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院正，母後最近為何總是神不濟？”

鄭榮恭謹道：“太子妃無需憂心，臣給娘娘換了副方子調養，人的對新藥方都會有一段敏期，娘娘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

穆霜頷首：“如此就有勞鄭院正了。”

“太子妃折煞臣了，這是臣的分之事。”

季嬤嬤從寢走出來，對著穆霜屈了屈膝。

“太子妃，娘娘請您進去說話。”

穆霜隨著季嬤嬤進寢。

皇後坐在床榻上，紫琴給披了件外，綠書正蹲在地上伺候皇後穿鞋。

“母後今日覺得怎樣？”

皇後輕歎：“我這子向來如此，鄭榮每次換方子就要困倦一段時日，沒什麽事，阿不用擔心。”

“倒是你，日日這麽早過來，都說讓你多睡會兒，怎地不聽？”

“阿玄回來見你憔悴了，我如何跟他代，他走時我可是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你的。”

現在是二月初。

元旦後沒幾日，太子就帶著三皇子、高國舅和幾個將領離京。

算算差不多一個來月了。

穆霜扶著皇後在梳妝鏡前坐下。

“母後日日差人往東宮送好東西，我若還憔悴，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

皇後當真轉仔細瞧了瞧。

麵龐潤，瓣澤鮮豔。

可那眼睛卻能看出一些倦意。

要不是還年輕，應該就不止如此了。

穆霜不說皇後也明白，太子在外打仗，就是都掛念，穆霜自然也是。

這是說什麽都不管用的，隻盼兒子能早些再傳回好消息。

今日穆霜給皇後梳了個盤桓髻。

先巧妙地將秀發聚集至頭頂，編織出一個致的圓髻。再在點綴著細長彩珠串的髻前，鑲嵌上一對兒的梳子，長發被巧妙地盤繞在頭頂的最高點。簡潔而不失莊重，又平添上一抹優雅。

皇後對鏡照了片刻，越看越喜歡。

發髻好看，更難得的是孩子這份孝心。

穆霜何故這麽趕早皇後心裏門兒清。

尋常的起居都是嚴嬤嬤在伺候，最近嚴嬤嬤又添了個孫子。

皇後給了嚴嬤嬤半月假期，允出宮家去共天倫。

季嬤嬤到底不如嚴嬤嬤了解皇後喜好。

再謹慎，也難免出些小差錯。

嚴嬤嬤離宮第二日，宮人給皇後上桂花味兒的漱口水。

偏偏皇後對桂花不用，難了半日才緩過來。

穆霜知道後，日日趕早過來親自過問，不過是擔心底下人伺候不周。

好在再過幾日嚴嬤嬤就該回來了。

否則，皇後還真擔心穆霜因太過累。

太子不在，東宮太過冷清，皇後時常讓穆霜來坤寧宮陪用膳。

今日也是如此。

底下人剛擺上碗筷，周明帝回來了。

自太子離京，周明帝國事越發繁忙。

又要擔心前線的戰事。

已經很中午回坤寧宮。

西岐能讓太子跟高國舅都忌憚，必有它的能耐之。

地廣險峻，地勢惡劣，時不時還有極端氣象。

岐人畢竟有經驗，能輕易躲過自然災害。

外人想要從那個地方走出來，難上加難。

易守難攻的地形，也是西岐這個蠻子國家能延繼數百年的一大原因。

岐人殘暴嗜，野心，有蠻子之稱形可想而知。

他們早就覬覦中原國土。

得了幾個大周的叛徒，野心膨脹更快，數月前就開始頻頻試探。

太子說，與其慢刀子割，快刀斬麻才能解決問題的本。

周明帝相信太子的判斷。

為了這一戰，高國舅數度深敵境。

太子頻繁往返津州霧渺山練兵。

三皇子那樣懶惰都時常日夜趕工親自看著人打造專門對付岐人的兵。

準備了這麽久，又有西岐妄圖幹擾大周政這個名正言順發兵的理由，確實也是時候讓岐人見識見識大周的國力了。

周明帝準了太子的奏。

即便知道兒子早就做足準備，還是不可避免會擔心。

一旦開戰勢必要有傷亡。

周明帝高坐廟堂，看不到心更難安。

太子自離京後，隻半月前剛抵達邊防時，傳過一回信來報平安，便再無消息。

周明帝已經幾日沒睡好覺。

今日終於又收到太子的信。

還是好消息。

周明帝知道皇後同樣擔心，就想著趕回坤寧宮一趟。

“阿也在，正好，阿玄也有信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