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鏡辭瞟他一眼:“爹,你怎麼比裴渡還興?”
“滿園春可不適合孩子喝。”
云朝招出法,向裴渡:“當日鬼冢一事,我與謝疏會盡力查清。你無需擔心,過好當下便是。”
“你們在歸元仙府的時候,我們去了鬼冢,但出事當日沒留下什麼痕跡,毫無線索。”
謝疏還是笑:“我倆打算不久后再去一遭,帶些追憶的法,看看能不能找到當日現的妖魔,再探它們神識搜尋記憶。”
裴渡習慣了獨來獨往,未曾被長輩如此上心過,聞言正道:“多謝二位。此事不必勞煩兩位前輩——”
“跟我們客氣什麼!”
謝疏擺手笑:“畢竟是一家人嘛,相互照應,應該的。”
聽見“一家人”三個字,裴渡顯然微微怔住。
云朝輕輕一咳。
“要劍回家,路途遙遠,好累啊。”
謝鏡辭站在山頭,手里把玩著鬼哭刀:“如果能瞬間移就好了。”
這是在履行系統給出的氣包人設,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裴渡的聲音:“謝小姐,你可以站在我后。”
于是謝鏡辭詭計得逞,歡歡喜喜站上他的劍。
“我覺得,謝小姐這幾天好像不太對勁。”
莫霄吸了口冷氣,朝孟小汀靠近一些,目標是遠離謝鏡辭:“是不是在修習什麼新型法,威太強,講話能讓人起皮疙瘩?”
這明明是氣包,你這鋼鐵直男!
謝鏡辭功完任務,迅速摒退腦袋里的系統,朝謝疏遞去一道視線。
爹無意之中聽見土味話,震撼不已、驚為天人,差點就要將其奉為圭臬,放在家中好好供起來。獨自琢磨許久后,謝疏特意從手上討了幾個句子,正躊躇滿志,想在娘上實踐一番。
可能這就是幾百歲老人們的黃昏調,夕無限好。
“夫人,我這幾日好像不大對勁。”
謝疏立于劍上,端的是霽月風,深款款:“耳邊總環繞著你的聲音,識海中也盡是你的影。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云朝很明顯打了個哆嗦,毫不掩飾面上的嫌棄。
云朝:“你腦子進水,兼有幻覺和耳鳴。”
謝疏:……?
等等,這這這、這好像不是他的劇本走向啊?夫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好好的話,竟被一舉扭轉攻勢,把整個局面反了過來。
之前那句話氣氛全無,肯定不能再接著用了,謝疏不服輸,繼續加大力度:“夫人,你知不知道,我不牛,也不羊,唯獨對你有獨鐘——因為你是我的心頭。”
云朝面無表,看一眼后努力憋笑的一群小輩。
“謝前輩真是落落大方。”
莫霄用神識講悄悄話:“這種話,我還以為只有在兩人獨時才會說。”
他語氣傾佩,唯有謝鏡辭在心里唉聲嘆氣。
爹定是想在他們幾個孩子面前耍帥,展現一把男人雄風,萬萬沒想到,會被娘全面碾,變當眾刑。
爹,你自求多福。
云朝:“我不養魚,也不養貓狗,唯獨對養你有獨鐘。”
還沒等謝疏喜出外滿臉通紅,又冷冷一笑:“因為養豬致富。”
謝疏:……?
謝疏懵了。
他認認真真學了好一通,本以為能將夫人撥得滿心歡喜,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當他抵達第二層的時候,夫人已經到了遙不可及的第五層。
不愧是云朝,好酷,好不走尋常路。
可問題是,他這要怎麼接?
謝疏迅速向謝鏡辭,試圖祈求協助,奈何他閨正左右張往,假裝四看風景。
這麼不靠譜,也不知道是像誰。
曾一劍開山的劍圣凝神屏息,毅然決然對上云朝雙眼,下定決心,說出最后一句必殺技:“夫人,知道你和天上的星星有什麼區別嗎?”
因為星星在天上,而夫人在他心里!
有誰能抵擋這樣的話!當初他從辭辭那里聽見,簡直心到難以自持!
云朝:“知道你和地上的猩猩有什麼區別嗎?”
眼見謝疏搖頭,抿一笑:“夫君,沒有區別。”
謝疏:……
夫人,是天才;他,是傻子。
謝疏的話攻勢以慘敗告終,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地拍。怔忪之間,雨忽然盡數消失,不見了蹤影。
——他大打擊,沒心思用除水訣,是云朝特意擋在風雨襲來的方向,除去層層雨簾。
謝疏好:“夫人。”
謝疏:“夫人,要劍回家,路途遙遠,好累啊。如果能瞬間移就好了。”
謝鏡辭:?
爹,你在做什麼啊爹!讓你學話,你不要把氣包人設也學走了啊!
風里雨里,云朝無可奈何按了按太:“……上來。”
于是謝疏也詭計得逞,歡歡喜喜跳上的刀。
好家伙。
謝鏡辭在心里連連搖頭。
爹摯土味,娘像木頭,一個土一個木,搭在一起,居然還和諧。
修真界的俠大多擁有別號,已經替他倆想好了。
等某日謝疏與云朝行俠仗義,被救之人出聲詢問:“二位前輩如何稱呼?”
答曰:土木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