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葉秋的那個護工。

可轉念一想，應該還在醫院裏照顧葉秋，吃火鍋需要不短的時間，估計應該不會有那個空。

肖肅收回視線，這才對石餘說：“石小姐，我想你哥哥告訴過你，我這個人並沒有什麽趣，如果你有什麽想法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行。”

“為什麽？”石餘這麽突破自己的主，可不是為了等這樣的答案的，有些遲疑的問，“是我長得不夠好看麽？”

這個問題要怎麽說呢？

肖肅雖然覺得石餘是沒有長在自己的審點上，可自己不同意，還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其實靠一張臉，就想留住一個男人，那其實是很荒謬的事，大部分男人，玩一玩的，對長相要求反而高。可是要過一輩子的，主要還是舒服就行。

“既然你都已經分手了，為什麽不願意試試別人呢？”石餘繼續說，其實是有些心急的，因為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對一個人有覺，這幾天也是花了心思的，也幻想過很多好的場景，如今這麽被潑冷水，當然是不了的。

肖肅淡淡道：“雖然我現在單，可這不代表，我就得重新開始一段新的。”

“可你總是要結婚。”石餘道。

可惜他對這個問題的態度，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肖肅道：“對我來說，結不結婚，並沒有那麽重要，至我從來沒有把它當作我人生中需要去麵對的一個問題，不是我想的人，我是不會選擇結婚的。”

石餘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你該不會，還是對你前任念念不忘吧？”

這也不太可能，如果他還喜歡，怎麽可能會舍得放手？肖肅完全有實力把人家留在邊，對方就算想走，那也是走不了的。

就像哥石原，就是因為他心裏有自己嫂子，所以自己嫂子怎麽樣都還是被他留在了邊，死都沒有打算放手。

肖肅聽了的話，反而是難得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怎麽一想就想到這個點上來的，他也沒有瞞，反而是正大明的承認了：“是啊，舍不得前任。每天晚上眼睛一閉都是他，隨時隨地想著的都是有關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變這樣的。”

石餘第一反應是，這是肖肅搪塞自己的話。

所以有點不高興，坐在位置上默默的吃飯，沒理人。

肖肅也沒有耐心哄，就隨著去了，這還是因為是石原的妹妹，他稍微客氣了一點，要是不是，他或許會當場走人。

“如果是你哥把我介紹給你的，那的確是出了餿主意。”肖肅說，“這幾年青年才俊不，一抓一大把，你有很大的選擇餘地。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上。”

石餘畢竟是個人，哪裏接得了這樣子的拒絕，臉皮薄著呢，聽到最後，也不知道是不是火鍋的油煙味熏著了，熱氣撲騰，竟然開始掉眼淚了。

肖肅在一旁看著，臉上竟然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表。

石餘在最後了眼淚，“我都哭了，你也不知道哄個兩句。”

肖肅則是很平靜的說：“抱歉，不會哄人。”

他對別人，就是沒有哄不起來，何況自己並沒有跟發生過什麽，自己也並沒有哄人的必要。

肖肅就是這樣的人，他把外人和自己人分得很開，甚至不會有一點模糊界限的地方，隻要被他知道誰有些心思的話，他都不會藕斷連。連搞.曖昧的機會都不給人家。

“肖肅，其實，我對你的第一印象真的特別特別好，你符合了我找對象的所有要求，不過，我也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人，既然你都把話跟我說清楚了，我也就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再纏著你。”

畢竟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兒，跟外頭那些人到底不一樣，自尊自，是從小就接的教養。

石餘說：“既然話都說開了，那我就不繼續待著了，再見。”

肖肅說：“再見。”頓一頓，“見完朋友，就直接回去吧。”

石餘要怎麽說呢，見朋友不是主要目的，約了一次吃飯以後，對方也要忙要工作，不可能再出來陪的，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回去這一條路。

最後隻說了一聲：“嗯。”

剩下的肖肅一人，自然也沒有什麽心思吃火鍋，他很快就去了前臺買單，等他到大門這邊時，腳步卻頓住了。

他站著好一會兒沒有作，就直勾勾的看著這個剛剛進門的那個隔間，裏頭的人似乎沒有多大興致，撐著手坐在位置上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有了反應，抬了下頭，然後對著他笑了一下。

笑意分明不明顯，肖肅就跟吃了糖一樣，屁顛屁顛往那兒坐過去了。對麵的位置上還有一副沒有過的碗筷，他輕輕咳了一聲：“怎麽一個人來吃火鍋？”

“本來我有個護工陪著我一起來的，但突然有點事，要離開半個小時。”葉秋解釋道。

肖肅頓一頓，又說：“薑之寒呢？”

“他這幾天出差去了。”葉秋燙了一塊肚，道，“你那個相親對象走了？”

那可不是他的相親對象。

肖肅正要開口解釋，卻聽見平靜的說：“其實那個姑娘不錯，起碼從我一個人的眼看去，沒有什麽壞心眼，長得也還算好看，如果你打算安定下來的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段話，對葉秋而言，或許是中肯的解釋，但是對於肖肅而言，無異於淩遲死他，每一個字，就像利刃在他口，一刀一刀，折磨人，鈍痛，難熬。

他不奢求葉秋原諒自己，就希，起碼不要覺得他和別人般配。

可是肖肅不能表現出一點難的模樣，他隻是“嗯”了一聲，很快就跳過了這個話題，看上去雲淡風輕的：“你一個孕婦，不安全，我陪著你吃這頓飯吧。”

在即將開口前，又先一步說：“不用急著拒絕，我也隻是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替你著想，畢竟，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也有權利去保護他的安全，不是嗎？”

葉秋這才沒有拒絕。

肖肅伺候人還是有水準的，反正沒有空下來過，也能及時給他倒水。

葉秋說：“你那個相親對象，等會兒看見你不在了，會不會不合適？”

“走了。”

“衢城人？“

“不是。”肖肅說，“石原妹妹。”

葉秋晃了一下神，了然道：“怪不得有些像石原。”

有好一會兒沒說話，等把自己想說的話整理好：“如果打算開始一段新的了，並且是那種認真態度對待的，你的疑心病要好好改一改，然後也別什麽就說說，得有實際行，當然，最重要的，是完全不能跟其他人有牽扯。本來，你也不應該往我麵前坐，總該是要避嫌的。”

葉秋對肖肅，那口氣發泄出來了，也就沒有那麽恨了，相反的，他是孩子父親，總是要給他留一點麵的。葉秋為了以後孩子有一個平和的年，跟肖肅就不能是那種撕破臉的狀態。

肖肅好了，以後的孩子才會更好。

他被葉秋說的有一口氣堵在嚨裏，最後也隻是淡淡的說：“我不會改的，要麽……”

要麽來管住他，那他連好多年的煙癮都能戒了，隻要想，他什麽都能給幹脆利落的解決幹淨。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這個，所以最後也隻是說：“算了。”

葉秋其實胃口不算好，吃了幾口就沒有再吃了，反倒是肖肅因為不喜歡浪費的格，把剩下的都吃了。

他想起什麽，又問：“你家裏那邊，知不知道你懷孕的事？”

“不知道。”稍顯疏離。

可是肖肅太了解了，這麽一個顧家的孩子，怎麽可能會不想念家裏人呢，隻不過是自己母親的冷漠，讓心寒。心裏有個結，沒有人幫打開，所以一直堵在那了。

肖肅若有所思。

葉秋坐了有一個小時了，覺得肚子有點難，現在五個多月，可是已經非常容易疲勞了，自然不會主肖肅幫忙，可掙紮著站起來的時候，肖肅已經上前扶住了。

“送你回醫院麽？”他沉聲問。

葉秋說：“那麻煩你了。”

兩個人走到門口時，才發現外頭下起了大雨，這會兒也已經六點了，不算早，天沉。

葉秋說：“我還是等護工阿姨過來接我吧，你就不要忙活了。你肯定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肖肅卻不容拒絕的說：“你在這邊等我，我去停車場。”

葉秋還想說什麽，被他一句話就噎住了，他平平靜靜的說：“葉秋，就算我跟你沒關係，可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卻跟我是有關係的，我不對你好，也得對它好。我已經做錯很多事了，現在總得讓我在這方麵補償它吧。”

當然，肖肅心裏還是更想對葉秋好一點，孩子還是次要的。可他要是不這麽說，葉秋隻會拒絕他。看在孩子的麵子上，才願意稍微接一點。

“哪怕隻當朋友，也能幫這麽點小忙吧？”他窮追不舍道，“我不是都去相親了，肯定不會再糾纏你的。葉秋，我就是希你好，已經沒有以前那麽自私自我了。”

遲疑了會兒，沒有拒絕了。

肖肅這才往停車場走去，裏麵很暗，他是在走到車邊時，才發現自己後跟了個人，當然不是陌生人，是剛剛跟他一起吃飯的石餘。

“你怎麽還在？”他的語氣冷了點，也不知道葉秋看沒看見。

石餘哪能看不出來他這生怕被人發現的模樣，準確來說，肯定是外麵的那個孕婦了。當時看見肖肅坐在那個人那桌坐下來，還那麽心的替夾菜倒飲料，整個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分明跟自己在一起時，他連話都沒有幾句。似乎多說一句，都是在浪費時間，在浪費他的力。

石餘怎麽可能忍得下去呢？不甘心。所以跟過來了。

“你放心，我是從左邊出口那兒跟你過來的，沒從大門出來，不會看見。”石餘也是個自尊自的人，也沒打算糾纏，隻是有些問題太想問了。

看見自己麵前的男人，因為的這句話，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石餘忍住心酸，還算冷靜的說：“那個人，是你那個前友嗎？”

肖肅沒說話，這個時候不說話就相當於是默認了。

“你對的那種覺，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你應該還是很喜歡吧？”石餘勉強的笑了笑。

肖肅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看上去這麽明顯麽？”

石餘“嗯”了一聲：“很明顯，就是你殷勤到，恨不得什麽東西都替做了。那會兒夾蝦，我看見你都是數著秒的，生怕老了。在看到這之前，我還以為你就是那種自我的大直男。”

換句話來說，就是矜貴，以自我為中心。

有錢人家的孩子，大多數這樣，石餘本來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可是當看到肖肅對那個人的態度時，才知道原來男人不是用心不了，得分人。

再矜貴的男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怎麽樣的段都舍得下。

肖肅也直接承認了：“對，我就是喜歡，特別特別喜歡。這輩子就隻喜歡了。所以別對我抱有任何心思。這次怪我，怪我沒有早點注意到你有任何心思。最開始隻是因為你是石原的妹妹，我才沒有拒絕你出來吃飯。”

石餘呼了一口氣，也不怪他，怪他還不如怪自家哥哥瞎介紹呢，好在也隻是有好，沒到喜歡的地步，也算是收放自如。

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既然這麽喜歡，那當初怎麽分開了？”

“我做的不好。”肖肅說，“現在就沒資格打攪的幸福了，隻要過得好，其實我也不一定就要守在邊。”

“可是放手不難嗎？”

肖肅：“難，我到現在也沒有徹底放下，一想到讓跟別人在一起，就難過的。不過隻要開心了，我難過也不算什麽了。”

石餘突然有點同肖肅了，而不得，其實是無奈的一件事。

其實好奇他們之間的事的，還想問一點關於這個人的問題，但肖肅卻已經看了好幾遍手表了，顯然是不耐煩和再聊下去。

石餘這才想起來，外頭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頓了一下，才說：“你先出去吧，不要讓人家等急了。”

肖肅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上了車，開著出去了。

石餘看著車尾消失的方向，稍微攏了攏上的服，好幾年都沒有期待過男之間的了，現在卻對有些向往起來，也想遇到一個這麽在意自己的男人。

——

……

葉秋等了有一會兒了，有點酸。

原本打算給肖肅打個電話，可轉念一想，已經把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給刪了。

葉秋隻能看著麵前下墜都雨滴。

然後他就看見了肖肅就在雨水中走了過來。

也沒有傘，他的車裏竟然沒有準備。

“車子不能看到這邊來，咱們得走出去。”肖肅一邊說，一邊把外頭的西裝了下來，“你披著西裝走出去吧。”

“那你呢？”葉秋問。

“我就這麽出去。”肖肅把外套給披上，“對不起，是我沒有準備好傘。”

葉秋：“……”不知道他把什麽錯都往自己上攬是什麽意思，何況，下雨也是意外，又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葉秋說：“這也不是你的錯。”

“連這麽點小事都考慮不到位，的確是我疏忽了。”肖肅道。

葉秋不跟他爭了，他擔錯誤就擔，可沒有半點責怪他的意思。

往車子停著的那邊走時，肖肅就走在旁邊，任由大雨淋著。

葉秋又無奈了：“其實你用不著守著我，這個路程不長，不會有什麽事，反而是你，別淋雨了。你先跑過去等我了，不然要冒了。”

可肖肅不聽。

等到到了車上，他的襯衫已經了，全上下沒有哪兒不在滴水。

“你……”葉秋本來想關心他幾句的，可覺得自己沒必要再跟他有過多的接，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肖肅原本是期待的看著的，見什麽都沒有說，眼神裏麵還是有些失落的。

葉秋隻能假裝看著窗外，其實不太喜歡坐車，因為肚子會有些不舒服。

看著外頭不停閃過的店門，突然就喊住他了：“你在前麵停一會兒。”

肖肅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麽，但還是聽話的把車子給停了下來。

等到攙扶著葉秋下車，才看到前麵有一家男士服裝店，隻不過都不是正裝，休閑服居多，也不是什麽品牌店鋪，東西雜的。

肖肅渾漉漉的進去時，把老板都給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