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幾天, 路逸倫好不容易將周溫宴約出來玩。

KTV包廂里一圈人鬼哭狼嚎，周溫宴嫌吵沒呆一會兒就出來。路逸倫發現他不在，出來找他, 發現他走到走廊邊的自售賣機, 手按了按幾個鍵。

下一秒, 滾下來一罐冰可樂。

路逸倫走過去，搶過這罐可樂。

周溫宴看了他一眼, 又買了一罐。

他們兩就站在自售賣機旁, 周溫宴懶洋洋的, 單手打開易拉罐, 仰頭喝了口。

舒悅也在包廂里，剛剛一個勁的往周溫宴邊靠, 他連話都懶得和人家說。路逸倫看了周溫宴幾眼, 開始沒話找話。

“這就膩了啊，才幾天？”

周溫宴手指著易拉罐，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一副沒興趣搭理他的樣子。

路逸倫嘻嘻笑得有些下流, “舒悅材不錯吧？”

周溫宴這次連眼神都懶得分他了, “沒過。”

路逸倫有些不信，“真假的，你這都忍得住？”

他又灌了一口可樂, 聲音比剛剛臉還冷, “信不信。”

路逸倫靜了會兒, 總覺得他和舒悅的關系哪里有些奇怪。包廂里的舒悅見周溫宴消失太久, 從包廂里出來找他。周溫宴不知是沒看見，還是怎麼的，直接就走人了。

有心人將這天發生的一切解讀了他們兩分手了。

周溫宴回去后, 無所事事的在房間里發了會兒呆，后來自己呆困了，睡著了。

他睡得有點深，夢到了這些天一直想的那個人。

地點是在教室里，天的悶著的沉，一個人在教室里睡著了。他就坐在邊的位置上，很靜的在看。

穿著校服，襯衫扣子認真得將最上面一顆都扣得很好。服的下擺，束在子里，將那截腰掐得極細，好像一就能斷似的。

像是察覺到什麼，眉心微微皺起，睫眨了眨了，眼眸含著困意睜開。

周溫宴沒。

盯著他看也沒。

周溫宴一開始不知道是在夢里，他倉促了幾秒想要收回目。可程歲寧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他怔了下，眼眸又垂下，看見著被困意饒得發紅的眼尾。

程歲寧抓著他的手，沒松開，手心很，可能剛睡醒，溫溫熱熱的。

周溫宴看著的眼睛，變得有點暗。

“好看嗎？”終于開口。

他難得有點反應慢，“什麼？”

程歲寧湊近他，兩人鼻息近，“你不是在看我嗎？”

周溫宴笑起來，“是。”

他停頓了下，回之前的問題，“好看。”

程歲寧也笑，拉著他的手，慢吞吞的變和他十指扣。兩人就這樣靜著，握了會兒。

“好快。”又說，還仰著頭用他最喜歡的眼睛看著他說，“心跳好快。”

周溫宴另一只空著的手，著脖頸，將跑進校服里的發鉤出來。

被他得了下，周溫宴結了下。

他說：“程歲寧。”

程歲寧頭仰得更高了點，下一秒，周溫宴歪頭親了。

沒躲沒反抗，乖乖的，張開，讓他親得更深。

他眼眸更暗，說：“舌頭。”

聽話的就舌頭。

周溫宴不了剛摟著腰，要將抱到自己上，突然他手機震了起來——

他睡意迷糊的坐起來，心跳在空的房間里格外清晰，他遲鈍了想了會兒，手指了下，然后臉變得難看起來。

手機還在震，他抓過來，看了一眼，不耐煩的接了，“說。”

路逸倫話多得要死，說了一堆后，“宴哥，你作業都寫了寫了吧，借我抄抄唄。”

周溫宴沒聽清路逸倫在說什麼，他在盯著自己的手看，腦子里都在想剛剛摟腰的。

過了一會兒，他閉上眼，真他媽想得慌。

**

高三下學期的功課的更，每天都是做不完的題，連息的時間都沒有。

周溫宴這學期老實了點，最起碼晚自習都在，來班級找他的孩也了點。

他們在一個班，程歲寧回頭就能看見他。還是能在放學后，大課間見到他和其他男生說笑，歪歪斜斜，一懶散勁兒。

程歲寧偶爾藏也沒那麼好，目多也會一兩次被他察覺。

但他總在要捉到的前一秒，低頭避開他看過來的視線。

“寧寧，你想好報什麼學校了嗎？”

高考一天天近，話題漸漸都變了學校志愿，績排名，分數線。

連黎梨也不例外，每天愁眉苦臉。

程歲寧剛做完一套卷子，放下筆，在有些疲憊的手腕，“京大。”

“京大？”黎梨重復了下，“也是，你績那麼好不去京大可惜了。”

“你呢？”程歲寧問。

黎梨臉更皺了點，“看分數吧，我還沒那麼權利隨便挑學校。”

們說話時，周溫宴從他們邊路過。

黎梨目跑到他上一秒，又看向程歲寧，“你不想知道他去那個學校啊？他績也好，萬一你們兩要是大學同校的話，會不會還有點可能。”

程歲寧沉默了會兒，抿了抿，“這不是我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黎梨眼睛一亮，“我幫你。”

可能是連老天都要幫程歲寧，下午最后一節課，班主任在講臺上正好在講高考志愿。

黎梨聽到班主任說那話，立刻用筆尾，在程歲寧的后背輕輕了。

這中心很蔽，你說欣喜有一點，你說難也有一點，但各中各樣混在一起，還是開心占得大了點。

但程歲寧等了四十分鐘，都沒等到周溫宴的。

那份復雜的開心，慢吞吞的消失了。

班會結束后，就開始大掃除。程歲寧分配到的是掃地，到班級后門口，拿掃把。

路過周溫宴的位置，路逸倫正在問他：“你說我現在這分數報什麼學校，比較合算。”

“自己算。”他很敷衍。

路逸倫瞪了他一眼，“你打算去哪兒啊？回北城嗎？”

程歲寧聽到這個，腳步頓了下。

周溫宴的余看到了，他嗯了下，說：“京大。”

程歲寧眼睛眨了下，剛剛出走的緒，又回來，低頭角忍不住彎了彎。

黎梨在外面窗戶，正好看了這一幕，不知道程歲寧因為什麼笑，但看著跟周溫宴在一個畫面，就覺得特別般配。

再后來的那一陣，日子過的又慢又快，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黑板上的倒計時一天比一天臨近，外套從厚變薄，然后不起作用的電吹風又在開始沒作用的工作。

高考前幾天，七中晚自習的時有個喊樓的活。

橫幅拉滿教學樓，蠟燭點滿整個校園，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在喊排練好的口號。

高三這一層本來都在安靜的自習，聽到聲音，都跑到走廊上往下看。

黎梨拉著程歲寧也去看，他們兩眼睛都有點紅。

“覺真的要結束了。”黎梨沒忍住了下眼淚。

程歲寧嗯了聲，“嗯，本來覺得好慢，現在又覺得時間好快。”

黎梨忍不住抱了下程歲寧，“不管大學我們都去哪兒，在不在一個城市，都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程歲寧回抱了一下，用力點點頭，“嗯。”

樓下的口號喊完，音響里開始放音樂，他們舉著手機打開燈，一邊搖晃一邊唱歌。

程歲寧往后退了退，將能看到樓下的位置讓給黎梨。

剛退了兩步，后忽然有人攬了下肩膀，“小心。”

程歲寧心一跳，仰頭本能就去看他。

他已經松開了手，就靠在教室的那邊墻上站在，沒往前面人堆里湊。

程歲寧小聲的說了句謝謝，然后就站在他的旁。

校園里的回著的歌聲在歌頌青春，邊站著的人就是最最熱烈的青春。

一曲結束，活也跟著結束。

走廊上同學們在嘰嘰喳喳，互相在說話，有哭的有慨的有說一定要考好的。

程歲寧第一次了他的名字，“周溫宴。”

周溫宴轉回教室的作的停了下，回頭垂眸看。

“高考加油。”說。

周溫宴笑了下，“高考加油。”

高考那天，程歲寧和周溫宴不在一個考場。

程歲寧那三天都是一個去考場，一個人回來，家里一團糟，似乎他們都忘了今天高考。

認真的寫完了每一門的卷子，不想因為家里的事，讓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白費。

出績那天，電話被很多人打，學校、采訪、親戚、同學，將這些理的很好。

然后看著班級群，想等等看，那個人的績會不會有人在里面說。

黎梨像肚子里的蛔蟲一樣，專門和私聊。

黎梨：【他很牛校第二，京大穩了。】

程歲寧：【多分啊？】

黎梨發了一張截圖給，是七中剛剛發的喜報，上面寫了排名很前的一些人的分數。

程歲寧看到自己和他的名字，靠在一起，不自覺笑了笑。

黎梨：【晚上散伙飯你得來啊，老師們都來。】

程歲寧：【嗯。】

黎梨隔了幾秒，突然的發來個讓措手不及的問題。

黎梨：【你今晚要告白嗎？】

黎梨：【我說萬一，就萬一，他不去京大。萬一這就是你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怎麼辦？寧寧，要不要把握一下機會啊？】

程歲寧著手機，過了好一會兒，【我想想。】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最后一章，正好高中部分收尾，就全文完結啦。

謝大家四個多月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