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撥通了葉芷電話后的片刻，便接聽了；用很平靜的語氣向我問道:“有事嗎？”

我沒有直接提安安，而是很婉轉地向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大理。”

“我也在大理。”

葉芷沉默，我又笑著說道:“放心，不會為難你見面的……你現在是不是在曹金波的飯局上？”

我沒有辦法在電話里看到葉芷的表，但是又一次沉默，已然告訴我，很驚訝……驚訝，也就證明，并沒有記住安安這個人，否則能聯想到，是誰給我報了這個信。

安安實在是多慮了，也或者，葉芷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的邊有哪些人。

就在這麼想的時候，葉芷終于開口對我說道:“是不是曹金波邊的那個人給你打了電話？……我和見過一次面，就在醫院。”

這次，是我陷到了沉默中，因為安安果然比我更了解人，也證明，葉芷并不是我看上去的那麼云淡風輕，很多事，都記在了心里，只是不愿意說出來。

可是，明明知道很在意，我卻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于是在輕輕“吁”出一口氣之后，才回道:“是，我們剛剛打電話聊過……心里有一點顧慮，所以不希你在飯局上聊到我和的關系……我們私下，確實是不錯的朋友關系。”

“不該我說的，我是不會多說的。”

“嗯……那沒其他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

在我說完了這句話之后，葉芷也沒有再多說，我們就像變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只要聊完了該說的話，就不會再有一句多余的閑話。

而我心里已經慢慢接了這種狀態，所以也沒有太過于難……我知道，當我們都開始立足于現實，我們之間便沒有挽回的可能了；但我會想，若干年后，當自己回憶起這個人，到底是星空，還是心的一條地下河呢？

我又下意識低頭看了看送給我的那只“綠水鬼”，漸漸，那些指針，便構了虛擬的面容，指針在，就是的笑容……忽然，我便有了一種心碎的覺，因為我只記住了哭的樣子，卻忘了是怎麼笑的，所以是一個不幸的人，上天給了花容月貌的同時，也把最難承的苦難給了；也不是我記不住的笑容，實在是太不笑了！

……

又在街邊坐了好一會兒，我給馬指導打了電話，表示要去他那邊借宿一晚上；馬指導告訴我，他跟鐵男又搬回“馬久邑”了，他們在那邊租了一塊地，弄了一個生態農場，兩人再也不說自己是大理浪人，并以農民自稱，簡直人模鬼樣。

二十分鐘后，鐵男騎著托車找了過來，他的心態是真的好，不管有錢沒錢，永遠只鐘于托車……

一見面，他便笑著對我說道:“還記得嗎？幾年前，我也是這麼來接你的。”

“忘不了，除了不是當時的氣候，一切好像都沒有變！”

“變了，變太多了……以前這條路上，可沒裝隔離欄，靠南門那個店，原本是賣花的，現在也變租車的了……還有挑擔子賣櫻桃的那個老頭，竟然又找了一個老伴兒……以前是他自己一個人，現在都是倆人，他賣櫻桃，老太太就幫他收錢……你看，就在對面石墩上坐著呢。”

我順著鐵男指著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賣櫻桃的那個老頭兒；他在給游客稱櫻桃，老太太就拿著二維碼，讓客人付款。

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麼覺，但我心里明白，有時候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

鐵男和馬指導合伙搞的農場，看上去有規格的，他們不僅在里面種上了各種各樣的花，還養了很多，鴨鵝自不必說，我最喜歡的，是那只被圈養的矮腳馬，聽說是鐵男花了十來萬從國外進口回來的，現在已經是這個農場的網紅馬，也是鐵男他們的搖錢樹，每次有游客跟它合照，都得按人次收費……

我羨慕鐵男和馬指導的，這雖然不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業，但終究算是在大理這個地方扎了，并且能為生活制造快樂；大概，汪蕾所憧憬的大理，就是這個樣子的。

……

三個人簡單吃了個飯，又聊了一會兒，便已經是深夜；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終于等到了安安打來的電話……隨后，我們便在“馬久邑”這邊見了面。

我們坐在洱海邊上，是我先開的口，我對說道:“先不說你現在的困境，我就問問，你有多大的決心，一定要離開曹金波？……或者，你已經不打算改變現在這種生活。”

“如果我不想離開他，也就不會這麼晚來找你了……這一整天，我都過得特別張……我不知道自己離開后，會有什麼樣的后果……我可以很明確的回答你，我是百分百想離開的……可是，我對自己又非常沒有信心，我怕承擔不了他給的后果。”

“你也相信他是一個惡人了？”

“是……他做過的那些事，目驚心的！”

在安安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后，我便覺得自己有了機會，我在一陣沉之后，看著問道:“你覺得曹金波這樣的人，最后該被繩之以法嗎？”

安安一臉痛苦的表，過了很久，才沉聲對我說道:“從我個人的來說，我不希他有這麼一天……他沒有傷害過我，并且給了我很多、很多……至，現在是這樣的……所以，我心里也從來都不會用正義或者邪惡來衡量他，我也不愿意把最壞的后果想象到他上。”

“他早晚都會進去的，這點不會因為你的意志而轉移……他真的太惡了！”

安安疑地看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對曹金波發出這麼大的怒氣……

重重“吁”出一口氣，我終于開口對說道:“在我心里，你是一個特別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有些事，我愿意告訴你……曹金波這個人，要遠比你想象的更惡……我不跟扯正義的大旗……因為這不現實……我就是希，你聽了這個事后，能夠幫我一個忙……更是幫助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