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一宵冷笑一聲,“你的想法好像也不太新奇。”
“那我不管,我就玩兒這個。”景明起拿了方才倒空的紅酒瓶,放在茶幾上,“轉到誰誰就要被回答真心話,或者大冒險,非常簡單。”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貝拉和克伊落座于雙人沙發,寧一宵上說這個主意很傻,但卻幫蘇洄提過來椅子,讓他坐下,自己則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和他之間隔著不近不遠的三十厘米。
“要毯子嗎?”他問了一句。
蘇洄搖頭,但寧一宵還是把毯子拋到他上。
他只好披到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多,心里還惦記著寧一宵生日的事,于是主湊過去,近他耳側,小聲說“你不和他們說補過生日的事嗎?”
寧一宵明顯地退了退,然后突然轉過臉。
兩個人一下子變面對面的狀態,蘇洄的心率猛地躍升。
“不想這麼多人過,很奇怪。”寧一宵低聲說。
蘇洄后知后覺地退開些距離,“好吧……”
他又忍不住小聲給出建議,“大家可以一起分著吃,不然蛋糕也吃不完的,是2磅的,很大。”
寧一宵卻一反常態地孩子氣起來,“noay”
蘇洄開始好奇他這六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遇到了什麼樣的人,怎麼變現在這副樣子。
誰知就在他們悄悄話的時候,景明已經開始了第一游戲,瓶子開始了轉,速度由快到慢,逐漸緩下來,最終——停在了寧一宵的面前。
“sha!”景明幾乎要敲鑼打鼓,仗勢極大,“你可真是今天的幸運兒啊,快快快,選一個,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雪糕像是能聽得懂他們之間的互似的,興得原地轉圈。
貝拉和克伊也頗為期待。
“我覺得sha會選真心話誒。”貝拉據自己的刻板印象,斷定說,“他就是很敢說的人。”
“不一定。”克伊表示反對,“sha是行派。”
寧一宵半瞇著眼睛,很不配合,“我都不想選,是你自己突然要玩游戲的,我還沒同意。”
蘇洄都忍不住了,瞥了他一眼,“你怎麼這樣?”
寧一宵看向他,“我怎麼了?”
“不行不行,都到你了,要每個人都這樣我這游戲還玩不玩了。”景明半勸半哄,花了大把時間說服了寧一宵。
“哎呀,你一會兒不也能看別人的熱鬧嘛。”
寧一宵頓了頓,覺得景明一定會在真心話里使詐,“大冒險吧。”
“確定了?不能改哦。”景明說著,拿出手機件,讓寧一宵隨機點一下屏幕,會自彈出大冒險的要求來。
寧一宵隨手點了一下,“可以了?”
“等一下,這個系統還要滾一下。”
“這麼慢,誰寫的。”寧一宵開始挑剔起對方的代碼。
“好了好了。”景明看著屏幕上彈出的大冒險要求,一個沒忍住,笑得噴出來。
貝拉好奇極了,立刻換了位子湊過去看,“是什麼?給我看看。”
看完也笑了,讓寧一宵莫名有種很不妙的預。
景明已經笑得說不出話,只好讓貝拉將上面的容念出來,“請給自己的前任打一通電話,對他說,我恨你。”
克伊吃了一口薯片,忍不住嘆,“這是不是太狠了一點。”
貝拉的重點卻很清奇,“這個前任是要打給第幾個啊?”
“你有多個啊瓊斯小姐。”景明忍不住拿開涮。
克伊笑著為解圍,“應該就上一個吧,太早的還是不要了,不是很合適。”
當事人格外安靜,一言不發。
蘇洄都不敢側過頭看他,心也很復雜。
不久前他還為此困擾過,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揭示,就像是命運一樣,冥冥之中都有注定,可即便他已經做過思想工作,真相即將到來的時候,還是不免心酸。
“有道理,那就上一任吧。”貝拉催促寧一宵,“快點快點。”
“是啊,愿賭服輸。”景明嘆道,“這可是人工智能的決定。”
寧一宵僵持了片刻,最后還是拿出手機,討價還價,“我可以不在你們面前打吧。”
“當然不行,那我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好好接懲罰?”貝拉說。
蘇洄下意識咬住了,自己毫無知覺,半杯酒快被他喝了,還是不敢看寧一宵的臉。
克伊心地給出他一個新方案,“你可以到落地窗這邊打,我們不過去。”
沙發組的另外兩人都齊齊點頭。
貝拉還小聲開玩笑,“這種時候,說完‘我恨你’是真的會被打的吧。”
“哈哈哈哈!”
寧一宵沒辦法,應允了,自己走到落地窗邊,低頭解鎖了手機。
酒杯見了底,蘇洄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一下一下,猛烈的撞擊著口。
大概是酒的作用,他的臉很燙,心慌不已,大腦非常艱難地運轉著,僅僅是了一眼寧一宵的背影,都擰出一陣酸。
會是誰呢?
真好奇,不知道是怎樣的人。
思緒開始逐漸不蘇洄的控制,被酒控,放大,他開始想要逃避。
寧一宵將手機到耳側,沙發三人組都八卦起來,貝拉直接不敢看,激得躲到克伊背后,一團。
蘇洄的手心冒出薄薄的一層汗。
他害怕那一瞬間的到來,寧一宵開口的一瞬間。
但比這更快的是一陣鈴聲。
除景明外,所有人都一愣。
“誒?”貝拉有些沒轉過來,“誰的手機響了。”
克伊意識到什麼,排除了自己側的兩個人,看向對面的蘇洄。
鈴聲就這樣一直響著。
果不其然,喝得半醉的蘇洄忽然間扶著椅子站起來,臉著薄薄的,半低著頭朝房間走去,令所有人都大意外。
每走一步,蘇洄的心都更重地跳一下,但大腦是完全的空白,來不及思考任何問題。
直到他真的來到桌邊,拿起自己的手機,另一只手撐著桌面,點擊接聽的同時,渾有如過電。
電話接通了,寧一宵卻沒有立刻說話,而他也沒有,兩人之間的沉默如同一杯倒滿的紅酒,表面張力已達到極限,再多一滴,就會全部淌出。
最終還是寧一宵打破了沉寂。
他聲音很低,有些啞,帶著很淡很淡的笑意,卻沒有按照約定出牌,在眾目睽睽之下,擅自更換了句子。
“蘇洄,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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