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筒長嘯一聲,第一炮煙花直直地飛向夜空,綻放開來,第二炮、第三炮相繼綻放,煙花的裂聲在寂靜的夜里此起彼伏,老樹上的積雪都被這聲響震得撲簌簌地落下,落得樹下的霍燃和陸渝州滿頭滿肩都是。
煙花還在放著。
蘇予隔著夜,看向霍燃。他英俊深邃的臉上是煙火的影,時亮時暗。
路燈昏黃,滿天飛落的雪花似是飄落的柳絮。他就站在樹下,然后慢慢地朝走來,對著彎眼笑著,眼里灼灼地亮著,一笑就是的一生。
林羨余沒注意到這兩人之間的愫,一直仰頭看著天空,眼睛發亮:“阿予,快快快,馬上就要零點了,我要許愿!”
陸渝州加快腳步:“我也來!”
蘇予收回視線,專注地盯著天幕,后有堅的手臂環繞住了,他的下就擱在的頭頂。
沒有關上的門里,傳來了電視節目里的倒數聲。
“三!”
“二!”
“一!”
“春節快樂!新年快樂!”主持人的祝福聲夾雜著觀眾的歡呼聲,著溢于言表的歡喜。
蘇予的耳畔響起男人低沉含笑的嗓音:“阿予,新年快樂,來年順遂……”他剩下的話淹沒在了嘈雜的煙花聲里。
蘇予的眸子熠熠生輝,眼里有影和雪花:“新年快樂,我的阿燃。”
旁邊的林羨余對著天幕大喊:“新的一年,我要為業務第一執行法,讓所有老賴通通還錢!”
陸渝州嘲笑:“大家都讓一讓,一首《夢醒時分》送給這位法。”
林羨余毫不在意:“我要暴富!我要快樂!我要用事業換快樂,花錢買快樂!”
蘇予的手被霍燃的大掌包住,在前合十,蘇予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開心地道:“新的一年,唯愿事業順遂,一展宏圖,家人安康……”又悄悄地睜開一只眼睛,稍稍往后看去,只看到霍燃和的下頜線條,他的肩頭上有淺淺的白雪,煙花聲忽遠忽近。新的一年,還有和霍燃,的霍燃。
只是誰也沒注意到,屋里,孤零零躺在桌面上的手機正在振,屏幕亮了又暗下,再亮起,閃現的是陳言則的名字。
屏幕不知道閃了多久,終于暗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一條短信發送進來。
“阿予,新年快樂。”
陳言則佇立在窗邊,老宅古樸又寂靜,他看著遠天際綻放的煙花,那里是蘇宅。
他低垂下眼瞼,將手探到窗外。
冰涼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轉瞬融化,他不敢去見。
隔天醒來,蘇予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恍恍惚惚地盯著吊燈,腦袋里一片空白。皺了皺眉,太有些疼,過了一會兒,才忽然反應過來,昨天晚上鬧了許久,放完煙花后,四個人又打麻將,還喝了不酒。
最后的印象是,林羨余喝高了,抱著馬桶吐,最后還拿著抹布死活要洗廁所,誰攔都沒用。
蘇予轉眸看了看,是躺在臥室里的,但不記得自己回了臥室。
掀開被子下床,一邊著太,一邊往門外走去。
別墅里靜悄悄的,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雪,往落地窗外去,厚雪積,只有銀裝素裹的一片白,是純凈的世界。
別墅里留下的仆人正在掃雪,掃出了一條方便行走的小路。
蘇予往二樓的客房走去,連著開了幾間房的門,都沒看到其余三人的影。忽然想到什麼,推開衛生間的門。
蘇予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半晌,無奈地笑了笑。
林羨余和陸渝州正互相抱著,橫七豎八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最搞笑的是,他們上蓋著厚被子,腦袋下面還枕著枕頭,睡得一臉滿足。
大約是聽到了推門的聲響,兩人皺了皺眉頭,睫輕輕地著,過了一會兒,睜開了眼睛。
林羨余先看到陸渝州,陸渝州也看到了林羨余。
他們的臉在彼此的眼睛里都是放大的。
林羨余像是沒反應過來,對著陸渝州笑起來,還打了個招呼:“嘿,好兄弟。”
陸渝州也“嘿”了一聲。
然后,兩人的目都頓住了,早已停止思考的腦袋慢慢地轉,林羨余的手從被子里出來,看了看被子,又看了看陸渝州。
“你對我做了什麼?”呆滯地問。
陸渝州腦袋一蒙,愣怔了好一會兒,慢吞吞地反問:“來談談相關法律風險和接下來的解決方式?”
蘇予靠著門框,已經聽不下去了,眼睫半垂,畔含笑,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門板:“兩位,能不能先看一下你們在哪里?”
林羨余:“……”
陸渝州看了半天,發現自己躺在廁所的地板上,即便蘇家的廁所豪華得跟起居室似的,他也沒忍住罵了一句臟話。
霍燃就在樓下,幾人下去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早餐了。幾人各自落座,陸渝州喝了一口剛打磨出來的豆漿,嘆了一句:“致男孩的生活。”
林羨余直接問霍燃:“昨晚那床被子,你給我們倆蓋的?”
陸渝州故意老大不高興地諷刺:“好兄弟,還怕我躺地上冒了。”
霍燃抬了抬下,示意蘇予吃他剝好的水煮蛋,慢悠悠地道:“不是。”他繼續道,“是陸渝州搬的,阿予昨天也喝醉了,我在照顧,渝州說他可以照顧你,但我沒想到的是,他自己也醉得差不多了。我安頓好阿予后,你們倆已經在浴室的地板上蓋著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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