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跟靳玉執不一樣的，我跟他之間是留有距離和分寸的，你都覺不到嗎？”

    靳承川搖頭失笑，語氣黯然又冷淡，“你指的不一樣，是你從非酋回來，住院那些天，在夢裏喊了九次阿執，十五次靳玉執，是這個不一樣？”

    從來不會在睡夢中喊他的名字，就算喊，也是罵他的。

    虞瞳眸一怔。

    那幾天總做夢，昏昏沉沉的，確實放不下靳玉執為擋槍還死在大雪裏的事。

    沒想到靳承川躲著不見，是因為昏迷中靳玉執的名字？

    “對不起……”

    低垂著腦袋，臉微白，眸裏都是失落之。

    “……”

    看著這副模樣，靳承川的心口像被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這些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

    有些事，糊裏糊塗的才能過得下去，把事擺到明麵上，讓人再不能逃避，或許會連表麵的和諧都過不下去。

    而且虞又說對不起，上次這樣道歉，還是在海景別墅，在對他和靳玉執的虧欠中，選擇了跟靳玉執在一起……

    眼神明顯慌起來，他自己把自己勸服了，主替解釋：“不用道歉，我沒別的意思，也沒往心裏去，就是隨口說說，他救了我，又替你擋槍，你心中意難平我是能理解的。”

    虞垂著頭，小臉的神悲切而惆悵。

    靳承川餘瞄，莫名覺得心髒像被針紮一樣刺痛，低垂的長睫掩住眸底的一抹慌，俊臉繃著。

    他扶額嘶氣，“頭有點痛，腦子不太清醒，我都開始胡言語了，你別往心裏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是我本意。”

    “我可能需要休息……”

    他試圖將手從虞的掌心收回來，又想翻背對躺下裝睡。

    指骨還沒完全離，就被虞一把攥。

    虞抬起眼，正解釋起來：“靳玉執臨死前問我，如果沒有認錯人，會不會他，我的答案不是騙他的，是認真理智的回答……”

    “別說了。”

    他呼吸一窒，聲線有點抖。

    “你聽我說完。”虞扣了他的指骨，不讓他逃避。

    “但是靳承川，人生沒有如果，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這種假設不過是給他的心裏安。”

    “我對他的，是親，無關，我早已把他當家人一樣依賴他，但你，才是我心裏最特殊的位置。”

    雙手攥著靳承川的手，眸裏水晶瑩，“這些年，家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現在靳玉執也沒了，我真的很痛苦。我不想再失去你，也害怕會失去你，所以靳承川，你一定要手。”

    “哪怕你手後會忘了我，哪怕你不再我，甚至不想跟我結婚，都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重新開始，我隻要你健健康康的活著。”

    “這輩子，我早就認定你了。”

    靳承川對對視，心裏的那片霾散去，而後是暖進心底的明晴。

    他輕的臉頰，嗓音暗啞了幾分，“虞，我想聽你說我。”

    “……”

    虞耳子莫名熱起來了。

    其實不太喜歡把這個字掛在邊。

    “隻要你說，我就聽你的，我會做手。”

    四目相對，輕咬下，細聲卻虔誠真切的說：“我你。”

    靳承川角抿著，克製著沒有角上揚。

    “你誰？”

    “我你，靳承川。”

    “誰靳承川？”

    “……”

    他似乎想要一個不遲疑又確切的答案。

    虞愣了愣，起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大聲朝窗外喊：“虞靳承川！”

    “隻靳承川！”

    “好好靳承川！”

    因為是白天，底下是醫院花園，有不病人在長椅上坐著曬太。

    他們全都聽到了虞的話，紛紛朝的窗戶口投來目。

    瞬間恥得臉都紅了，但心卻覺得莫名的舒爽滿足。

    捂著發燙的臉，回頭，“這樣的回答還滿意嗎——唔！”

    靳承川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拔了吊針，走到後。

    趁回的瞬間，將的軀抵在窗前，雙手按在窗玻璃上。

    抵死親吻。

    “唔唔……”

    掙紮，耳子紅滾燙，“外頭很多人，都看著呢！！”

    靳承川直起腰，隻猶豫了一秒，果斷拉上窗簾，托起的翹，一個旋將抵在窗戶旁的牆邊，再沒有任何借口能阻擋他——

    虞被按著吻了好幾分鍾，眼看就要槍走火，一發不可收拾，及時終止了荒唐，按響了病床頭的呼鈴，讓護士來重新給靳承川紮針。

    中午飯兩人是一起在醫院吃的。

    林宇帶著工作文件找來時，剛好看見令他咋舌的一幕。

    靳承川像個大爺似的靠在床頭，神慵懶，姿散漫，明明左手掛針，右手閑著，卻像是手傷了似的，非要虞一口一口給他吹涼投喂。

    林宇看得齜牙咧，直呼上司狗。

    ……

    從那天起，因為答應了手，靳承川便開始住院，進行各種前檢查。

    手時間約在一周後。

    閑來無事的時候，靳承川開始畫畫。

    素描，彩繪……不需要看照片對著畫，虞的樣貌早已印進了他心裏。

    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腦海裏對虞的模樣深刻到極致。

    手當天，孫雅秋、靳儲緒、四叔公五叔公什麽的都來了，一堆人站在走廊上，等著送靳承川進手室。

    被推進手室的前一分鍾，靳承川抓著虞的手，目在臉上遊走，一遍遍在腦海裏描摹的致五。

    虞的眼眶是紅的。

    “會沒事的，你很快就好起來了，我哪也不去，就站在門外等你。”

    靳承川的手，“等我醒來，我看見的第一人，必須是你，聽到的第一個名字，必須是虞。”

    虞用力點頭，忍著淚意，“會的，我哪兒也不去，會一直守著你。”

    手室的門關上，沉重的門隔絕了視線。

    靳承川戴著氧氣罩，著天花板的頂燈，一遍遍默念。

    “虞，虞，虞……”

    絕對不可以忘記。

    隨著麻醉劑注，他緩緩閉上眼，意識陷黑暗——