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候神是不是已經錯了?”
阿秋看著日記,愈發驚奇。
從文字描述,新王似乎已經快不能分辨夢境和現實了。
那禿頂魔一直在追殺他,而他卻無可逃,隻能繼續被夢魘般纏上。
“太奇怪了!”
“我知道麻風病主要影響人的皮,大腦和脊髓以外的神經,也就是醫學上所說的周圍神經!”
“也就是說,不會太影響人的神狀態,他又為什麽會連夢境都分辨不清楚呢?”
林墨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了數秒,他和阿秋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會不會,禿頂魔是真的!”
這個想法,令他們都嚇了一跳。
從史書上看,古國從未出現過魔或鬼的記載。
換句話說,古國沒有到鬼患,甚至他們連鬼這個概念都沒有。
那這個禿頂魔從何而來,他為什麽偏偏要纏上新王呢?
“我覺得我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林墨迫不及待道。
“繼續看。”
“癸亥年,辰月十三日。”
“甚是痛苦,這些日子昏昏沉沉,每度睡皆能聽見惡鬼在孤耳畔低語,其聲音繞梁不散,疑孤將瘋矣!”
“…”
“癸亥年,未月七日。”
“孤之病,已無法遏製潰爛,手指變形,握筆甚難,頭發已盡落…”
“…”
“癸亥年,亥月九日。”
“昨夜夢中,複逢禿頂魔,孤不遁走,反追之。是乃初睹其真容,首無發,滿頭膿皰,麵目詭異可怖,遍生瘡。”
“…”
“甲子年,醜月一日。”
“孤疑命將不久矣。今日沐後照鏡,駭見紅斑遍且潰爛,發悉落,貌愈似夢中禿頂之魔。孤似將變作彼矣。”
“…”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發現自己和禿頂惡魔越來越相像了!”
“這看著有些詭異啊!”
林墨倒吸了口涼氣。
僅僅是看新王的經曆,都能讓人驚出一冷汗,更別說這事就發生在新王上。
當每日夢魘裏纏著你的惡魔,和你的相貌愈發相似,那是多麽恐怖的一種驗。
“嘶!我聽老一輩的人說過,人有時會在夢中預見未來。”
“你說,這新王之前夢見禿頂惡魔,不會是就是預見了自己未來的樣子。”
阿秋猜測道。
“你的意思…之後新王會變惡魔?”
“而他之前看見的惡魔,也是夢中幻象?”
林墨眉頭鎖。
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可在他看來,世間的任何事都沒有無緣無故,必定存在因果。
如果新王變禿頂魔是果,那因是什麽?
從日記和史書記載,新王從年就養尊優,到良好的教育,並未發現有什麽摧殘心的事發生。
唯一令他備折磨的,就是這來源不明的麻風病。
難道是病痛令他心理扭曲,最後逐漸變了惡魔?
這個理由未免太牽強了,畢竟在六七十年前的大陸,也有不人得過此病,並沒有發現他們都會出現嚴重的心理問題。
那新王又是為何大變呢?
抱著懷疑的心,林墨繼續和阿秋翻閱日記。
他們相信,從日記的點滴記載,一定能看到王的心態逐漸變化,最終為惡魔的曆程。
再翻看到下一頁,發現新王由於病嚴重,四五個月都沒有記錄。
再次寫日記,已經到了申月。
“孤疾病日益嚴重,呼吸艱難,行遲緩,僵之狀。”
“日日隻能臥床,幸得王後日夜悉心照料,然孤覺不能再陪伴矣,太醫言孤之病,餘生不過一月…”
“他快不行了!”
林墨微微頷首:“可即便是病膏肓,他的心當然沒有變得變態!”
“乙醜年,子月。”
“此病痛苦我,視聽之力日漸衰退,舉手接杯皆艱難。”
“我存生,與王後共度餘生,我念我之子民,我,我,我活,然生命已然無…悲!悲!悲!”
一連三個悲,那種悲涼和無助令林墨兩人都深。
他們能覺到一個將死之人對於生的。
這應該是新王臨死之前的幾篇日記了,所以兩人看得非常仔細,並小心翼翼地翻開了下一頁。
是在半月後記錄的。
“乙醜年,子月。”
“孤覺不到痛苦,聽視皆在衰退,唯有那禿頂魔的形象在孤眼中愈發鮮明,他欣然而視孤,似在期待何事,期待我死乎?”
“…”
“他的心還沒轉變!”
林墨錯愕道。
他本以為新王為惡魔的心態是一步步轉變的,可現在發現新王即便是在彌留之際,也未曾有對周圍人的怨恨。
一個無怨無恨的人,怎麽會變惡魔呢?
翻開下一頁,依然沒有字。
又翻看了幾頁,上麵出現了淩的筆畫,同樣一個字也沒有。
“這些筆畫跟鬼畫符一樣?”
“怎麽會這樣?”
林墨和阿秋不明白。
因為新王之前的字跡非常工整,縱使病重的時候手指變形僵,字跡仍然看不出太淩。
可後麵這麽多頁,為何會出現這麽多的混筆畫?
直到向後又翻了二十多頁,才勉強出現了一個字。
在一堆淩的筆畫中,有一個歪歪扭扭的王字。
“這王字寫得也太難看了吧,”
阿秋撇了撇。
“後麵的頁數仍然是這些雜筆畫多一些。”
“能認出的字依舊很!”
阿秋翻閱著說道。
從乙醜年子月最後一篇日記後,後麵再無一篇日記。
盡是一些雜的筆畫,即便是後麵陸續出現字,也是不多,本無法連字句。
“筆記就到這了。”
阿秋輕歎道:“估計是無法再琢磨出有用的信息了。”
“不!”
“即便後麵沒有日記,也有重大信息。”
林墨目灼灼道。
“哦?”
阿秋愣了愣。
“你仔細想想,新王是一個有記筆記習慣的人。”
“他即便是病得握不住筆,都堅持在寫,可是後麵卻一篇日記都沒有了!”
“是新王死了麽?”
林墨看著阿秋,認真說道:“不!新王沒有死,從史書記載,還是我們了解到的,新王在之後開始信奉聖神,並且還獲得了神力。”
“先不說他的病為何突然好轉,是記筆記這一習慣,就不會無緣無故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