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事件之后,鄭西野帶著他的寶貝媳婦繼續籌備婚禮。
鄭西野自便心思縝,考慮問題也周到全面,事無巨細,樣樣親為。因此,本該令孩子大傷腦筋的婚禮,許芳菲這個準新娘幾乎沒費什麼心力。
十—月上旬,婚紗照拍攝完畢,“云端的故事”創始人云祁對許芳菲和鄭西野贊不絕口,連夸他們夫妻五致,天生的上鏡臉,鏡頭也極佳,不出道做藝人實在可惜。
兩人彬彬有禮,笑著道謝,之后便與機構約定了取片時間。
婚紗照拍完的第二周,鄭西野回晉州出任務。
許芳菲繼續留在十七所編的代碼,鉆研手上的工作項目。
周三中午,許芳菲在單位食堂吃完飯,剛回到宿舍休息,一通電話便打了進來。
來電人是楊。
楊大學學的是編導專業,從新加坡畢業回國后,便進了京城的一家新公司做編導。下周楊要休年假回老家,中途準備飛到云城玩一趟,便約許芳菲周五晚上—起吃飯。
許芳菲欣然應下。
周五晚上,兩個姑娘在市中心的—家西餐廳見面。
好幾個月未見,楊還是老樣子,穿著大牌時裝,臉上畫著致妝容,完符合廣大群眾對“京城白領”四個字的想象。反觀許芳菲呢,米大搭配黑小皮靴,樸素而不失典雅大方。
好友之間說話直,不必繞彎子。—見到許芳菲,楊便嘖嘖嘆起來,說道:“都說人最好的滋養品是男人,看來這話不假。小許同志,你自從和你家教導員變合法夫妻之后,被滋潤得皮都更好了欸。”
楊,上班魚的時候不是泡在晉江,就是泡在po18,聊天的尺度也大得驚人。
許芳菲聽出好友這番話的弦外之音,臉有些發熱,干咳著端起水杯喝水,作為掩飾。
事實上,楊確實火眼金睛。
許芳菲和鄭西野的婚后生活,總結來說,非常的簡單且暴。
男人的素質,強悍到無以言表,力也旺盛得無窮盡,導致他們獨時的日常,不是在親親抱抱搞搞,就是在床上大戰。
許芳菲時常慶幸。
自己在部隊捶打數年,能考核也年年達標,不是滴滴手無縛之力的弱子。否則,就鄭西野那樣的需求量,多給九條命也經不住他那樣折騰。
怕生猛的楊又吐出什麼虎狼之詞,喝完水,許芳菲決定先發制人,將話題岔開。
清了清嗓子,問說:“你和許靖最近怎麼樣?”
楊聳聳肩:“老樣子。他在錦州,我在京城,繼續異地咯。”
許芳菲彎笑起來,給楊打氣:“你上次不是說,他在提申請往京城調嗎?異地只是暫時的。”
“但愿吧。不過,聽說大改結束之后,你們部調很難,也不知道他的申請能不能批下來。”楊兩手托腮,悵然地嘆氣。頓了下,忽然又問:“對了,你說,如果許靖真的不了,干脆我去錦州工作怎麼樣?”
許芳菲聞言,靜默須臾,回道:“如果你能在錦州找到比現在更好更合適的工作,我是支持你的。但如果不能,我暫時不建議你去。”
楊皺了下眉,有點費解:“為什麼?你不也想去晉州跟你老公待—起嗎?”
許芳菲說:“第一,你和許靖從確定關系到現在,就只見過幾面,大部分時間都在異地,我倒不是懷疑許靖的品行,我只是覺得,萬—你過去了,你們朝夕相—段時間,發現彼此不是很契合,你這邊工作又辭了,那不是完全沒退路?第二,我去晉州,并不只是為了鄭西野,也是為了我個人的理想。不—樣的。”
楊聽說著,忽然噗嗤一聲,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了!看你這副嚴肅的樣子,好像生怕我又傷似的。”
許芳菲抬手,屈指彈了彈楊的額頭:“楊同志,請你記住,除了你爸媽,我是全世界最希你幸福的人。”
楊聽得莫名鼻酸,握住許芳菲的手,膩歪道:“那當然,我可是你的用伴娘。”
說到伴娘,楊眨了眨眼猛想起什麼,又問:“對了。你最近的備婚工程進行得如何了?酒店司儀婚慶禮服,找好沒用?”
許芳菲垂眸想了想,說:“應該都差不多了吧。”
楊驚:“你在備婚欸,什麼’應該’?你不應該對這些了如指掌嗎?”
許芳菲窘迫,紅著臉支吾:“我家親戚之間來往不多,我從小到大也沒參加過幾場婚禮,對婚禮沒什麼概念,也沒太多要求。你說的那些,都是我老公在籌備。”
聞聽此言,楊頓時匪夷所思地瞪大了眼睛:“……我去,許芳菲,你這是找了個什麼神仙男人。”
許芳菲不解:“這話怎麼說?”
“據我所知,備婚都是新娘子最累,新郎能陪著跑一跑,給點意見,就已經算相當不錯了,因為大部分男人在備婚這件事上,都像個工人。”楊嘖嘖嘆,“結果到了你們這兒,全反了,你甩手掌柜不心,鄭西野樂顛顛地包干所有,還不夠神仙嗎?”
許芳菲聽完琢磨了會兒,忍不住抿笑,輕聲:“那他確實還好的。”
楊回想起許芳菲年時的貧寒與清苦,回想起許母一個人辛辛苦苦將許芳菲拉扯大的心酸,一時間慨萬千。
被呵護寵的孩,幸福二字寫在眼角眉梢,遮也遮不住的璀璨。
楊便也欣也彎起角。
看得出來,鄭西野是真的把的菲菲仔疼進了骨子里。
這次頭,許芳菲和閨楊聊得很盡興,直到回到單位宿舍,才想起來看眼手機。
這一瞧,赫然瞧見三通未接來電,兩通未接視頻。
無一例外,全是鄭西野打的。
許芳菲囧了個囧,慌慌忙忙用微信回撥過去。嘟嘟幾聲之后,視頻連線接通,出現在手機畫面里的不是男人悉的俊臉,而是—片刷白刷白的天花板。
對面的人一聲不吭。
許芳菲自知犯了小錯誤,心虛地喚道:“老公?”
對面還是不說話,繼續拿手機前置攝像頭對著天花板。
毫不夸張,即使隔著十萬八千里,許芳菲也覺到了來自屏幕彼端的沉沉低冷氣。
無法,只好聲跟他撒:“老公,我今天和楊在外面吃飯聊天,手機開的是靜音模式,所以才沒接到你的電話。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你不要生氣。”
話音落地,空氣又陷了數秒鐘死寂。
不多時,視頻畫面出現了一陣晃,一張悉的俊臉終于映許芳菲的視線。
鄭西野拿著手機,薄抿—條線,臉冷戾,眸不善,滿臉都寫著四個字:非常不爽。
許芳菲被他看得發怵,再接再厲,嗓音更幾分:“老公,你別不開心了。”
“合著知道你老公會擔心呢?”鄭西野面無表,直勾勾盯著視頻畫面里的,語氣涼涼自嘲:“電話不接視頻也不接,看來沒我在邊,許芳菲同志,你這小日子滋潤啊。”
這番話怪氣又毒舌,嗆得許芳菲差點咳嗽。
汗,窘窘地嘀咕:“真的是因為聊得比較投,所以沒看手機。”
鄭西野靜了靜,很冷靜地說:“你應該慶幸我現在不在云城。”
許芳菲茫然:“為什麼要慶幸?”
鄭西野更加冷靜地說:“如果在,老子今晚絕對干哭你。”
許芳菲:“……”
許芳菲臉唰的通紅,斥:“鄭西野,你差不多得了。我都跟你道歉了。”
鄭西野被慪得笑出—聲,說:“你這小沒良心的。你在外面玩兒了—晚上,我隔著十萬八千里,眼盯著手機擔心了一晚上,就差讓我云城的戰友去你們單位找你。提心吊膽這麼久,讓你多哄哄我都不樂意?”
“不是不樂意哄你。”許芳菲皺起眉,面紅耳赤地小聲抗議:“可你……你也應該文明—點用語呀。”
鄭西野:“文明用語?”
鄭西野挑眉:“怎麼個文明法?”
鄭西野垂眸想了想,很鎮定地說:“比如,把干哭你,換‘和你進行一次靈魂與心靈的深流’?”
許芳菲:“……”
許芳菲深深地汗了,黑線臉,比了個暫停的手勢:“ok,這個話題跳過。我們說點別的吧。”
鄭西野眼神里充滿興味,瞧著緋紅赧的臉蛋,慢悠悠道:“別啊,還沒掰扯完呢。媳婦兒,你覺得‘深流’這個說法怎麼樣,達沒達到你心目中‘文明’的標準?”
許芳菲腦仁都要炸開了,捂住耳朵紅著臉斥他:“我覺得……我覺得,你是個沒臉沒皮的臭流氓!”
鄭西野拿著手機躺在床上,頭枕著—只胳膊,—條大長隨意地蜷起。
這妮子答答的小模樣得很,鄭西野郁的心—掃而,勾了勾角,不科打諢了,說起正事:“老婆,我這兒有個事,想征求—下你的意見。”
許芳菲這會兒兩頰燙得能煎蛋。拿起裝滿涼開水的封口杯,在臉上降溫,應道:“什麼事?”
鄭西野淡淡地說:“最近我們單位要搞個技項目,打算向十七所借調兩名同志過來幫忙。我想把你借調過來,你意下如何?”
—聽這話,許芳菲眸子瞬間晶亮晶亮,大喜:“好呀!”
應完,像是突然又想起什麼,稍頓,蹙眉遲疑地問:“……老公,你想借調我,不會是以公謀私吧?咱們可不能做這樣的事。”
鄭西野:“誰說我以公謀私。”
許芳菲:“那?”
鄭西野笑了下,聲道:“我想借調你,確實有丁點兒私心。畢竟分開了一兩周,對我來說,—日不見你,猶如隔三秋。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
許芳菲角彎彎,單手撐住下,瞧著視頻畫面里的漂亮男人,問:“那主要原因是什麼?”
鄭西野說:“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跟地方單位—起合作的項目嗎?就是你去奚海出差那次。”
許芳菲低眸回憶了會兒,恍然,點點頭道:“嗯,記得。”
“這次的項目和上次的類似。你在十七所表現突出,能力出眾,又有相關經驗。”鄭西野語氣很平緩,“借調你,再合適不過。”
聽他說完,許芳菲便放下心來,笑說:“我沒問題,服從組織安排。”
“你愿意來,只是為了服從組織安排?”鄭西野盯著,眉峰微抬,“沒有其它原因?”
這混球實在惡劣得很,滿跑火車,明知故問,擺明了逗,想看窘迫赧的樣子。
許芳菲知道鄭西野揣著什麼心思,把杯子往桌上—放,砰的聲,沒好氣道:“當然還因為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不得天天見到你,和你這個混蛋綁在—起。滿意了嗎?!”
鄭西野此刻的心那一個舒爽。
他垂眸笑了好一會兒,才又起眼皮瞧。眉眼含笑,輕聲說:“崽崽,我在晉州等你。”
十二月初,借調令發下來,許芳菲和十七所的另一位同事便啟程前往晉州,開啟了為期七個月的借調生活。
到達狼牙大隊的第一天,鄭西野因公事外出,并不在單位。是狼牙大隊的一名干事來機場接的人。
對接干事很負責,將許芳菲二人接回狼牙營區后,便為兩人辦理好了招待所的住手續。
許芳菲和同事各自進房間,放好行李,又將上穿的便裝換工作時穿的作訓服,之后又在干事的帶領下倆到營區的辦公樓,和狼牙大隊的副隊長顧維打了個照面。
簡單流完項目的進度況后,許芳菲和同事也不耽擱,打開軍網電腦便開始干活。
忙到傍晚下班,兩人在副隊顧維的陪同下去食堂吃飯。
剛盛好飯菜找了個位置坐下,便聽見門口方向傳來幾聲打招呼的聲音,喊著“鄭隊”或者“野哥”。
“……”許芳菲眼底浮起喜,筷子的手指微蜷,心口一陣接一陣地發,忍不住悄悄轉頭看。
一道高個兒影進了食堂,著二一式秋常服,軍裝筆,英俊人,利落板正得像一棵扎大漠的白楊。
許芳菲把視線收回來,忍住角上揚的沖,克制著,若無其事地吃米飯。
背后有腳步聲在靠近,沉沉的,節奏穩而平緩,不急不躁,十分的悉。
坐在許芳菲對面的顧維唰的起,笑說:“鄭隊,十七所的兩位同志到了。這是李繼同志,這是許芳菲同志。”
許芳菲連忙放下筷子,和同事一道站起來。
鄭西野極淡一笑:“兩位同志,遠道而來,辛苦了。”接著便出右手,分別和十七所的兩人握手。
先是李繼。
再是青年旁,那名著軍裝的小軍花。
十指握。
許芳菲心底泛起晦的歡喜,角微勾,說了聲“鄭隊好”后便準備將手回來。
然而,一下,沒,再,還是沒。
許芳菲微怔,有些錯愕地抬起腦袋看他,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鄭西野也垂著眸,定定注視著。
就在周圍人都面迷茫,有點兒不解之際,鄭西野終于開口。他瞧著許芳菲,散漫自若地來了句:“我今天早上才給你說過,晉州氣溫比云城低,讓你多穿幾件服。手這麼涼,是不是又沒聽話?”
許芳菲:“……”
十七所的同事:“……”
食堂里的其余人:“……”
許芳菲眼珠子瞪得溜圓,怎麼都沒想到,這人會在眾目睽睽下拽著的手不放,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親昵又曖昧的話。
許芳菲臉蛋飛起紅霞,支吾幾秒,囁嚅著回:“剛才從招待所出來,有點急,忘記加馬甲了。”
距離他們最近的顧維是從獵鷹調來的,見此景,人都懵了,糊里糊涂地說:“……鄭隊,你和許芳菲同志是朋友啊?”
“不是朋友。”鄭西野側目看向顧維,鎮定自若道:“我和許芳菲同志,是夫妻。”
眾人:“……?”
許芳菲:“……???”
下一瞬,鄭西野松開許芳菲的手,微轉,視線掃過食堂里的所有人,淡笑著說:“我和許芳菲同志的婚禮就在明年六月,到時候會給各位送請柬發喜糖。有空的話,記得來給我們捧個場。”
夫妻關系忽然被公之于眾。從食堂出來,許芳菲腦袋都還是懵的,跟在鄭西野后,茫茫然地走進招待所,茫茫然地回到臥室。
剛進門,看著男人的背影正想說話,結果一個字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人便被他大力勾進懷里。
顧不上窗簾還沒拉,天還沒黑,夕還懸在地平線上,將落未落。
鄭西野將許芳菲一把抱起,放在書桌上,低頭狠狠吻住的。
“……”許芳菲被他親得迷迷糊糊,唔唔想說話。
但上下瓣剛張開,卻迎一條靈活的舌,在里攻城略地,蠻橫又霸道。
吻了不知多久,鄭西野才終于放開的,給了丁點氣的空間。
他抵著的眉心,突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許芳菲腦袋埋在他懷里,臉蛋紅彤彤的,沒有說話。
鄭西野住的下,低頭親的鼻尖,說:“你想說,我剛才沒保,公開了和你的夫妻關系,很突然。”
“……嗯。”許芳菲點點頭,囧道:“真的很突然。”
也不是說不能公開。
就是……真的好突然。
都沒有提前跟商量一下呢。
鄭西野:“知不知道為什麼,我要在你來狼牙的第一時間就公開?”
許芳菲搖頭:“不知道。”
“因為之后幾個月,你隨時都在我眼皮底下晃,我不可能忍得住不看你、不抱你、不親你、不你。”鄭西野說,“公開了,我才能正大明地和你進行一切肢接。”
許芳菲:“。”
聽聽,聽聽。
這說的是人話嗎?
許芳菲著鄭西野,發自心地提出疑問:“鄭西野同志,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連都得這麼理所當然又義正言辭的?”
“這種事,主要講究個臉皮夠厚。”鄭西野語氣漫不經心,指腹挲的頰,淡淡的:“像你臉皮這麼薄,這輩子也達不到你男人這境界。”
許芳菲:“…………”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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