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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他抬手抹去跡,晃眼一,見到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正站在靜謐角落里的

與顧明昭四目相對,下意識攏了攏襟,低下腦袋。

“韓姑娘,別怕。”

他說話時傷口一扯,疼得齜牙咧,許是覺得不好意思,耳朵泛起薄紅,努力把五擺正:“你跟在我們后便是。我雖然沒什麼能耐,但絕不會讓你在我之前傷。”

靜默須臾,終是攏外袍,安靜點頭。

*

“陣眼位于山頂,在東南西北四陡崖,都設有加固的陣法。只要將它們一一損毀,就能破壞蠱心陣。”

謝鏡辭行事毫不拖泥帶水,手中長刀一晃:“步行太慢,我打算刀前往,到時候定有眾多蠱靈前來追殺,就靠你啦。”

說著默念,跳上鬼哭,朝裴渡勾勾手指:“你可要抓,別掉下去了。”

裴渡抱著湛淵,乖乖點頭。

謝小姐在學宮時,從來都名列前茅,在其他人都還不甚練之際,就已經能在群山之中肆意穿行。他看過幾次,無一不是又快又險,裴渡心驚膽戰,唯恐一個不留神出了事。

與他的循規蹈矩、乏味不堪相比,謝小姐總能過得與眾不同。

踏上鬼哭刀時,因為離得近,很容易就能聞到上暖融融的清香。裴渡脊背僵著,不敢抱也不敢靠,直站在謝鏡辭后。

鬼哭騰起的剎那,速度快得前所未有。

凌厲長刀刺破夜,霧氣虛虛渺渺地散開。他到四面八方涌來的冷氣,如同置于風暴眼中心,當鬼哭一往無前地上行,耳邊傳來謝鏡辭清脆的笑。

“抓穩。”

長刀如疾電。

不時的停頓與轉彎毫無征兆,讓他不由自主前傾,一顆心隨之高高提起,謝小姐的纖細和,裴渡不敢用力,遲疑片刻,用左手按上肩頭。

“只是這里嗎?”

謝鏡辭忽然回過頭,在漆黑夜里,滿天星辰盡數墜落眼中。

明艷,張揚,熠熠生輝。

勾了,眼尾一挑,仿佛溢出清淺瑩亮的月,嗓音被風吹得有些模糊:“我的腰應該哦,裴渡。”

他的心跳在那一瞬間暫停。

然后瘋狂開。

一只蠱靈尾隨而來,長刀并未停下,勢如閃電繼續往前。

裴渡按耐住心下劇烈抖,左手覆上腰間。

他的左手像是完全僵住。

年滿面皆是紅,劍氣則帶著殺意扶搖直上,將蠱靈瞬間斬殺。

“會不會太快?”

謝鏡辭仍在笑:“你若是覺得害怕,大可告訴我。”

“不用……謝小姐。”

裴渡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的嗓音在

他真是沒救了,僅僅因為謝小姐的腰,就變這麼沒出息的模樣。今后若是——

這個念頭像火,將他燙得一驚。

蠱靈自四面八方而來,匯一片漆黑長河。謝鏡辭的長刀帶了摧枯拉朽之勢,刀重重疊疊,恍如層層開的水波,所過之邪祟無遁形,哀嚎陣陣。

風聲越來越大。

連裴渡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角在很早之前便高高揚起,當年在漫天星下仰頭,亮芒盡數墜眼中,清不休。

他從未到如此肆意,仿佛為了來去自如的疾風,裹挾著橫掃八方的張揚。

這是謝小姐的世界。

當他在黑暗里茍且生的那些年,一直是這般快意瀟灑,想說便說,想做就做,芒萬丈。

他們之間隔了那麼遠那麼遠的距離,裴渡向來只能遠遠看著,無聲抬起視線,像在注視一場彩絕倫、卻也不可及的夢。

因而此時此刻,就像在做夢。

他不知怎地闖了謝小姐的世界,變其中之一。耳畔是清凌凌的笑,刀劍影疊不休。

那是屬于謝小姐的刀,以及屬于他的劍。

靈力四,當山頂明滅不定的陣眼被一舉擊潰,漫天大霧頃刻消退。

蠱師早已不見蹤跡,不知逃去哪里。謝鏡辭仿佛仍未盡興,笑地開口:“裴渡,想不想兜風?”

他想不明白這個詞語的意思,茫然接道:“兜風?”

“兜風啊,就是——”

說到一半便停下,不留給裴渡任何緩沖的余地,兀地聚力,長刀發出一聲嗡鳴。

在謝鏡辭壞心眼的笑里,裴渡猝不及防,雙手抱上的腰。

得過了頭,像流水一樣往里收攏。

過快的速度讓他來不及思考,只能到指尖輕

這是他喜歡的姑娘。

那樣耀眼,和在一起的時候,連黯淡不已、乏味無趣的他,仿佛也能沾染上一些瑩輝。

裴渡有那麼那麼喜歡

因而也往往會到遲疑,想著自己究竟能否配得上

穿過郁郁蔥蔥的海山,便是一無際的海。

隨著霧氣消散,星空與月亮一點點撥開云霧出來。海水倒映著天幕,星四溢,零零散散點綴其中,月則是朦朦朧朧,蒙在水面之上,如同薄紗。

等看不見沙灘,四周只剩下大海時,謝鏡辭的速度漸漸慢下來。

耳邊是無窮無盡的聲,靜謐又喧嘩。

“等會兒回去,直接找顧明昭。”

長長舒了口氣:“之前與他們道別時,孟小汀對我傳音說了些東西。”

當時孟小汀倉皇逃竄,遇見顧明昭與韓姑娘。按理來說,每人后跟著一只蠱靈,一共便有三只,而顧明昭開口,卻用了“倘若那兩道黑影繼續徘徊”的說法。

若說他早就解決了跟在自己后的蠱靈,以那人弱不風的模樣,定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他后并無蠱靈。

可為何只有他例外。

倘若顧明昭就是蠱師,當時大陣封山,無異于他的主場,一旦啟蠱心陣法,輕而易舉便能逃

謝鏡辭故意避而不談,是想等陣法破開,以免打草驚蛇。

但看他當時頭破流的樣子……真正的蠱師明明只要藏在暗就好,那樣拼命,似乎并沒有什麼意義。

更何況,蠱蟲理應不會傷害主人。

說罷一頓,只覺想得腦袋發疼,于是忽然轉了話題,背對著裴渡輕聲笑笑:“我的還不錯吧?”

裴渡:“……嗯。”

“我練了好久好久,倘若不能好好表現一下,那也太丟臉了。”

謝鏡辭仰頭,看一眼天邊高高懸著的月亮:“小時候不懂事,總想得到旁人沒有的寶貝,其中最大的心愿,就是飛到天上抓住月亮。只可惜無論怎樣練習,都夠不著月亮的邊。”

直到后來經歷了越來越多的小世界,才終于明白,原來月亮并非是個掛在天邊的小小圓盤,要想把它握在手中,只能為一個無法實現的妄想。

“不過如今想想,天邊那個太遠,不可能到,要想抓住月亮,還有其它辦法。”

說到這里轉過來,眼角眉梢盡是笑意:“你知道是什麼嗎?”

裴渡很認真地開始思考,很快出恍然大悟的神,引靈力,勾起一汪映了明月的海水。

然而月亮終究只是倒影,海水一旦離開海面,來到他手中時,月亮便理所當然消失不見。

他失落的樣子看起來好呆。

謝鏡辭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不是這個,還有另一種法子——你想知道嗎?”

立在鬼哭刀上,朝他勾勾手指:“過來,摘月亮的辦法,我悄悄告訴你。”

于是裴渡順勢低頭。

清清冷冷的月悠悠落下,無聲無息。

星漢燦爛,他看見謝小姐眼中倒映的星,以及一圓圓明月。

原來在眼中,也藏著月亮。

天與海渾然一,夜空蒙,謝鏡辭仰頭,踮起腳尖。

一個吻落在他眉下,謝小姐的嗓音里噙了淺笑,如蠱如毒:“在這兒呢。”

心臟開始不控制地劇烈跳

裴渡再度聽見的聲音。

“其實在你之后,我就不那麼想要摘取月亮了。”

謝鏡辭看著他的眼眶漸漸泛紅,瓣向下,落在上挑的眼尾:“月亮人人都能見到,你卻不一樣。”

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聲聲心弦。

裴渡屏住呼吸,看見瞇眼笑笑,薄仿佛染了水,眼底則是悠揚星

“裴渡是只屬于我的寶。”

,在極致的幽寂里,他傾慕了許久的姑娘說:“我也是只屬于裴渡的……嗯,我是你的寶嗎?”

藏在心底濃郁的霾,于這片星空之下,被一陣風輕輕吹散。

他不知所措,在這樣赤誠的笑容里無遁形,心口如冰川消融,涌出暖融融的熱。

開心到了極致,竟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張,連笑容也一并忘卻,只剩下砰砰的心跳。

……這種歡愉是被允許存在的嗎?

裴渡頭微袖下的右手握了又松。

想要更多地,越來越多不可言說的念頭蠢蠢,快要掙束縛。

年靜默著低頭,小心翼翼將抱在懷中,隔著一層單薄,能聞見謝小姐周溫和的香氣。

他近乎貪婪地攫取,薄輕啟,音微啞:“……是。”

謝鏡辭笑了笑:“是什麼?”

裴渡輕輕吸了口氣。

“謝小姐是……只屬于我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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