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在按,趙高啓馬上就自己去給按了。
“其實不著急的桑桑,等令弘把孩子的事安排好了,咱倆就旅游去,咱環球旅游去怎麽樣?”
“你要工作。”
“老子不差錢!!”
說:“我沒錢,你要養我,高啓。”
“嘿,你這話說的,我就是把我自己賣了我也肯定要養老婆的啊。”他把從椅上抱起來放自己懷裏坐著,“你這麽說的話,我就不給你按了,你不會回頭好起來還要去你那個破南師大工作吧?”
沒有這個想法,南師大三個字目前對來說非常陌生,如果不是他和曾山老是在面前說,曾是南師大的教師,完全不知道這個學校。
“破,南師大。為什麽這麽說呢?”
趙高啓默了默,才在真摯想知道的眼神下開腔,“因為你當年就是因為要去那破學校辦事,讓我送你去,才出的事故,所以我討厭那學校。”
一雙平靜的眸子剎那間浮起一層水霧。
趙高啓要剎住已經來不及了,擡起的手到一半便接到了幾顆滾燙的淚珠。
“桑桑。”
往前埋他脖頸間,輕輕泣。
“別別別,別想,只要你回來了啊,那就是你母校,偉大的母校,我不討厭了,別哭別哭,我們說好的以後再也不提這些傷心事了,是我不好,桑桑別哭。”
手圈住他的腰,纖細單薄的子埋進去。
“桑桑,乖,我幸福得要命現在。別哭……你一哭我就覺得不幸福了。”
真的努力控制,泣聲馬上轉小了些。
趙高啓開心了,算是懂得了以後怎麽哄。
“我們上樓去好不好?不練習走路了,你每天都練導致你現在很容易疲倦,咱還是先養神的好。”
“我給你彈琴好不好?養養神。”
趙高啓把抱上樓,“走走走,給我的桑桑彈琴去,約會。”
琴房有扇半弧形法式格子窗,城東的暮和裹著院中的燈火灑二樓琴房,坐在墨綠沙發上,那模樣和上個世紀末兩人剛在一起那會兒在這裏玩鬧時完全沒差別。
這二十年好像一剎那被剪斷了。
趙高啓恍惚了一瞬,得出一個結論,生活是自己給的,心是自己給的,好好過他就每天都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切記不能再提起往事了。
“怎麽了?”戚桑看他站在面前一不,憂心地擰起了秀眉,“高啓?怎麽了?”
“哦,沒事。”他回頭走到那架鋼琴前坐下。
“你聽什麽桑桑?”
“你會彈什麽?”
“我什麽都會。”
遲疑了起來,“你只會三首。”
他扭頭看斜後方那個人,“你怎麽這個都記得?”
粲然一笑。
趙高啓看笑就開心,一下子興勁兒就來了,他轉頭坐好,“你喜歡《的印記》,是吧?記得嗎?我給你彈這個。”
“記得,好。”
趙高啓把手放琴鍵上。
還沒按下呢,戚桑就說:“錯了吧,不是這個鍵。”
趙高啓擡手打開那本泛黃的琴譜,“我還沒擺好姿勢呢,你急什麽。”
“……”戚桑不再說話。
趙高啓翻到的印記那一頁,正兒八經地低下頭擺好手勢按了起來。
跳不順暢的音符在琴房裏蔓延開的一瞬,戚桑眉頭也跳了跳,看了眼那個帥氣的背影,言又止。
他自己戛然而止了,往後一扭頭。
戚桑無辜地問:“怎麽了?”
“我在倒影裏看到你皺眉了。”
“我是彈錯了你直接說就好了。”
失笑,“你怎麽,還那麽理直氣壯啊。”
趙高啓哼了聲,回頭去繼續彈,“我就是太久了,忘了。”
戚桑低下頭沒再去打擾他,細細地認真欣賞這別樣的《的印記》,裏聲音細細地呢喃:“你以前也練了很久才勉強會,現在忘記了也正常的,高啓……你要是會彈,就不是曾經的模樣了。”
人綿的呢喃仿佛這段錯曲目裏獨特的和聲,趙高啓聽得耳朵發,真是開心得他能覺到自己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
痛苦地彈完一整段的印記,趙高啓馬上唰地一下子起跑去抱,直接在修長天鵝頸上落下一個紅痕。
“的印記。”
甜笑起來,臉上因為沉浸在過去而憂郁的神一下子煙消雲散。
笑著笑著咳了起來,子還不像常人那樣好。趙高啓馬上放開,“給你倒水去,你在這等我。”
“嗯嗯。”
趙高啓起竄出門去了臥室找水。
戚桑自己坐在那兒,目自然而然地飄落在那架沐浴著半片月的鋼琴上。
記得,趙高啓那時給送了這個生日禮後,好幾天不出去鬼混了,後來才知道是沒錢了。
這導致後面見到他父母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媽媽問,桑桑你喜歡這小子嗎?他跟瘋了似的,自從被我們知道你倆的事後,天天裏念叨你,這孩子稚得很,你怎麽會喜歡他。
那會兒二十一歲,可是,趙高啓只是吊兒郎當不服父母管教,在他穩重有的大哥面前,他的子自然很不夠看,繼承不了家業事也不夠圓,他是被驕養長大的小兒子。
但是在面前,他永遠很周到的,的年都是這個比小三歲的人在無時不刻陪伴在左右的,幾乎,幾乎每一天他們都會見面。
那會兒一個大院裏,父母還在世時,他會去家裏蹭飯,喊父母戚爸爸戚媽媽,不跟別人一樣喊戚伯伯戚嬸嬸,把父母喊得很開心,說阿啓是所有人裏面最甜的一個。
後來父母不在了,他不去隋家,會帶他到應家去,兩人一起在幹爸幹媽家蹭飯。
所有人都逢人便說高啓和桑桑最要好,最喜歡他桑桑姐。
但是私下裏他就只喊桑桑,不喊桑桑姐,不理解,老是糾正他,說這麽喊太虧了,三歲差呢,不是三個月,三月還能忍,再這麽沒大沒小就不和他玩了。
他和商量,那在人前喊就好,人前大家都這麽喊,私下裏就不喊行嗎?這樣顯得私下裏他還跟個小跟班似的。
把逗笑了。
後來上了大學,有人追追得太過火被他知道了,這小子不開心了好幾天,最後終于還是害怕跟別人跑了,就暴了他的心思。
那會兒就覺得,他這麽喊不虧,是賺了。
也終于知道,為什麽這個人從小異于常人不喊姐姐,因為,他是所有人裏最喜歡的,那他自然不和別人喊一樣了。
那會兒十六歲的年已經很高了,比十九歲的高不,長得超好,一點不輸當時大票風靡全國的港澳男明星,帥得不行。
按住自己怦然的心思,跟他說臭小孩兒年紀小小的不考慮正事,你就是見識太了,你去出道吧去看看外面漂亮孩兒多得是,去勾個迷人的明星回來,一起喊我姐姐。
他給氣的,一周不和說話。
那一年兩人的氣氛都別別扭扭的,覺得他還小,一個十九歲的人和一個十六歲小孩兒扯上這種問題很尷尬,又沒法當無事發生,所以很別扭。
那段時間和蘇元他們這些人在ktv玩的時候,他老是離遠遠的,所有人都調侃他在外面談朋友了,不敢和他最的桑姐親近了怕朋友誤會。
他也默認,給氣得……
但是轉頭又想,有什麽資格氣呢,是一直把他當小孩兒。
蘇元問,桑姐你怎麽看趙公子早這個事,說,小孩兒過家家。
他氣得說,有本事去談一個,過幾天就二十了能結婚了,請他喝喜酒去,他現在開始給攢份子錢。
給無語得。
但是那天也意識到了那小子是真的生氣,他是真的喜歡,真的想和在一起。
散局後,拎著喝得爛醉的小孩兒上車裏,天寒地凍的在外面讓司機先下去,和他聊聊。
戚桑記得,對著已經十七歲的年說,你要是十八歲的時候還這副喜歡姐姐的鬼樣子,我就和你在一塊。
那天他酒醉加別扭所以霧蒙蒙沒有的眼睛忽然亮了,好像整個世界給他遞了一束。
趙高啓那雙亮亮的眼睛真好看啊,記了幾十年。
他十八歲那會兒的夢想就是和在他們自己的家裏混吃等死,一輩子跟神仙似的快活。
別人,蘇元,曾山,晨書,令弘,他們那會兒的理想都是如高山般巍峨遠大的,就他,只想和結婚,一輩子明正大地在一起。
令弘生練練後,他們去看,去幫他照顧,趙高啓那會兒就很開心地說,不用結婚就提前有兒了,好事好事。
他們就默認有個兒了,跟令弘甚至已經說好了,等他們結了婚,就把練練接到北市養。
但是隋家不同意他們倆的事,他和隋家的人永遠勢同水火。
那天要去南師大辦事……辦什麽事呢,不記得了,但是車子開出去不一會兒,就在路口上了隋鶴嶼的車子。
他冷嘲熱諷了趙高啓幾句,阻止不了,正生氣呢,可在面前,趙高啓也不去正兒八經地幹仗,不想讓難辦,見生氣了就甩了隋鶴嶼一句好狗不擋道。
結果他的車子就忽然朝他們撞了上去。
激烈刺耳的破碎聲鮮活地在耳邊彌漫起來,戚桑愣愣醒神,環顧四周,再往琴房外看。
在往事和現實中懵懵懂懂地站起來,下一秒撲通一聲栽在茸茸的地毯上。
“桑桑???”
趙高啓火速回來,見摔在地上,他立刻沖過去把抱起來。
“怎麽了?你起來了嗎?”
“唔。”
戚桑坐在地毯上,忍著膝蓋的疼,看著給檢查的男人,抿著靠上去,“高啓。”
“摔到哪兒了?哪兒疼?”他擡頭,一下對上飄著一圈緋紅的眼眶,“桑桑?摔疼了?”
愣愣地沒說話。
“我不小心打碎了個杯子。”他幹笑一聲,“你聽到了嗎?著急了?”
他把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再屈膝半跪在面前起的子給看腳踝和膝蓋。
“有點紅,不過地毯厚,應該不嚴重,緩緩啊桑桑,一會兒還疼我們就去檢查。”他不想帶去醫院,所以沒有馬上就提議去。
“你不能站起來啊,你還不能站……算了我們明天開始努力做康複訓練,你肯定坐累了,我們盡快啊,乖。”
“高啓。”聲音含著哭腔,彎下腰喊他。
“怎麽了?怎麽這個聲音。”趙高啓擡頭,捧起白通的臉,“桑桑?很疼嗎?那我們……”
“現在不疼……”哽咽道,“那會兒疼。”
“嗯?”趙高啓蹙起了朗的眉峰,不解地著漉漉的眼。
戚桑:“撞上的那天,就疼,現在不疼。”
趙高啓囁嚅了下薄,卻發不出聲。
“這些年,這些年……”眼淚還是滾了下來,“辛苦你了。”
“幹嘛說這個。”趙高啓還是不太理解,笑了笑一邊給眼淚一邊說,“都說了很多次了,桑桑。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們不提了,提了就會難過,你看我們剛剛多開心。”
“你一個養練練,一個人這麽多年,想著我養著,”肩頭哭得,“太辛苦了。要是不和我在一起,這些事就不會發生了,和別人在一起,就都好好的了。”
“桑桑。”趙高啓遲疑地問,“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麽了?”
緩了會兒,低緩地呢喃一句:“好像是。”
剛剛想時沒意識到,但這一刻,忽而就意識到了,腦子裏有諸多往事清晰地擺,如走馬燈。
趙高啓激地問:“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
對上鋪滿水花的眼眸,他滿臉興,湊近一點點地親掉的眼淚,“你想起我們練練了啊?桑桑?”
“唔。”
他開心得沒誰:“怎麽就想起來了,你知道怎麽我們的兒的了?”
“唔。”點點下,“你說,沒結婚就有兒,是好事。”
趙高啓一瞬燦爛地笑起來,再把深深按懷裏,“是好事啊,我這一輩子有很多好事的,你在我邊,就都是好事,和別人那有什麽勁兒,別提了,我的桑桑最好。”
寶寶們,明天大概就全文完結了,番外已經寫得差不多,明天能寫完就完結,寫不完就後天。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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