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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謝鏡辭被吻得有些懵。

裴渡的作雖然仍有生, 卻比曾經的懵懂試探稔許多,薄碾轉之間,乃至骨髓, 裹挾著淡淡樹木香氣, 輕而易舉便能目眩神迷。

即便是這種時候,他仍在顧及謝鏡辭的, 力道雖重卻不兇,得好似白玉糕點, 自有無盡清甜。

全都怪系統那些七八糟的臺詞。

倘若不是它驅使, 讓不得不講出那般挑釁的話, 裴渡也不會——

謝鏡辭仰躺于床前,倉促吸了口氣。

雖然早就猜出裴渡會被激到, 但無論如何也不曾料想,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除卻狂躍不止的心跳, 一個念頭悄悄浮在心口上。

似乎……打開了某個不得了的開關。

在今天以后, 還能在裴渡面前胡作非為、耀武揚威嗎?

察覺到的呼吸,裴渡形微頓, 稍稍抬頭,將薄移開。

他定是見到謝鏡辭通紅的側臉, 結一,自邊揚起毫不掩飾的弧度。

……他還笑!

謝鏡辭耳后更熱,抬手他肩膀:“不許笑。”

裴渡乖乖點頭:“嗯。”

他說著抿了, 奈何口中雖是這般應聲, 角卻仍是輕揚,自頰邊出兩個圓圓小小的酒窩。

謝鏡辭被他笑得又熱又燥,連裴渡眼睛也不敢去看,見他沒再繼續, 悶聲道:“……結束了?”

“結束了。”

覆在腰間的右手無聲移開,順勢向上,指尖落在側頸上,順著頸骨輕輕一劃。

他眸底尚有溫存的暗,語氣卻是克制,溫聲應:“接下來的事……便等婚后再做吧。”

他心中喜溢了滿腔,無時無刻不想將據為己有,但裴渡亦心知肚明,應當給予謝小姐應有的尊重。

對哦,婚。

他們兩人如今的份是未婚夫妻,比起真正的道,中間終究還是多了層模糊不清的紙。沒想太多,依著裴渡的意思開口:“我們應當何時婚?”

說得又輕又快,全然沒經過思考,等話音落下,才陡然意識到不對。

裴渡剛說婚后再繼續接下來的事,下句便問,何時才能結為道

這這這、這樣聽來,豈不像十分期待同他這樣那樣,雖然的確有那麼一丁點兒小期待……

但絕對不能落在裴渡耳朵里!

謝鏡辭:“你不要想太多!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想問這個問題,真的!”

——更顯得蓋彌彰了可惡!

被自己弄得面紅耳赤,近在咫尺的裴渡卻是一怔,黑眸安靜,定定凝視的眼睛。

眼底暗褪去,由淡淡的拘謹取而代之。

謝鏡辭看見他長睫微,開口時小心翼翼、懷了怯怯的希冀:“謝小姐……想同我盡快婚?”

他在張。

一面是瘋狂的求,一面是卑劣的自卑,兩種截然相反的緒彼此纏,映在年人漆黑的眸,也落在謝鏡辭眼中。

都明白。

“對哦。”

雖是于被姿勢,仰面躺在床褥之間,雙臂卻不由分說上抬,環住裴渡泛著緋的脖頸,到后者愈發劇烈的脈搏。

熹微,謝鏡辭向他出一個毫不設防的笑,眼角眉梢盡是微:“因為實在太喜歡裴渡啦,想離你更近一點。未婚夫妻隔得太遠,思來想去,還是道更適合我們,對吧?”

按在側頸的拇指用力一

裴渡心得難以自制。

說不張自然是假的。

這是他憧憬了整整十年的愿,原以為自始至終皆在孑然獨行,甫一抬眼,卻見到謝小姐的影子。

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

不似他拘謹寡言,的步子輕快肆意,所過之逢春、生出無邊亮,帶著暖融融的春,毫不猶豫奔向他。

何其有幸。

笑意自眼底流瀉而出,裴渡不自地揚,抬手頭頂,再度俯

綿,落在謝鏡辭白皙額頭:“嗯。”

*

婚事之后再議,如今最為重要的,還是萬眾矚目的尋仙盛會。

謝鏡辭雖然并未收回被憶靈奪走的神識,但好在爹娘足夠靠譜,于昏迷不醒的一年里四求藥,對于識海修復大有裨益。

加之歸元仙府的歷練滋養了識海,讓創口得以緩慢愈合,如今恢復大半,已然到了元嬰五重的修為。

五重,在所有元嬰修士里算作中游水平。

尋仙會據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將前來參賽的修士分為五個大組。雖然彼此之間大境界相同,元嬰遇到的對手都是元嬰,但要論實力,卻是千差萬別。

打個最為直觀的比方,一個剛剛為元嬰的遇上一個即將突破化神的,其中差距不言而喻。

好在他們一行人的戰果都還不錯。

裴渡為奪魁大熱門之一,場場皆是游刃有余,無一例外能把對手打得心服口服;莫霄自鬼域而來,劍法詭譎莫測、殺機極重,一路高歌猛進連勝數場,只可惜敗在自己莽撞的子,止步于前八。

謝鏡辭則是出了名的下手狠辣、不留面,一向講求速戰速決,往往剛一開場便威全開,攻勢又急又兇,本不留給對手息的時間。

也正因如此,喜提了“最不想遇到的對手”排行榜第二名。

說來很巧,今日在四進二的半決賽擂臺上,所對上的,正是這排行上的頭名。

更為巧合的是,莫霄便是敗在這名鬼修手中。

鬼修名為烏澤,是個形瘦高的蒼白青年,狐貍眼時時彎起,卻無甚笑意。

烏澤乍一看去與常人無異,然而細細端詳,輕易便可察覺瞳仁中黯淡赤紅的,被長睫無聲一遮,顯出幾分朦朧詭譎之

二人對決的擂臺,是在一片無垠荒漠之上。

夜的沙漠寒風四起,黃沙滾滾,輕煙漫天。天邊一孤月皎皎,云泠泠,映出星漢無波。

“鏡辭修為不及于他,若想贏下此局,恐怕不易。”

看客席上,一老道輕白須:“鬼修難辨莫測,此番定是苦戰。”

謝疏聞言點頭,視線一刻不離擂臺。

鬼修是極為罕見的一種“道”。

想修煉鬼道,必須舍棄凡俗□□,以魂魄為引,護得識海無恙。此法超越生死之間,需以極強意志過神識渙散的前期,雖然修行艱難,一旦修為有,便可驅萬鬼,坐擁之力。

鬼修已經足夠棘手,偏偏對上的還是烏澤。

能登上“最不想遇見的對手”頭名,這位鐵定不是一般人。

與講求速戰速決的謝鏡辭不同,烏澤即將邁化神期,實力比大多數人高出不,因而心高氣傲,對勝負并不在意,唯一熱衷的,是用鬼折磨戲弄對手。

聽說此人古怪,不會輕易置人于死地,而是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苦苦掙扎求生。有人不堪忍,甚至當場親手結束自己的命,狼狽離開玄武境。

一人嘆道:“烏澤已有百歲,謝鏡辭不過初初離開學宮,依我看來,很難勝過他。”

側的青年懶懶應聲:“這不一定。”

“為何?”

青年抿一笑。

然后神瞬間變得猙獰:“因為烏澤那混蛋遲早會遭天譴!居然讓我在臺上遭那般奇恥大辱……謝鏡辭給我沖!”

謝疏輕咳一聲,回頭看上一眼,此人正是那恥辱自盡的倒霉蛋。

“沒錯。”

不遠一名子咬牙切齒:“烏澤算個什麼東西?謝鏡辭定能把他揍泥!”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烏澤在擂臺上得罪了那麼多人,如今搖一變,全了謝鏡辭的臨時親友團,盡心盡責之程度,連謝疏云朝都甘拜下風。

臺上的謝鏡辭不會去想這麼多。

鐘鳴已起,擂臺驟開,任何多余的思緒都可能導致敗北。

“鬼哭刀。”

烏澤朝笑了笑,一眼認出謝鏡辭手中長刀:“刀是好刀,只愿莫要被主人辱沒,變一無是的廢鐵。”

這是句再明顯不過的挑釁,謝鏡辭回以微微一笑。

這仿佛是個無聲的訊號。

兩人同時之際,周遭冷風乍起,只聽得萬千鬼哭,千百嗚咽,空的大漠暗芒回旋,竟不知自何時起,生出了道道鬼魅般的影子。

烏澤斂眉,于心中默念口訣。

鬼哭刀生戾,以無數滋養而,是名滿天下的邪刀。謝鏡辭所習功法必定偏于寒,與他這個鬼修遇上,要想贏,只能比他更戾更兇。

但區區一把刀,如何能抵千百邪祟?

訣畢風煙起,月下魍魎生。

的暗影徐徐而出,好似墨四散,凝出不甚清晰的人形,稍一停滯,便如暗四起,倏然向謝鏡辭一人涌去!

鬼魅蕭蕭,長刀亦是蕭蕭。

謝鏡辭法極快,鬼哭刀嗡鳴如縷、錚然不休,于側之際劃出一道圓弧,好似紅月凌空,須臾一個變招橫刺而下,便將幽影攔腰斬斷。

鬼魅愈來愈多,匯作奔流之勢,幾乎遮掩了謝鏡辭的影子。

再看蒼蒼大漠,只見云如絮,遮掩冷然月。四下蔓延開一樣的紅霧,石壁上、沙石中、地面下,皆涌現出混沌不堪的影子,只需一瞥,就能讓人脊背發涼。

“這——”

孟小汀打了個哆嗦:“鬼修的招式都這麼可怕嗎?”

“孟小姐可是覺得害怕?”

龍逍坐在后,聞言立馬接話:“我家的門客里,有好幾個都是鬼修。不如我將他們引薦給孟小姐,平日里多打一打練一練,膽量自然就上去了。”

莫霄復雜,頗有些同地看他一眼。

“萬鬼噬心。”

裴渡蹙眉:“這是烏澤常用的招式,能將對手困于幽冥之中,百鬼啃噬……聽聞那位自行了斷的修士,就是了這道邪法折磨。”

幽魂一個接著一個現,仿佛沒有盡頭。

黑影太濃太重,圍在謝鏡辭邊聚作一團,竟如同海浪浮空。孟小汀看得心驚膽戰,忽然瞳仁驟,猛地吸一口氣。

萬里風煙,一息霜月。

然而這月亮并非高高懸在天邊,亦非澄明亮黃,而是一彎殷紅如,恣意騰卷于半空,旋即嗡地一鳴——

于是混沌鑿開,翻江倒海卷巨瀾。

勢不可擋的刀風急急如刃,劃空之際盡斬西風。

謝鏡辭已被啃咬出道道口,珠如縷落于刀尖,再被用力前揮,散在濃稠紅霧之中。鬼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暗,好似握一月在手,所過之魍魎盡退,哀嚎聲聲。

將靈力聚于長刀之中,所向披靡的煞氣蕭颯幽寒,因殺機太重,竟連鬼魅也不得不退避三舍,狼狽奔竄。

烏澤饒有興趣地挑眉,再起手,整個人形驟暗,溶于凄凄暮中。

“化魂。”

莫霄生在魔域,對鬼修的功法了解頗多,下意識開口:“此法既可匿行蹤,也能使自己迅捷如幽風,襲常用。”

但烏澤此番用上,目的顯然不是為了襲。

謝鏡辭到空氣里的靈力波

利箭般的氣息頃刻靠近,堪堪閃過,下一瞬,便又從四面八方涌來更多。

烏澤不會輕易置于死地,但會于無形中將死死制,如同逗弄無能無助的白鼠,在一旁興致觀察反應。

真是有夠惡趣味。

謝鏡辭皺眉,竭力知他的作。

對方無影無形,難辨行蹤,而恰恰修為勝許多,威一蓋,很難應到氣息所在。

唯一能辨明來向的……唯有那一簇簇凌厲的風刀。

烏澤的作毫無規律,但靜心細細思忖,尚有貓膩可尋。

他環在謝鏡辭側飛速而行,循著狂風凌的軌跡,這一瞬在后,那麼當出手的間隙,隔著數個須臾——

只可惜修真界里,尚未流行后世網絡游戲里的“預判”一詞。

并無十足把握,要想破局,唯有殊死一搏。

一束風刀徑直刺向左臂,謝鏡辭并未躲開。

看臺之上,孟小汀屏住呼吸,看握刀,向前刺去。數道靈力劃過側,引出鮮,在愈發濃郁的霧里,謝鏡辭眸

眼看長刀一往無前,于須臾之際,竟忽然生出一個變招,向斜后方向猛攻!

方才的直刺不過一道佯攻,避免他見勢閃躲。

孟小汀激得一把揪住大:“烏烏烏澤!”

霧橫飛,高挑蒼白的青年默然現。他此刻已然無法抵擋,速速于心頭默念口訣,揮手回擊。

于是暗影叢生,滔天黑宛如翻江巨浪,頃刻間奔涌而前。他被迫還擊,卻心知肚明,謝鏡辭不可能贏得了他。

他們兩人皆是修習寒之,而論修為,他定然凌駕于對手之上。

謝鏡辭卻是一笑。

擅長的……可遠遠不止一種法。

手腕輕揚,長刀掠空,走勢竟又是一變!

三尺白芒寒如水,躍躍沉化龍。

圓弧之上污濁消散,退罷纖塵,宛如閑云收盡,玉鏡空浮,一白泠泠的月牙滟滟團團,直斬龍闕,所向披靡。

百鬼叢生之際,月影初初浮空。

弦月生輝之時,邪祟魍魎皆散去,四下俱靜,唯有霜重云疏。

烏澤滿腔自信,要與一決高下,因而出手之際,會用極極戾的功法,力求碾

謝鏡辭早便猜出這道心思,揮刀所用的變招,正是最克制邪的佛門法。

“這是……”

有人驚呼出聲:“佛門的‘月下逢’?這不是法的走勢嗎?怎麼用了刀功?”

“謝鏡辭嘛,在學宮那會兒就是個老裁了,什麼都能學著用。”

另一人嘖嘖稱奇:“不過鬼哭刀生戾,能以它用出這一招,實在不簡單。”

側的漢子倒是直爽,猛地一拍大:“這都能贏,厲害啊!”

刀尖對準青年咽的剎那,周遭風聲俱寂。

烏澤尚未從落敗中回過神來,神微怔。

謝鏡辭方出學宮,在此之前雖然小有名氣,但于絕大多數人而言,只不過是個天賦異稟的小輩。

他是真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這一招。

鬼修遇上佛修,會盡量避免使用太過邪的法,以免遭制。想來心知修為不敵,只能智取,從一開始便做好了打算,因而所用之,都是規規矩矩的刀功。

他最后下的死手,反而了作繭自縛。

“輸了輸了,沒意思。”

烏澤踹開腳下一堆沙礫,聲調懶散:“喝酒去喝酒去,刀法還不錯。”

謝鏡辭揚笑笑:“前輩,承讓。”

為靠近烏澤,來不及躲開四面八方襲來的風刃,如今傷口猶在烈烈生痛,但尚不可掉以輕心。

因為接下來……便是與裴渡之間的對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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