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的時候你還喜歡人家呢,默不作聲地把他請到家里來喝茶,還夸人家長得俊,績好,格好,有禮貌,結果變得好快。”
江琳笑笑:“我變得哪有你快啊?真的是,你媽我那時候又不知道他是那個樣子的人。總之我不覺得他值得信任,你非要跟他談我還能拿著刀你不?都哭了一次了,別第二次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回來找我啊。”
“我沒談啊。”江稚茵澄清,“他窮追不舍。”
江琳沒好氣瞅一眼:“你還驕傲?”
“不是,媽,你心里真覺得他多糟糕嗎?”數著,“你不傻,我也不傻啊,趙永偉說的確實是真的,但他那時候就是窮了點兒、落魄了點兒,也沒做什麼報復社會的事,沒有什麼不良習慣吧,不煙不喝酒,連撲克麻將這種小賭都沒過,從小就跟我待一塊兒,高中到現在,初也是我,史比臉都干凈。”
“你怎麼知道他在外面——”江琳對這方面很忌諱。
江稚茵長聲嘆氣:“不可能的,他連別人的頭發都不可能一下。”
這點江稚茵簡直萬分篤定,和聞祈高中畢業后就一直待在一起,鄧林卓姑且也算的摯友,聞祈要是做過什麼七八糟的事,鄧林卓首先就要跟他翻臉。
而且,一個分了手就要死要活、沒了好像就不行的人;睡個覺都要抓的手抓的服留住的人;在外面跟別人握個手回去就拿酒消毒的人;江稚茵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
“媽,聞祈不是冉清岳,世界上也沒那麼多跟冉清岳一樣的人。”說,“而且你生病住院那段時間,還是聞祈去找了趙永偉,讓他到你跟前認錯去了,咱給的錢最后也討回來了,當時手費沒湊齊,他說他拿錢出來,我沒接而已。”
“睡覺去睡覺去。”江琳不耐煩地揮揮手,也不知道聽進去沒,“你在這兒說服我了,你就是太年輕,陷進里就暈暈乎乎的,長大一點兒就懂我的用心良苦了。”
江稚茵舉舉手:“好好好,我暈暈乎乎,我長不大,年輕的我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
江琳重重嘆氣,沉默地折好沙發上的服,后面也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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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的時候陸陸續續開始復試,江稚茵覺得自己說得還算流利,幾個老師里就有實驗室的那老教授,姓李,資歷也比較老了,在業界還有名的。
李教授很有意向收,江稚茵自己也想去跟著他做完年齡人臉那個研究,于是也沒推。
復試完從教室出來,終于松了一口氣,想著要休息幾天。
跟一起考研的還有班上一個關系不錯的同學,劉雅嫻,江稚茵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兩個人挽著手一起下樓。
劉雅嫻拍拍脯:“嚇死我了,生怕答錯一個字,好在終于搞完了,消耗我半條命。”
了兜:“現在終于能松口氣了,對了,這個送你,給考研搭子的小禮。”
江稚茵看著手指上掛著的一條很長的紅繩,突然覺得悉:“這繩子有什麼寓意?”
劉雅嫻仰著頭:“可寶貴了,我賄賂我弟弟去山上一個特別靈的廟里求來的,就拿了兩條。”
江稚茵有點興趣:“能保健康還是發財?”
“都不是。”劉雅嫻神神的,“紅繩嘛,促姻緣的,很靈的。”
一邊踩樓梯一邊嘆:“我啊,兢兢業業卷了四年,一個好男人都沒見著,活了二十多年還是孤寡的命。”
“這雙手啊,拿過筆桿子,敲過鍵盤子,就是沒過男人的手心子。”
江稚茵:“……”
使勁往江稚茵手里塞:“給你你就拿著,反正你不是也單著呢嘛,收下,說不定下一個更好。”
“啊……好。”遲疑著笑了下。
兩個人一起從樓里出來,三月份正是春天,海城已經慢慢開始飄楊樹花了,在空中、地面上,被風吹得卷一團,往人的上撲,江稚茵得抓撓了幾下,把那紅線勾在手里,側眼的時候好像看見花壇邊上坐了個面黃瘦的男人,面相很兇。
下意識扭頭多看了兩眼,那男人坐在花壇鋪設的瓷磚上,拉上了帽子,揣著兜站起來,看起來形銷骨立的,江稚茵還以為是從哪個天橋上溜進來的乞丐。
那人背著子朝另一條路走去,也就收回了視線。
“……”
聞春山在學院樓下蹲守了一天,沒看見聞祈,只看見江稚茵。
那的好像認不得他,也是,兩個人沒有正面見過。
聞春山不知道聞祈去哪兒了,他之前想過再去那出租屋里找他,結果上樓敲了半天門,鄰居說他搬走了。
沒人要的狗崽子……
他上一個子兒都沒有了,老家的爹娘前年都下葬,聞春山把那老屋子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找不出幾百塊錢,老家伙們也是窮得叮當響,他這輩子怎麼就不了窮病,投這麼個破胎,真是見了鬼了。
聞春山撓脖子抓頭發,現在發了瘋一樣要從唯一的兒子那兒吸點兒。
以前好像也是,他還沒被那警察抓去坐牢之前,他丈母娘也還在,這不識貨的小東西被他打了幾下就生了大病,那婆娘也神經得跳樓了,孩子扔給丈母娘管,那陣子聞春山缺錢,了丈母娘存的醫藥費就跑了,沒想到聞祈還活了下來,也是賤命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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