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一路駛回了督軍府。
陸啟年腦子裏想著辛瑜的話,眸冰冷地盯著前方,眸中如黑雲城般著迫。
“馮振平不在都城監牢裏,辛瑜已經在瑤縣看見過馮振平了。”
嚴北握著方向盤的手不收。
他眸中閃過意外,沒想到馮振平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到瑤縣來了。
陸啟年沉聲繼續道:“回去之後,和沐縣那邊聯係,問清楚把馮振平轉到都城監牢的究竟是誰,同時全城張懸賞令,捉拿在逃嫌犯馮振平。”
既然服刑時間未滿,那他便有充分的理由捉拿馮振平。
嚴北領命:“是!”
轎車在督軍府停下之後,陸啟年直接上了四樓。
書長杜木林見他回來,立馬向他匯報道:“督軍,上午清江藝院的陳池院長打電話想要找您。”
一聽是清江藝院打來的電話,陸啟年停下了腳步。
“我現在有空,給陳院長撥過去。”
他已經想好要在和鍾蔓蕓訂婚之前將辛瑜送出國去,但他需要的是一個合適的理由。
剛好曜省最高等的藝學府清江藝院有一個出國留學的名額,他便私下聯係了陳院長。
陸啟年和陳池簡單地寒暄了兩句後,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陳池卻委婉地拒絕道:“非常抱歉,這件事我恐怕給不了督軍回複。公派留學的學生代表的是我們清江藝院,督軍說的這個人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對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的藝造詣如何,若是安排去,砸了清江藝院的招牌,我擔待不起。”
陸啟年並沒有因為陳池的拒絕生氣,他不急不緩道:“陳院長不必這麽急著拒絕,您可以先見見再考慮。”
陸啟年畢竟是督軍,陳池無論如何也要賣他一個麵子,何況不過是見見辛瑜而已,也不費什麽功夫。
“那就先按督軍的意思來吧,若是辛小姐足夠優秀,即便督軍不說,清江藝院也願意破格招收辛小姐,將留學名額給。”
得到滿意的回答,陸啟年終是掛上了電話。
他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辦公桌麵,想到兩人最合適的見麵機會便是在胡婉的生日宴上。
胡婉的生日宴必定會邀請不知名人士,陳池作為清江藝院的院長肯定會邀參加,而辛瑜也一定會和辛家人一同參加。
到時候兩人見麵就是水到渠的事了。
陸啟年對辛瑜有信心,他能夠看出的天賦和努力。
他相信隻要陳池見過辛瑜,必定會發現是一塊還待雕琢的璞玉。
雖然知道這於辛瑜而言是欺騙,但他別無選擇,隻能盡力謀劃好一切,保證功。
當晚,嚴北驅車趕到了公館,在秦管家的示意下,直奔二樓的書房。
過敞開的門看見了還在書房裏看布防圖的陸啟年時,他稍稍整理了會兒軍裝,這才抬手叩響了房門。
陸啟年頭也不抬,話語幹脆:“進來。”
嚴北麵肅穆地走進書房,順手關上了房門。
“督軍,沐縣那邊說,他們是接到了何書的電話才給馮振平轉獄的。”
何書?
按理來說,何書作為鍾晉鵬的書長,執行的任何決定都代表了鍾晉鵬的意思。
但將馮振平轉到都城的監牢,又將他放出……這件事從頭到尾看起來都不像是鍾晉鵬的作風。
陸啟年的雙眸迸出幾分肅殺。
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鍾晉鵬的意思,他必須要弄清楚。
於是第二天一早,剛趕到督軍辦公室,陸啟年就撥通了總督軍府的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聽見對麵傳來何景明的聲音,陸啟年沉聲說道:“麻煩何書請總督軍接電話。”
何景明微不可見地擰了擰眉,卻還是去了總督軍辦公室轉告了鍾晉鵬。
“啟年啊,這麽早來電話,有事?”
聽見鍾晉鵬低沉的聲音,陸啟年盡掩眸中的鋒芒,直言道:“抱歉總督軍,這麽早打擾您,我想請問督軍一件事。”
何景明想要聽清陸啟年在電話那頭說什麽,鍾晉鵬卻坐在了辦公椅上,朝他抬了抬手,不悅道:“怎麽不備茶?”
何景明這才反應過來,走到一旁心不在焉地準備茶水。
鍾晉鵬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喟歎一聲後才道:“問吧。”
陸啟年神冷峻:“請問總督軍最近是否有批準同意從其他監牢轉囚犯到都城監牢?”
鍾晉鵬並未多想,閉著眼睛:“沒有,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果然……
鍾晉鵬本不知道此事,那又怎麽會讓何書把馮振平從沐縣監牢轉出來?
如果這不是鍾晉鵬的命令,那麽極有可能是何景明在私自做這件事。
隻是何景明和馮振平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他為什麽會找上馮振平……
陸啟年瞇了瞇眼,心裏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如果這不是何景明的本意,如果他也是聽從了別人的命令……
能指揮得了何景明的人,除了鍾晉鵬,就隻有鍾蔓蕓了。
鍾蔓蕓當初在離開瑤縣之時,就曾對辛瑜下毒手。馮振平這件事若說和沒有關係,恐怕沒人會相信。
一切豁然開朗,陸啟年不聲,順勢說道:“最近有人在瑤縣製造了命案,警察署調查得知那名囚犯原本是沐縣服刑期未滿的囚犯,但是最近被轉到了都城監牢。聯係過沐縣監牢後,他們說是得到了總督軍書的指令,才將囚犯轉到了都城監牢。但奇怪的是,那人沒有在都城服刑,而是出現在了瑤縣,並殺了人。因為影響惡劣,我這才打電話想要問問總督軍。”
聽見是總督軍書的指令,鍾晉鵬倏地睜開眼睛,冷眼看向正將茶水放到他桌上的何景明。
何景明被這銳利的眼神盯得心裏發怵,他不知道陸啟年究竟在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會讓鍾晉鵬突然這個反應。
但書好歹代表的是總督軍府,鍾晉鵬就算再氣,也不可能讓陸啟年察覺到他總督軍府部出了問題。
他著火氣:“這件事我要再問問,這些時間比較忙,可能之前下達了指令我給忘了。既然事已經發生了,就讓警察署盡快將嫌犯捉拿歸案就是了。”
陸啟年又怎麽會相信鍾晉鵬的搪塞之語。
忘了之前下達的指令?
這怎麽可能。
但他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準備再多說什麽。
“好的,總督軍。”
他正掛上電話,卻又聽鍾晉鵬說道:“我聽蔓蕓說給你打過幾次電話,你都在忙公事?你有時間就多和蔓蕓說說話,別一天到晚紮在公事上。你倆沒多久也要訂婚了,也得培養培養才行。”
陸啟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淡淡地回了一句“是”。
掛上電話後,陸啟年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目寒,如同蓄勢待發的猛,隨時準備咬上獵的。
鍾蔓蕓,這筆賬他遲早會跟算清楚!
……
鍾晉鵬掛上了電話,握著椅子的扶手,緩緩地站起來。
他轉眸看向站在旁的何景明,頓時怒火中燒,揚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掌。
鍾晉鵬可是從戰場上一路廝殺上來的,氣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得起的。
何景明被扇倒在地,左耳一陣耳鳴,卻不敢表毫緒。
他忍著眩暈,甚至不敢看鍾晉鵬慍怒的臉,忙不迭站起來,低頭盯著地麵大氣也不敢出。
“何景明,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頂著我的名義自作主張!”
在你最需要愛的時候,我成了刺在你身上的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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