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昀微笑:“孟先生,抱歉這麽晚打擾您,方便麽?”說著卻已經走進來。
他個子高大,孟巡看他需要仰頭,氣勢上莫名其妙敗下陣來。孟巡本能地抖擻神,也出一貫的儒雅微笑:“說的什麽話,當然方便,隻是你突然大駕臨,讓我有點意外啊。”
霍廷昀坐到沙發上,沉一下才開口:“不瞞您說,我確實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是請孟先生幫忙的。”
孟巡突然反應過來,他霍廷昀再場得意,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難保。他心裏不由有些自得,放鬆了警惕。他故作謙虛地擺一擺手:“廷昀你真是抬舉我孟某人了,你堂堂霍氏東家還需要讓別人幫忙?哈哈哈。”
孟巡笑得有些浮誇,霍廷昀麵不變:“孟先生,事到如今,我絕不會和您信口開河,也請您相信我的誠意。”
孟巡緩緩收起笑容,靠在沙發上,不聲地端起茶杯。
“霍氏現在……遇到了很大困難,老爺子之前做事風格確實激進了些,如果真的都查出來,不是霍氏公司,我們全家人恐怕也都難逃一劫,我爺爺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真要是進了監獄,恐怕就是有去無回。”霍廷昀越說聲音越低,在這個一向桀驁自我的男人臉上,難得一見地顯出幾分脆弱來。
孟巡不聲地瞥他一眼,一言不發。
“我打聽過了,霍氏的案子量這麽大,是由上麵來的經濟犯罪工作組親自督辦的。如果是瑞京本地的辦案人員,我還能說上話,可這外來的菩薩,我就真的連上供都找不到廟門了。”霍廷昀前傾,顯出幾分懇求意味,“但您不一樣,以您在瑞京的份地位,工作組也要給您幾分麵子,更何況,聽說您和工作組的高組長還是老同學……我不為難您,隻想請您幫我牽個線,見他一麵,剩下的話,都我自己來說。”
孟巡笑了:“廷昀,你還說不為難我,你這是讓我徇枉法啊。我說句不好聽的,既然你也知道霍老爺子有行為過激的地方,就接調查嘛。人在這世上走,既要有作為,也要有擔當。”
霍廷昀點點頭,很有些慚愧的樣子:“您說得對,老爺子是商人,難免貪婪,這是本。但是孟先生,我現在已經明白這些外之有多靠不住。這次我隻請您幫我保住我的家人,至於霍家的產業,您幫我保下多,我送您多,權做報酬。”
孟巡喝茶的手停了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霍家的產業,隨隨便便拿過一項來,他就不用為退休後和許讚的生活質量心了。
孟巡笑意莫測:“到底是年輕啊,老爺子如果知道你隻要人不要錢,恐怕要覺得活下去都沒什麽意思了。”
“這就是我和他的不同吧,”霍廷昀臉上的慨十分真誠,“我從小到大活在他打造的黃金窟裏,可也沒活得有多幸福,這您是知道的。現在我隻希家人都整整齊齊的,錢沒了我還能賺,有人才有希。”
孟巡勾著角,卻不表態。
“當然,我知道您對這些銅臭俗一定不在乎。”霍廷昀自嘲地笑了笑,似乎猶豫一下,“我今天既然來了,索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還有一個籌碼供您考慮。”
孟巡抬起眼。
“我聽許讚說,您一直對多有照拂,以您一直以來清心寡的做派,我猜您大概對不無愫。”霍廷昀的臉上顯出一種被到絕境的窘迫,“如果您同意幫我,我會退出,全您和許讚。”
他努力掩飾的窘迫和狼狽,讓他的話顯得愈加可信起來。
也讓孟巡徹底放下了警惕。
他大笑:“你說得沒錯,我是很喜歡那個小姑娘,但我為什麽要幫你,如果你去坐牢,我不是更容易得到?”
霍廷昀搖了搖頭:“您不了解,以的個,以對我的,如果我去坐牢,隻會死心塌地地在外麵等我。”他的聲音低落下去,眼神裏流真實的不舍,“所以,如果您想得到,就必須先讓對我死心,而我,會配合您。”
孟巡若有所思,微微笑:“你放棄許讚是對的,你真是對不起的一片深。”
霍廷昀艱難地扯一扯角:“孟先生,我們都是男人,您應該能理解我。人生得意時,擁有一個可心的人不失為錦上添花,可如今霍氏岌岌可危,一邊是家族姓氏,一邊是,我相信如果是您,會和我做同樣的選擇。”
孟巡笑了,沒錯,這確實是個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
“你確定有辦法,讓對你死心?”他終於心了。
霍廷昀敲敲手機屏幕,上麵顯示出錄音界麵。他笑得有些決絕:“我猜這段錄音,應該就夠了。”
孟巡盯著那轉的唱片圖像幾秒,勾起角,抬腕給霍廷昀倒了杯茶,又端起自己那杯朝霍廷昀送了送,一口喝下。
*
霍廷昀回家的時候,許讚正拿著個監控攝像頭聚會神地研究,見他回來,起走過來:“霍廷昀,你看我今天去紫苑,找到了什麽?”
霍廷昀抬手拂開鬢邊的碎發:“不是害怕,怎麽還一個人去那裏?”
“總覺得姚雪冰的孩子來得有點奇怪,想弄明白,”許讚把手裏的東西給他看,“你看這個被拆下來的攝像頭,是自帶存儲介質的,哪怕刪掉了錄像,也有可能重新找回來。還有,我從屋裏的酒瓶底發現了白的藥沉澱,我懷疑姚雪冰有藥癮,我已經送到鑒定中心求人幫我檢驗了……”
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發現,霍廷昀的目卻隻盯著的臉。
“……如果能證明服用神藥,就說明自殺行為是有跡可循的,不是你的……唔……”
許讚沒有說完,已被霍廷昀深深吻住。
霍廷昀捧著的臉,親吻不風,卻又莫名溫。
許讚很快在他懷裏,霍廷昀微微離開的,明明眼眸已幽深如夜,卻克製著不再進一步。
“許讚,我要搬出去一陣子,你就住在這裏,自己注意安全,”他一直捧著許讚的臉,“無論遇到什麽事都沉住氣,不要輕易做決定……”
有太多說不完的叮囑,霍廷昀閉了閉眼睛,抵住許讚額頭:“……你好好的。”
*
孟巡為霍廷昀和高組長組的局,竟比想像中快,也比想象中順利。令孟巡自己都大意外。
要知道上學的時候,這位高林高組長可是位油鹽不進的書呆子,沒想到現在也變得圓通融起來了。孟巡輕蔑地笑了笑。
宴席應高林要求,設在他自己的住。高林話不多,看著有些木訥的樣子。
酒過三巡,孟巡狀似無意,聊起霍老爺子在瑞京實業屆的貢獻,還有霍氏企業一直以來深人心的社會責任。慨英雄垂暮,難免馬失前蹄,令人扼腕。但不妨功過相抵,網開一麵。
高林垂眼聽著,倒也沒表現出反。
孟巡瞧著差不多到火候了,給霍廷昀使了個眼。
霍廷昀拿出一個卷軸來,放到高林麵前。
“聽聞高組長喜好丹青,我爺爺有幅藏品,一直憾不懂鑒賞,不如贈與真正懂得品鑒的人,才不至於明珠蒙塵。”
“你還是想逃離我,對不對?” 脖頸上的血腥味開始肆意瀰漫,男人仿若感受不到絲毫痛意。 “你恨我嗎?” 男人的眸光淡淡的,卻依然貪戀的在虞思思的臉頰上停留。 “這麼恨我啊?” 男人輕描淡寫的反問道,眼底卻染上了異樣的興奮。 “這樣也好,至少我是你最刻骨銘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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