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使勁,上下一顛簸,叛徒膠帶立馬用最出格的方式逃竄,生生將箱底開出條巨,哐當落幾本書和一個厚信封。
今朝彎腰,放下紙箱,趕將件攏回箱子,信封里裝著攝影題材的明信片,大多是塑膠面,掉在地上出一大片。
那生聽見靜看過去,立即認出來:“咦,你是不是那個……”
這時,2602的門開了。
奚行像是剛醒,頭發蓬松沒型,黑T罩著寬闊平直的肩,松垮隨意,約幾寸勝雪風,看著高瘦的型,勁薄一點沒。
不過今朝沒看,在貓腰撿明信片。
他撐著門把探出半步,瞧見,皺了下眉,不自覺攏齊領,捋幾下頭發。
“可把你敲醒了。”
奚嵐嵐松一口氣,舉著袋子,“特意給你送飯,再不吃就涼啦。”
奚行開門讓道:“謝了,再敲大聲點保安都要上樓了。”
奚嵐嵐:“誰讓你不接電話。”
今朝撿完明信片,余看到門口的居家拖鞋,知道是奚行開門了,還穿著睡,這是一覺睡到大中午的節奏,在心里哼哼,沒抬頭。
加快作撈書收進箱子,雙手托住箱底,沒有膠帶也不礙事,抱箱子直接起,準備默默路過。
奚行一散漫地靠在門邊,看抱起箱子,揚了下眉,剛睡醒的嗓音沉得撓耳:“見著老同學不打招呼?”
分明是上次在車里問他的話。
現在反彈回來。
他也好、意、思!
今朝扭頭瞪他,對著他睡打量一番后,假模假樣笑道:“老同學你起好早呀,現在才12點不到,要不再睡會兒直接跳過今天?”
奚行聽不懂諷刺的樣子,頷首虛心接下:“主意不錯,等有空我試試。”
一拳打在棉花上白費力氣。
今朝聽得想翻白眼,這人怎麼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知道長大,于是力回擊:“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合適。”
兩人一來一往,跟打羽球似的,執拍擊球進退攻守,一句墊一句,誰也不讓話落地。
奚嵐嵐站在門,看著對面生,又仰頭看看自己堂哥,湊近想話。
奚行看一眼:“你先進去。”
不等反應直接推進屋,關上了門。
砰一聲門響,伴隨著門生呀呀喚,今朝一臉疑,這位爺是沒睡醒把自個關外了?
奚行站在門外,下一抬,朝懷里的箱子點了點:“抱那麼久不重嗎?”
“還行。”如實回答。
別看材偏瘦,其實力氣不弱,歸功于兒時練武的底子,更重的家伙都搬過,專業配置的攝像機加斯坦尼康也有小幾十斤。
奚行見不慣似的,上前一把接過箱子,問:“怎麼不讓快遞送上門?”
今朝比腦袋反應快,順勢松開了手。
見他偃旗息鼓,沒有要嗆人的意思,自得地拍掉手上灰塵,帶他走去2603,邊走邊回:“這箱東西被海關稅了,得去現場清關才能拿回來。”
紙箱蓋敞開著,出幾本剛從地上撿回的書,奚行不經意瞥見箱,角彎起,稍縱即逝又抹平。
但被今朝瞧見了。
搶先開口:“你別笑,是不是想吐槽這箱子不值得費周章,已經被的士大叔吐槽過了。”
“不是,我看到箱子里有夏宇。”
奚行掂了下紙箱,沒在意的進攻:“值不值得是自己定義的,旁人沒資格多。”
今朝微仰著頭,側看他。
他知道夏宇?
無可名狀的共鳴,輕輕敲響。
轉瞬,又將視線移開。
紙箱最上邊那本是夏宇的《脊椎之軸》,封面純白沒有一丁點別的彩,以鑄字方式打凸文字,需要湊近細看,才能讀出書名及作者。
離經叛道的詩人,作品印量很,輾轉加價才買來一本。裝幀類似微型裝置藝,需要以手指書中凸起的文字,或用彩筆涂抹詩句顯形,還沒舍得,書封至今仍是純白,卻被奚行一眼認出,還認可了價值。
短暫沉默中,想起他家客廳那面書墻,就又合理起來,許多頂尖科研人士最后都遁生命科學、哲學,而擅長解構的夏宇也很接近哲學,雖然很小眾。
今朝哦了聲:“夏宇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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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家政服務的劉姐在廚房吸塵。
今朝抱紙箱進客廳,盤坐在落地柜旁,將書和舊雜志一本一本地碼放進夾層,只碼了半層,又拿出博館復刻的小畫卡擺上,原本空的木柜多了點悉韻味。
整理完這些,紙箱里只剩一只厚信封,剛才掉在廊道里沾了塵。將明信片倒出來,攤在干凈的木地板上,找來紙巾將它們一張張干凈。
劉姐清理完廚房,看到客廳鋪開一地的明信片,也好奇蹲在一旁欣賞。
“這張漂亮,我好像見過。”
劉姐指了張封面贊嘆,照片里的老房子彩跳躍,幾輛老爺車停在路旁,落日與暗影將畫面一分為二,很抓眼球。
“這個呀。”今朝拿起明信片遞給劉姐:“古首都哈瓦那,中洲的海島國。”
大學某個假期,今朝攢錢去古找靈。那是一個老爺車遍地,卻難通網絡的國家,輝煌與頹廢的矛盾滿溢而出,非常適合練習攝影的“決定瞬間”,拍下許多掃街照片,去郵局選了張明信片寄給自己,出古后,照例將作品po上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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