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華問了兩遍都沒有問出口。

“年了。”裴行初答出想問的問題。

書房燈和，男人的臉上很難得的沒有那份淡漠和懶怠。

他著自己的母親，仿似帶了承諾的口吻，認真告知。

“在一起的時候年了。”

他也和父母一樣，當是寶貝。

所以不會真的帶做不好的事。

松了一口氣，林芝華卸力。

到底是自己兒子，就算再生氣，也不會真的怎麼樣。

“好，”裴行初走過去，拍了拍林芝華的肩，“您子骨朗，頂多氣兩天，不會有什麼事。”

聽到裴行初又提檢，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林芝華甩著手上的東西又扔過去：“你那個狗能不能閉上？！”

裴行初點點頭，食指比在上，好脾氣地噤了聲。

林芝華需要時間消化和平復緒。

裴行初不急，就坐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擺弄一旁的擺件，等。

他知道除了對他生氣外，林芝華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就接這段。

不過......林芝華應該不會跟江晚生氣。

之所以會選擇直接過來坦白。

也是因為確定了這個。

裴行初手指了桌面的玉壺。

兩周多前，和二嬸宋宛霖最后一次見面，臨走前不知道出于何種目的，人對他說了一句話。

說林芝華和裴友山不一定不會同意。

說半年前的那次家宴，確實罵上了頭，說話臟的，林芝華夫妻倆也的確非常生氣。

但夫妻兩人當時更多的不是辯解，而是句句都在維護江晚。

宋宛霖的話沒說完。

但裴行初聽懂了。

他了眼皮，看了兩秒，做了個請回的手勢。

玻璃門開關了一下。

他坐在桌后，目轉向窗戶外側的街道，陷了沉思。

保守刻板的父母，可能確實無法馬上接這段關系。

但他們不會把錯怪到江晚上。

也不會跟生氣。

這對裴行初來說已經夠了。

至于能不能接，慢慢給他們洗腦，總可以的。

又不是什麼真的不能在一起的關系。

......

等了許久。

裴行初終于等到林芝華開口。

書房燈暗，靜悄悄的。

很適合談一些染了些的事。

“你......”咬了咬牙，確定，“你對晚晚是認真的嗎？”

裴行初放下手里的茶壺：“嗯。”

他想再多說兩句什麼，但總覺得這個時候，單純的應聲比說其他話都更管用。

“晚晚呢？”林芝華抬頭看過來，“也喜歡你？？”

裴行初笑了，再次嗯了一聲。

林芝華背過去抹了下自己的眼睛，說到一半又想哭：“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麼說晚晚......”

裴行初按著的手，很讓人安心的語氣：“沒那麼嚴重。”

“也不是親兄妹，而且這兩年要上學，我們在國外呆幾年......”

“誰讓你帶著阿晚在國外呆的，你經過我和你爸的同意了嗎？”林芝華把他的手拍開。

林芝華瞪他：“還有你爸，你以為他能接？你看他不你。”

男人瞇眼笑：“我從現在開始就給我爸洗腦，我天天給他放藍生死，跟他說誰家兄妹在一起了......”

裴行初專挑刺激的說。

“你再給我說這種渾話！”

林芝華聽不得他把“兄妹”和“在一起”這幾個字摻著說。

指著他，提不上來氣：“你怎麼這麼沒皮沒臉呢？”

“這不你生的嗎？”慢慢悠悠的。

林芝華彎腰找拖鞋。

裴行初踢給。

“............”

把人弄得火兒本頂不起來。

兩人對視了幾秒，在林芝華揚起拖鞋真要拍他上的前一秒，裴行初著林芝華的胳膊把人坐在沙發上。

他往后，依舊垂手坐在茶幾。

他知道，有些話他必須完完整整地說一遍。

“我不是一時興起，也沒有在外面鬼混過，”男人低頭看了眼垂在兩間的手，笑了笑，輕聲的，“除了之外，從來沒有過任何朋友。”

“我知道我們在一起外面會有很多閑言碎語。”

“但閑言碎語嘛，又殺不死人，晚晚也比你們想的要堅強很多。”

裴行初抬頭向林芝華，語調很慢，很和：“我知道你和爸爸不能接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怕別人說我們什麼，我們過得不好。”

“但我們都是年人，能理好很多事，所以相信我們？”

“媽，”他聲音低低的，垂眸笑著，“我真的很喜歡晚晚。”

試了很多次也沒辦法不喜歡的——那種喜歡。

林芝華抬手，側過抹了抹淚。

上了年紀，最近兩年多愁善，到什麼事都很容易哭。

抬眼看向自己的兒子。

忽然發現他臉上的線條比兩年前要更凌厲清晰一些。

他把家里的產業打理得很好，無論是親近的親戚還是關系好的世家叔伯，對他評價都很不錯。

裴友山重病的那段時間家里憂外患有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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