒有穿朝服出宮的。”梁瓔聽到他繼續說著,“他今日打扮得這般隆重地過來,應該是想要他的母親看看的。”
梁瓔的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久久回不了神,直到周淮林的手上的臉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是淚流滿面。
想起方才年略帶拘束又藏著希冀的目。
自己遠在峻州時,聽到他被冊封為太子時,既為他欣喜,又憾沒能親眼看到他的太子冊封之禮,也許那時憾的,并不只有自己。
可方才那般冷淡,文杞會不會以為他的母親并不喜歡呢?
每當以為自己足夠理智地封印了對文杞的時,又總是會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難過而不知所措。
的眼淚越流越多,周淮林已經從懷里掏出手帕來拭。
“你不需要想那麼多的。”
聽到他的聲音,梁瓔抬頭,淚眼朦朧中,只覺著男人的面容又溫了幾分:“梁瓔,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他是太子殿下,也是你的孩子,你想怎麼待他,便怎麼待他,日后才不會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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