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珍棠其實想說,不用這麼貴重的盒子啦,揣包里就能帶走,但想到他昨天說的大小之區別,想這盒子大概跟眼里的塑料袋同等分量,于是悅納了他的好意。
“我的賬號最近進瓶頸期了,還是不備一個合格的品牌規模。”
吃早飯時,翻了翻自己的主頁,全是設計稿,顯得有些單調:“我覺得我得找個團隊拍點廣告,或者讓模特幫我拍寫真,做代言。不然每次只發點項鏈戒指,好無聊。”
鐘逾白沉默聽著。
怕被曲解為這是找他要贊助的意思,急忙又擺手說:“沒有讓你幫忙的意思,我自己可以解決。”
他表示不手:“工作過后的就,也讓人幸福。”
紀珍棠好奇問他:“你希我凡事自己上陣嗎?”
鐘逾白:“沒有什麼希不希,看你意愿。”
他想了一想,又說:“不過我鼓勵你手,不為功利,能夠對抗空虛,這一點很重要。”
不為功利,對抗空虛。也算是一種神追求了。深以為然說:“不然就像《長恨歌》里的王琦瑤,李主任的金籠就是走向毀滅的起點。”
他答應過的,他們的開始和書里寫的都不一樣。
說到這個,鐘逾白一邊幫往杯子里倒熱好的牛,一邊問道:“后面的部分還演不演?”
紀珍棠搖頭說:“沒有啦,社長說我最符合做上海小姐時的形象,到后面多災多難,變得滄桑,凄苦,就不適合我來演了。”
鐘逾白打量漂亮的臉蛋,笑了一笑:“你很鮮。”
托著腮:“只是臉而已啊,其實本人呢,很滄桑很凄涼,像一朵蔫掉的小花。”
“那這樣的小花,要活在理想國里。”鐘逾白說。
微笑著看他,想聽他說下去。
這樣靜謐的早晨,舒適的聊天環境,讓紀珍棠容,分明昨天還否認了永垂不朽的真實,這一秒鐘,卻又想將這一份安寧延續到地老天荒。
他繼續說:“需要一個心的園丁,辛勤灌溉,還能長得漂亮。”
“理想國只在書里有。”
鐘逾白沒有直接回答,卻說一句:“我可以讓你一帆風順。”
如果愿意,他可以為量打造一座話里的國度,讓無憂,讓驗。
但這理想國不是金籠。有長的空間,也有展翅的自由。
紀珍棠沉默了好一會兒,喝完這杯熱度剛剛好的牛,說道:“鐘逾白,在你邊時,我偶爾會覺得,輸贏也沒那麼重要。一直以來,我給自己設了很多的假想敵,我想要贏我弟弟,我想要贏趙,我想要贏所有人,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說到這里,的嚨口微微哽塞。
沒有講下去的臺詞:原來不缺的人,是這樣的啊……
往窗外看,又胡切掉話題:“你那天說,這個俱樂部,一百年前是英國人的地方,一百年后又不知道是誰的地方。怎麼一點沒有統治者的自信?要我說,就在這塊地上刻上你的名字。”
紀珍棠撕著面包往里塞,調侃似的說。
鐘逾白隨之去,說道:“榮和繁華,就像漲落。”
又向懵懂愣住的眼:“只不過人生的水,周期長一些,不在朝夕之間,所以三年五載,難以領會。”
他說這些話,讓覺他不像三十歲,像提前過完了一生,有種本沒有在爭名奪利的豁達。
三百歲吧!
紀珍棠笑了:“這個想法聽起來,簡直可以往四大皆空的境界修煉了。”
他說:“不是想法,這是規律。”
歪著腦袋,認真打量:“你好像也不相信永遠。”
鐘逾白知道什麼意思,強調:“我說的是命運,不是。”
“有什麼區別?”出一副天真的眼睛。
他說:“一個由規律掌控,一個由心遵循。”
紀珍棠緘默了片刻,問他:“那你覺得怎麼樣呢?”
他說:“我相信永恒的。”
紀珍棠微愣,詫異于他的堅定,隨后干干地笑一下:“那我們還不一樣的。”
說完這句,兩人聊天結束,紀珍棠又回想了一下,鐘逾白說自己很有不開心,也許到他這般境界,緒已經不由簡單的開不開心來定義了。
著他沉默安靜的眼,忽然想,他是不是不太喜歡如今的生活?哪怕他命里的這一波浪已經漲到了高點。
那還在堅持什麼呢?為了不能跌落,為了對抗空虛嗎?
可偶爾會在他眼里看出一點空,在極度孤寂的狀態里,流微妙的枯之意。
他說靈魂如燈盞,要自我照亮。他為做合格的引路人,到頭來仿佛照不亮自己——是這樣的孤寂與枯。
鐘逾白親自開車把送到學校,分別時,沒再好好讀書,只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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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紀珍棠一直在想怎麼招募演員拍廣告的事,在課上有時會看著空的手腕愣神。
旁邊的蘇云梨一輕奢品牌,紀珍棠原以為一只藍氣球也能承載住的一點虛榮。
卻沒想到,沒戴幾天就拆下了。
那只手表太沉,裝著紀桓假惺惺的意,得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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