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原有些驚訝，果然是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很早之前，他有做過一次公關，也是一對夫妻，看起來恩無比，可背地裏，卻為財產爭得你死我活。

他識趣的閉了，沒有在薑喜和向徑兩個人的事上過多詢問，隻說：“那你為什麽來這裏？”

這個地方，一來偏僻，二來也不是旅遊景點，他實在想不明白，去什麽地方不好，偏偏要來這裏。

薑喜喃喃說：“這裏安靜啊。”

確實安靜。

薑喜看著他說：“總是有人要我跟他在一起，我腦子都要炸了。”

程原如實說：“你長得好看，行自然好。”

薑喜卻皺起眉，想說，沒有那麽多人追，就是腦子裏，一直有這句話在晃。隻要有聲音，就能聽到，在這裏來好多了。

好到都不想走。

而向徑那邊，幾天沒有聯係到，終於正視起這個問題，去了一趟季家，問譚雯去哪了。

“去哪，我也不太清楚。”譚雯掃了他一眼，“你自己去問薑喜。”

“沒有接我的電話。”

譚雯這才想起，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得到過薑喜的消息了，皺了皺眉，去一旁給打了個電話。

好在還是接了的，隻是被問起地點時，有些支支吾吾。

“你沒事就好，媽也不你。”譚雯歎口氣，沒有再多問。

至於向徑那邊，是給不了答案了：“隻是出去散散心，總會回來的。”

向徑有苦難言，沒法說自己那天的態度是導火索，更不可能說出來薑喜在那一年裏，可能發生了什麽。

幾天之後，薑喜發了一條朋友圈，倒是讓他索到了一些信息。

那是一張大清早廣場的圖片。

趙文凱看了一眼，就認出來這個地方：“程原好像上次也發過這個地方的照片，對了，上次程原還問薑喜要不要過去玩呢。”

向徑皺了皺眉，臉不太好看。

趙文凱看著他劃開聯係人，打給薑喜，嘟嘟兩聲，沒人接，他似乎有些疲倦，說：“你打電話問問程原。”

他照做了，過了一會兒，搖搖頭：“程原說，薑喜沒有跟他一起。”

那還能去哪了？

……

薑喜的晚飯，還是跟程原一起。

“你的食量好小。”程原看一份石鍋拌飯都沒有吃幾口，果然人瘦都是有道理的。

薑喜聽了他的話，往自己餐盤裏看了一眼，納悶的說：“我為什麽，為什麽就吃的這麽呢？”

好像食沒有這麽差的。

薑喜正想著，看見不遠站著的人時，突然心頭一跳，的第一反應是想走，可是要是這麽走了，向徑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所以到最後，還是選擇站起來，著頭皮走過去。

“你怎麽過來了？”

“打擾到你和程原約會了麽？”向徑的語氣還算克製，他剛進來看到他們談笑風生的一幕，怒氣早就飆升到頂點了，如果不是旁邊有人，再加上那天他理虧，向徑不一定控製的住自己。

他說完話，見臉不太好看，緩和了語氣：“出來玩，怎麽也不說一聲？這樣無緣無故玩失蹤，有人會擔心。”

薑喜盯著他看：“我覺得你不會擔心我。”

向徑隻覺得一口氣卡在嚨裏，不上不下的，他好一會兒才稍微順了點氣，有些忍的說，“喜兒，你不應該這麽想我。”

薑喜垂著頭沒說話，程原走過來，向徑涼涼的看著他：“程先生，道德底線你有沒有？薑喜已經結婚了。”

程原納悶道：“可是薑喜跟我說，你們什麽關係也沒有，是假……”

在向徑冷漠的眼神中，他意識到什麽，噤了聲。

薑喜說：“程原是我朋友，你別對他甩臉。”

向徑聞言，收回視線，牽起的手，避了避，他卻固執的繼續。他輕聲說：“我們找個地方談。”

薑喜沉默了好一會兒，腦子裏又開始嗡嗡作響，可是沒有拒絕，跟著他一起往外走去。

他大概也是剛過來沒多久，上車時，車裏有還有空調餘熱，係好安全帶，聽見他誠誠懇懇說了一句：“對不起。”

薑喜手上作一頓。

“我不該答應過你不追究那件事，又重新去查。”向徑琢磨了一會兒措辭，“還有，那天也不該是那樣的表現，傷了你的心。可是，你應該知道我的格，我總是需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我不辯解，的確是我做得不夠好。”

向徑在那方麵，早就形了自己的習慣和觀念，突然的改變讓他有些接不了，總是需要一個緩衝期的。固化思維，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好比飛機起飛，沒有之前的助跑，也上不了天。

隻是他接不了，也放不下薑喜，那就總是要妥協的。

薑喜隻是在位置上坐著，眼神有些茫然，放空著，思緒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這幾天你不在，我很擔心。”向徑看著說，“每天一空下來，就在想，你所謂的散心，是不是被我傷了心了，想到這個，我就，後悔的。”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薑喜眼睛有點紅，容，但是有些害怕心裏的想法。

“你不要再說了。”排斥的說。

向徑頓了頓，果然不再開口，他問了的住，最後將開車開到住的地方。

是一個偏遠的小平房。

向徑進去，裏麵也沒有怎麽裝修過，一切都非常簡陋，隻有床上的被子，是有些檔次的。

“你今晚住哪？”薑喜謝他送回來。

向徑盯著看。

薑喜眉頭皺皺的：“可是我這裏隻有一張床。”

向徑看上去似乎並不介意。

薑喜沒說話，覺自己好像還是有些不對勁。

晚上，因為設施不夠好的原因，向徑隻隨便衝了一個澡，往薑喜那張看上去似乎不能夠容忍兩個人的小床上走時，最開始有些排斥。

向徑掀開被子進去的時候，發現床上還是冷冰冰的，薑喜的子，更本沒有把床捂熱。

想翻起來離開。

向徑拉住，沉思片刻，道：“我們聊聊天吧。”

薑喜想了想，點點頭：“想聊什麽？”

他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其實是不太想回去的，可中間有一個小甜甜在呢，最後肯定會回去的，一時之間，拿不好決定，沒有說話。

向徑也不問，跟著聊了一些甜甜的事，薑喜整個人放鬆下來不，也沒有再出警惕的模樣。

“甜甜這幾天還好嗎？”薑喜臉上的表有些，太想知道小娃娃最近的況了。

“什麽都還好，就是時不時的想媽媽。”向徑掃了一眼，把自己捂暖的地方讓給，說，“我今天過來之前，小甜甜還問我是不是去找媽媽，想跟著一起來。這幾天你不在，學會了好多詞匯，這幾天進步很大。”

薑喜有點心，想看看小娃娃究竟進步到什麽程度了。

想聽見，小娃娃跟流，是什麽樣的形。

“要不要跟甜甜打一通電話？”向徑哄道，“現在在你媽媽那裏，你要是想，可以打個電話過去。”

薑喜想了想，小甜甜這會兒應該休息了，所以沒有打電話過去打擾。

向徑也沒有說什麽，跟薑喜安心的睡覺了。

不用擔心什麽，向徑最近應該還是不會的。

薑喜很快就安心休息，隻是到半夜時，聽到他有些淩的呼吸聲，閉著眼睛一不敢，但向徑如所料的那樣，沒有。

深呼吸一口，睡著時，做的還是往常那個夢，連夢裏的那張麵孔都沒有變過。

［薑喜，你應該要負責。］

［薑喜，要麽你負責，要麽我死。］

夢魘。

可是最後，清楚的想起。那個人猙獰的笑臉，以及勾起的角，他站在窗臺上，逆著看。

［薑喜，我要你永遠記得我，我許銘。］

他往窗外撲。

然後，滿地的。

豔滴。

……

薑喜醒來，大口大口的著氣。

一年前，那件事，細節為什麽，這麽模糊了？

這兩年裏，為什麽沒有談過任何？

薑喜口幹舌燥，一，才發現邊還有另一個人，啞著聲音喊說：“向徑。”

他早就被驚醒，正目沉沉的看著，表看上去有些奇怪。

“我想喝水。”說。

向徑頓了頓，翻起來，給倒了杯水，一口給喝了幹淨。

“許銘是誰？”

薑喜臉變了變，非常不好看，可是沒有說什麽，有些懇求都說：“別問了。”

向徑的眼底有些涼，但聽都話，什麽都沒有問，放下杯子以後，他說：“來不來？”

“你幹什麽？”他不是很介意嗎？

向徑淡淡說：“我說過，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會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希你也不要忘記你說過的話。”

但彼此之前好像都有心事。

對薑喜而言，是尋找一種所謂的安，對向徑而言，則是差不多算是一種表態了。

.

向徑對薑喜，格外的小心翼翼，有點類似於犯錯以後的討好。

結束後，親了親的耳朵，沉聲說：“喜兒。”

“嗯？”

“我喜歡你。”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的輕，“其實最開始，我是接不了，可是我發現，你走了，我不了，跟那兩年一樣，隻能工作，可是以前還好，現在我每天都可以看見咱們兒，我好像做不到那兩年那樣了。”

向徑把抱得的，抑的說：“我也沒有那麽偉大，完全是寬容大度，其實隻是我有點離不開你。”

占據他的生活太久了，久到為了一種本能。

所以他不回去，隻好他來找，那會兒就算趙文凱問過程原了，他也還是決定來看一看。

萬一在呢？

他竟然變了那種會去糾結萬一的人。

趙文凱在他來之前問他，是不是決定原諒了。

他當時沒說話。

趙文凱說：“向總，你要是還想把薑小姐騙回來，那麽那件事，就不可以再提起來了。那是一把刀，揮得不好，那關係可是真的就得斷了。”

向徑於是做好了決定，他這段時間以來，不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何況也不是故意的，他有什麽資格去想那麽多？就因為意外，他就不要了？

要真是那樣，向徑也覺得自己有些low。

他今天之所以敢把喜歡說出來，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是那麽low的一個人。

薑喜僵的不說話，腦子裏嗡嗡作響。

向徑說：“怎麽了？”

轉過，淚流滿麵，，但是為什麽又要害怕呢？

往後幾天，薑喜本來以為向徑會回去，可是他好像在這裏住下來了一樣，也不急著回去，也從來不打擾。

薑喜也沒有趕他走。

算是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天，旁邊的鄰居問薑喜：“這是你男朋友嗎？”

薑喜搖了搖頭：“不是。”

向徑臉不好，卻也沒有說話。

晚上吃飯時，他誠懇的說：“我們在一起吧，嗯？”

薑喜腦子一片空白，口而出，且疏離排斥：”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向徑臉冷下來，猶豫了很久，點點頭，“我出去煙。”

看著他往外走去。

薑喜想，為什麽會這麽排斥呢？心裏明明沒有這麽排斥的。

聽見一陣笑聲，朦朧間，許銘滿臉是的對著笑。

［你害我這樣，還想跟別人在一起？］

再一晃神，哪裏有人？

以前沒怎麽記起過這個人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頻繁記起這個人的？

對了，是在穆藝蕭跟向徑提起跟前男友的事。

在這之前，隻時偶爾會夢到他。

不知道被許銘帶走的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麽。

薑之寒明明說沒有的，可是為什麽現在他們又說，有了呢？

薑喜害怕了，逃命似的往外走去。

向徑見人出來，滅了煙頭。

薑喜臉蒼白，手足無措的求助：“向徑，我好像病了。”

他皺了皺眉，丟了煙頭，仔細打量了一眼，看上去沒什麽大礙，靠近，卻發現整個人都在抖。

他的眉頭鎖的更深了。

“我好像病了，怎麽辦？”薑喜吸了吸鼻子，害怕的垂著眼皮。

向徑看見的睫，在輕輕的。

他耐心的說：“咱們去醫院。”

向徑連夜開車帶著回市裏，薑喜做了全檢查，結果顯示，並沒有任何問題。

薑喜有些艱難的說：“要不然再檢查一遍？我覺得我還是有些不太合適。”

向徑側目掃了一眼旁邊的醫生，對方道：“是真的沒什麽問題，不過可能神張，好好休息兩天，不會有什麽事。這樣吧，你們去看看中醫，配些中藥，調理調理子，會緩解的，很多時候不舒服，都是心裏作用。”

“我們去看中醫？”向徑回頭看了薑喜一眼。

點點頭：“好。”

中醫說氣不足，氣重。

薑喜說：“可我總是覺得，太吵了。”

“可能是最近力太大了，先開一副中藥養一養，下次再看況怎麽樣。”老中醫道。

等藥的時間裏，向徑道：“那天的事，我還是得說一聲抱歉，害你惦記了這麽久。”

薑喜這會兒已經平複下來不了，平靜的說：“不是因為你，我就是覺得太吵了。”

向徑道：“你要是覺得不舒服，不如搬到當初甜甜住的那片郊區去？那個地方，來往車輛都很。”

沒說話，抱著坐在椅子上。

“那今晚，既然都回來了，就直接回家？”向徑側目問。

薑喜愣了愣，隨後小聲的說：“那是我媽的家，算是我半個家，不是你的家。”

向徑笑了笑，“我去拿藥，咱們準備回去吧。”

他拿完藥回來，卻發現不在位置上坐著，他的表淺下去，幾分嚴肅，剛走到門口，正拿起手機聯係趙文凱找人時，卻發現就在門口站著。

他收了手機，往走去，問的不聲：“怎麽出來了？”

薑喜著不遠星璀璨的大樓，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收回視線：“裏麵太吵了。”

向徑說：“回去吧。”

薑喜點點頭。

……

兩個人到季家，已經晚了。

譚雯聽到門鈴，下來開了門。

“怎麽這麽晚還回來？”看清楚來人，有些驚訝，又看一眼後的向徑，有些了悟了，怕是被帶回來的。

不過連都不知道薑喜在哪，向徑能把人帶回來，也算有點能耐。

“進來吧，都這麽晚了，趕洗洗休息了。”

本來打算放向徑一起進來，不過後者卻沒有往裏走，隻道：“喜兒這兩天有點不舒服，麻煩阿姨好好照顧，我今晚就不留下來了。”

譚雯忙看著薑喜，“生病了？”

薑喜說：“我好像是生病了。”

“這段時間，緒不太穩定，說起來算是我做的不好。”向徑道，“麻煩您了。”

譚雯掃了一他眼，帶著薑喜進去，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