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多的相, 何秋芙已經跟班上的同學很悉了。

班上的同學開始還以為何秋芙和陳潭暮能早日出火花，劉鵬說了兩次暮哥都說不可能也沒人信，畢竟兩個人的值都這麼高, 又坐同桌位置，一來二去, 大家的關系都會好起來的，不過時間久了, 大家又不得不信了劉鵬的話, 何秋芙和陳潭暮是真的沒可能。

兩個人平常上課也好, 下課也好, 一天下來說的話不超過二十句, 大部分還是何秋芙主去跟陳潭暮說，陳潭暮偶爾應兩句。

其實同學們也不是很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兩個人怪怪的。

馬上就是寒假，何秋芙在南方上學那會兒, 人緣也很好，不管是初中還是高中，班上的同學都很喜歡，這會兒知道轉學離開了, 又趕上要放假的好時候, 不初中同學都表示想組團來北方旅旅游，要何秋芙盡東道主之誼。

“秋秋, 你寒假打算做什麼？”旁邊的同學湊過來問。

等考試結束, 他們幾個人打算一塊兒去游樂園玩，也過陳潭暮，但陳潭暮嫌棄游樂園太小孩，自詡大人的陳潭暮對此很不興趣。

陳潭暮不去, 正好能約何秋芙，兩個人不見面就不會尷尬。

“應該沒什麼事吧，不過我有朋友們來找我玩。”何秋芙回答。

“那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兒出來？”問，“我們說好了去游樂園，我小姨給了我不票呢，免費的，劉鵬，小賴，鬼鬼他們都來。”

何秋芙在心里算了下時間，他們要來怎麼也不會趕到同一天，點點頭。

陳潭暮還坐在另一邊，他下課沒出去，趴在課桌上睡覺，耳邊傳來們的聲音，陳潭暮都聽得清清楚楚，早知道就答應去了，現在反悔也不知道怎麼反悔。

正在想，劉鵬接熱水回來了，他幫陳潭暮接的，水瓶就放在他手指旁邊，一燙，陳潭暮沒辦法裝睡了，醒來看了眼劉鵬。

劉鵬不好意思了:“暮哥，錯了，真錯了，我給忘了水還是熱的。”

陳潭暮擺擺手:“算了。”

隔壁的同學還沒走，劉鵬跟關系也不錯，見陳潭暮也沒真的生氣，嬉皮笑臉幾句就過去了，轉頭，又看到在一邊跟何秋芙說話:“你們說什麼呢？”

“還能有什麼？”同學笑著看他一眼，“說去游樂園的事。”

“小秋妹子答應了嗎？”

何秋芙點點頭:“嗯。”

“唉，暮哥是不喜歡游樂園，不然我們一塊兒才熱鬧呢。”劉鵬聽到這個消息更憾了，“暮哥，其實游樂園好玩的，我聽說里邊還有鬼屋呢，剛裝修好的，等我們放假正好開放，你不去多沒勁。”

陳潭暮正愁要怎麼說這件事。

“暮哥，暮哥，要不我們一塊兒去吧。”劉鵬頭也靠到了陳潭暮上，“一起去吧，人多熱鬧，熱鬧點兒。”

陳潭暮一把推開劉鵬的頭，嫌棄:“嗯。”

他本來是覺得去游樂園這件事很稚，沒意思，但又想到何秋芙，如果去的話，孩子在外邊太危險，陳燃專門代過他要照顧何秋芙的，他不能說話不算話。

“真的？”劉鵬驚得跳了起來，“真答應了？”

陳潭暮看他一眼，好像在說這事兒還能有假。

事答應以后，同學們都在等考試結束的放假，連何秋芙都沒想過他會同意，這段時間，兩個人不像是剛見面那會兒很生疏，但通還是有限，跟小時候太不一樣。

去游樂園的前一天晚上，劉鵬拉了個小群，為明天做準備。

小群里一共八個人，五個生，三個男生。

他們在群里七八舌的聊著，一方面是因為去游樂園，另一方面是考完試激的。

陳潭暮說了兩句話，沒再群里出現，下樓，跟陳燃他們一塊兒吃飯。

放了寒假，陳燃正想著怎麼把兩個孩子湊一塊兒，從小關系那麼好，長大了生疏了太可惜，但上次兩家人在一起吃飯，陳潭暮說話就不多，也不想孩子，找個合適的理由聚一塊兒最好。

譚驍晚上要加班，陳燃做了陳潭暮喜歡的菜，水煮片和麻辣牛。陳燃故意把兩盤菜推到陳潭暮面前，是跟阿姨一塊兒學的，也有的手筆。

“你嘗嘗媽媽做的菜，麻辣牛，水煮片。”陳燃給他夾了一塊兒，“媽媽專門給你做的。”

陳潭暮瞬間警覺:“我最近做錯什麼了嗎？”

“什麼？你做了什麼？”

陳燃的手也一頓，只是想找個辦法開口，忽然能套出點兒新鮮話，如果陳潭暮真做錯什麼，還能提一個換條件。

“沒，我最近什麼也沒做，明天我要跟同學們一塊兒去游樂園，還有何秋芙。”陳潭暮低頭，咬了塊牛，怪好吃的，跟陳燃平常做的不太一樣，“媽，這真是你做的？”

“不然呢。”陳燃瞪他一眼，好像在說你不信我的手藝。

原本陳燃還發愁要怎麼讓何秋芙和陳潭暮多接，結果陳潭暮主說了他們要一起出去玩，陳燃自然是高興的，二話沒說，又給他夾了好些菜，并且轉了兩千塊錢，讓陳潭暮好好去玩，想買什麼買什麼。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從菜品到聊天。

陳潭暮回到房間，手機的微信提醒已經有九十九加，群消息都有四百多條，最下邊的一條是何秋芙發來的。

點開兩個人的對話框，陳潭暮看到了何秋芙的消息，問他大概幾點出門，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順路一起去。

兩家相隔的距離并不遠，兩個街區，打車的話五分鐘就到。

陳潭暮退出了兩人的聊天對話框，等一秒，七八糟的消息又彈了出來。

因為放假，約陳潭暮出來的人很多，還有七八糟的群消息，陳潭暮想如果不是他回來翻手機，正好看到這條消息，這麼多的提醒，何秋芙的消息恐怕早就到了下方，他懶得翻，八也回不了。

陳潭暮再次點進對話框，點進右上角的省略高，視線到置頂聊天，摁扭一點，變綠的開關，又關掉，又開啟，再關掉，最后一次，陳潭暮退出聊天對話框。

因為是夜間模式，手機屏幕是暗的，何秋芙的聊天框更深了些。

一系列作過后，陳潭暮把手機丟到一邊兒，他是因為明天，要是一會兒何秋芙回了他的消息，他沒看見，明天到底還去不去門口等，才沒有因為別的。

不是因為…..在意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鬧鈴還沒響，陳潭暮已經醒了。

他一向是放假睡到昏頭型選手，昨天睡前特意訂了七個鬧鈴就是怕早上睡過，起不來，現在一看時間，比預計的還要早一個小時，才六點一刻，洗個澡，吹個頭，再挑一服，他的時間都綽綽有余。

七點不到，陳潭暮已經下了樓，想看看冰箱里有什麼面包，他湊乎吃點兒，一會兒就出門，結果冰箱門剛拉開，他就聽見了樓上的響，抬起頭，愣了下。

陳燃也起來了。

“小暮？”陳燃不敢相信。

昨天聽到陳潭暮要跟何秋芙出去，想著今天起早一點兒，一會兒準備些零食和飲料，好讓陳潭暮帶去跟他們一塊兒分了，現在時間還早，陳潭暮平常賴床賴得厲害，肯定是沒起得，哪兒能想到人不起了，還下樓，看樣子洗過澡，頭發也吹了個造型。

陳潭暮的穿著打扮偏向于之前的譚驍，總穿些鮮艷的，再加上他的長相，整個人帥，而今天穿得很簡單，米白，黑長，頭發也乖乖的分散在兩邊，出潔的額頭。

…….真的太不一樣了。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陳燃忍不住問他。

陳潭暮噎了一下，連他為什麼開冰箱的理由都忘了，什麼也沒拿，又吧唧一聲，關上了冰箱:“就是，我了。”

他的回答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基本上屬于逃避。

“醒的？”陳燃站到旁邊，又開了冰箱，故意問。

冰箱里有現的面包，牛加熱一下就能喝，他都沒拿，還專門洗過澡，上還有沐浴的味道，怎麼看也不像是醒的。

“嗯，醒了。”陳潭暮落荒而逃，起，上樓，“我現在好困，媽，你做好飯喊我，我再睡一會兒哈。”

陳燃忍不住笑。

譚驍早上還有會，過一會兒也醒了，收拾好，看到陳燃在樓下準備早餐，旁邊還放了幾個盒子，看起來是給陳潭暮出去玩做準備的:“小暮醒了嗎？我喊他。”

“早起來了。”陳燃指了指樓上的房間，“自己激什麼樣，起的比我都早，收拾打扮，還特意吹了發型，又怕我笑他，還說自己沒睡醒呢。”

“真的？”譚驍一只手在餐桌上，回，看向樓上。

陳燃點點頭。

譚驍笑了下，真是他的兒子，連約生出去都像。

那會兒，他和陳燃還年輕，他就是這麼和陳燃出去，本來是要去學校的，結果聽到譚駱說時間，他是把人扣下，不讓走，要等他一塊兒。

他當時沒收拾，只洗了個澡，服也是隨便搭的，譚駱走不了，只能坐在沙發上，他一個人在房間里挑服，換好，出來，看到譚駱的目時，他心里其實虛得厲害，怕被發現了。

當時譚駱抱著他的書包，在沙發上，看到譚驍出來眼睛都亮了:“哥，你怎麼還換件服？送我還這麼客氣。”

“沒跟你客氣。”譚驍抬手，了耳廓，燙了。

桌子上的飯也沒吃完，接著就帶譚駱出了門，去找陳燃。

現在這一幕，真像他當時。

飯已經做好了，陳燃讓譚驍去喊陳潭暮下來，還沒做出實際行，陳潭暮已經提了個空包走了過來。

“醒了嗎？”陳燃把牛倒到他面前，故意問他。

陳潭暮回去是真的有點兒困，倒在床上，差點兒真睡了:“差不多。”

“這盒里邊裝了水果。”陳燃推了推旁邊的盒子，有上下兩層，又點上層，“這盒里邊是小零食，給敷敷的，你們倆吃就行。”

陳潭暮愣了下，抬起頭，沒想到陳燃還做差別對待。

零食盒子這些都是陳潭暮自己塞的，沒讓陳燃他的包。因為還有二十分鐘，陳潭暮怕去晚了，吃飯的速度也在加快，喝完牛，陳潭暮出門，又被譚驍住。

“我送你。”譚驍看這個時間點打車也不方便，他把陳潭暮送到何秋芙門口，省得孩等他。

陳潭暮猶豫一秒，嗯了一聲。

父子倆平常說話還是，就好比現在，只要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兩個人都憋不出來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想到底該說什麼。

為了系安全帶，陳潭暮是抱著書包的，目的地馬上要到了，譚驍忽然開口:“跟孩兒出去多照顧點兒”

陳潭暮點點頭。

“游樂園里有什麼好東西就買給。”譚驍一邊說，一邊趁著等紅燈的時間拿出手機給陳潭暮轉了一筆錢，“要花什麼錢別小氣。”

陳潭暮嗯了一聲，昨天陳燃就給轉過錢，他書包里還塞了不現金，怕游樂園里的項目需要這個，都備下了，但譚驍給他，他也沒客氣，都收下了。

初冬的天氣還不算太冷，他外邊多套了件牛仔的外套，下車，等譚驍的車拐彎，陳潭暮低頭，看時間，在八點十五，他才摁門鈴，在單元門口等何秋芙下來。

“小暮！”何秋芙從三樓的走廊窗戶探出頭，招了招手，“等等我，馬上下去。”

接著，陳潭暮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單元門也開了。

何秋芙只穿了一件白的，多圍了條杏的圍巾，頭發是披下來的，腦袋后邊扎了個很可的蝴蝶結，一蹦一跳，蝴蝶結還會搖晃。

“你好準時，剛到十五，門鈴就響了。”跟在陳潭暮旁邊，笑了。

何秋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像兩條小月牙，又白，整個人看起來又有親和力，真的很乖，讓人忍不住抬手，想下的腦袋。

陳潭暮把手揣在兜里，拇指了食指，嗯了一聲。

“晚上八點半，我同學來，初中的，他們坐飛機，都來看我。”何秋芙說，“你喜歡吃涮嗎？”

陳潭暮聽到初中兩個字，心底的警鈴響了，想問問，有沒有當時的男生，又覺得問這個做什麼，顯得自己小氣。

“一般。”他低頭，假裝在看時間。

現在是八點十七，他們還能一塊兒十二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都是的初中同學的了。要是他在八點半不讓走，算了，他是個男生，不應這麼做。

陳潭暮了臉，抬手，招了招，出租車拐了過來，他打了最近的一輛車，不想再想之前的問題:“時間不早了，上車吧。”

剛剛的話題沒繼續下去，兩個人上了車，氣氛莫名低沉下來。

何秋芙側眸去看旁邊的陳潭暮，說不清現在的況，他今天穿了件很好看的牛仔外套，很淺，正配里邊的白，整個人顯得很乖，一點兒都不像在學校的時候，想靠近一點兒，偏偏兩個人中間隔了好大的距離。

不明白。

為什麼不跟說話了呢？

兩個人到了游樂園，是提前到的，還沒有同學來。

陳潭暮小時候跟何秋芙來過，長大了就再沒進來過，游樂園重新翻修過，鮮艷，不過售票還是老位置，門口還是會掛一大簇的氣球，進園前可以去拿，也是老樣子。

“要那個嗎？”陳潭暮忽然開口。

“什麼？”何秋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陳潭暮調節好了他的心，不該那麼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