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的?”

“啊。”

池錚笑了一聲。

“閑著打發時間行，別太過了。”

“媽知道。”

陳思放下十字繡，說著就站起來，又道：“楊媽該做好飯了，走吧。”

池錚跟在后頭還沒走幾步，陳思又回頭。

“明兒禮拜天，你給盛楠打個電話，沒事讓過來轉轉。”

池錚了鼻子。

陳思拍了他一肩膀,“聽見沒有?”

“聽見了。”

池錚笑了一下。

那個下午他沒回店里，一直陪陳思在家。傍晚時候，陳思問他電話打沒打。池錚含糊其辭，陳思又催。他笑著從兜里掏手機，當著陳思的面撥了個號過去。

一陣嘟嘟聲。

他聳肩，“沒人接。”

陳思不信，拿過來看。

池錚笑，“我等會再打。”

“這還差不多。”

再晚些時候天已黑，街巷里家家都亮起燈。孟戶一家人都在看電視，中央八套的黃金檔。九點有半那會兒，孟盛楠才回了房。躺在床上去翻手機，看到未接。是一連串的陌生號，撥了三四遍。

正納悶間，那個號又打過來。

“喂。”接起。

那邊低笑了一下。

“是我，孟盛楠。”

他的聲音震得靈魂都在發。

第34章 ○-3-4

二○一二年夏天的那個夜晚，月明星稀。大地一片沉靜，風抖落樹旁。萬在沉睡，呼吸也漸漸變的清楚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電話?”

輕輕地問。

池錚低笑，“你忘了我是干什麼的。”

微怔，又聽他問。

“明天有時間麼?”

孟盛楠沉默了下，“有事?”

池錚‘嗯’了聲。

“什麼事啊?”

池錚眼神含笑，“想請你吃頓飯。”

“吃飯?”

“嗯。”

孟盛楠了，聽到那邊男人戲謔。

“你幫我洗了服，怎麼說都得請不是。”

腦子‘嗡’的一聲，半天才出聲。

“不用，我那會正好閑著。”

池錚笑，“我知道。”

眼神閃了閃。

“畢竟咱倆都這麼了。”

當時他正半靠著窗，側頭看窗外。那個‘’字兒重音微揚，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紅了臉。孟盛楠揪著床上的被子，目凝視，“要是沒什麼事兒——”

“有。”

他閑淡的丟了一個字給。

“啊?”愣了下。

池錚點了煙，打火機丟在桌上。

“也沒什麼，隨便聊聊。”

孟盛楠眨了眨眼。

“哦。”

池錚吐了口煙圈，“現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乖乖說。

池錚笑了下，“沒什麼是什麼?”

孟盛楠：“……”

他不再逗，孟盛楠正撓臉頰突然聽見他的名字。好像有那麼點不一樣，低低沉沉，又似呢喃。角微，接著便聽見他開口道。

“記得沒錯，你是八八年的?”

意外他提起。

“你怎麼知道?”

池錚想起雜志專欄的介紹，略頓了一下。

“猜的。”

孟盛楠：“……”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

池錚吸了口煙，“沒話找話。”

孟盛楠不知怎麼有點想笑，整個人也輕松了。

“你呢?”也問。

他淡淡的‘嗯?’了聲。

“你多大了?”

“你說我多大了?”

他聲音有點吊兒郎當，夾雜著淡淡的笑意。

孟盛楠聲音低了：“我怎麼知道。”

“是麼。”

孟盛楠抿抿，池錚也沒再細問。窗外也不知什麼時候風大了，抬眼看出去。倆人都安靜了會，能聽清他那頭沉沉的煙聲。半響，池錚說：“不早了，睡吧。”

“嗯。”輕聲。

正要掛斷，他。

“你明天下午回學校?”

“嗯。”

“那我中午過來接你。”

“不用——”

池錚說：“陳老師想讓你陪坐坐。”

孟盛楠沒再拒絕，‘哦’了聲。

“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他說。

結束通話后，手機屏幕還亮著。怔怔看了很久，將那個號慢慢存到手機里，才重新躺下。或許就是這種覺，他的聲音好像還縈繞在耳側揮之不去。關了燈，然后睡著了。

再醒來，天還未大亮。

覺得昨晚那個電話恍如幻景，人還迷迷糊糊著就去翻手機。看到聯系人那一列里頭第一個就躺著他的名字：池錚(chi zheng)，忽然就笑了。

日捅破蒼穹，喚醒大地。

洗漱好下樓，陪盛典在廚房忙活。太高升，孟津帶小杭在外頭轉了一圈回來剛趕上吃早飯。小男生喝了幾口粥，問：“姐，今天咱去哪兒玩?”

孟盛楠說：“下次吧啊，姐中午有事兒。”

“什麼事兒?”

小杭皺著臉問，孟津盛典也看過來。

想了下，“要去看一下姐的老師，下次麼?”

“好吧。”小男生嘆了一口氣。

盛典問：“你陳老師?”

點頭。

“沒事吧?”

“沒事，就過去轉轉。”

十一點那會兒，在客廳陪孟杭堆積木。小男生玩很大，一會兒嚷嚷著又要看電視。摁臺到兒頻道，剛放下遙控，茶幾上手機響起來。

孟杭看的認真，探拿過接起。

“我在你家巷口。”池錚說。

孟盛楠：“現在?”

院子里盛典在樹下乘涼，和隔壁康嬸坐著聊天。親親孟杭，拿著包就往外走。后頭康嬸笑著和盛典說大不中留，巷子外卷起一陣小風。孟盛楠沿著巷道外，托車停在路旁，不見他。

大中午的悶熱，巷子也沒什麼人。

一路走到巷口，視線掃到一半，就看見他蹲在路邊。頭微低著，手上還拿著煙。看著他的背影，寬闊偉岸。剛剛還略帶張的心思忽的就平靜下來，輕聲。

“池錚。”

聞聲，男人又猛吸了口煙。隨即丟在地上用腳踩滅，然后才站起來轉過。

“走吧。”他看著。

隨他后坐上車，池錚側頭。

“前頭修路，抓我。”

孟盛楠沒說話，雙手輕輕拽著他的角。池錚目視前方，彎了彎角。街道寬敞，一路平坦。到地方的時候，他停下車。跟著下來，疑的問：“我怎麼沒見到哪里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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